依照世界意志给他的原剧情,竹马君对原主没有一丝犹豫恻隐。原主是完整一杯毒酒下去,虽然救治及时也被毒瘫了。但是身体那方面的功能还是能用的,才能荣升为黑化暴君炮灰攻。
到姬清上场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还没有人能这么对他,自己却全身而退的。
那杯本该毫不知情被哄骗喝下去的酒,姬清偏要他亲手来喂;原主那从不被放在心里眼里,只当不存在的情谊,姬清偏要拿出来深情回顾给他看。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你,以为你也喜欢我,才努力的拼尽所有,与天下为敌也要和你站在一起?你却因为我不配争取不属于我的东西,为了天下来杀我。
我都知道,但我成全你。
被虐到了?
心痛了才能心动,竹马君临了发现自己动情,许下来生。冲动之下,抱了殉情的念头与他分食了一杯酒。
一点也不意外。
意外出在,姬清对于这次的身体素质评估有误,半杯酒显然无用。他只好干脆手动又喝了几杯,才勉强达到同等效果。
实际上,当他醒来后还是没瘫,只是体质虚弱,不能久站行走,肢体的感觉还是有的。
但是他有诅咒啊。一旦姬清拥有实际的身体,诅咒就自动启动,因此这个世界他还是性冷淡。
所以,现在急需面对的问题是,一个性冷淡该如何当攻?
呃,这个,对于一个病娇鬼畜而言,也不是问题吧!毕竟,有些事并不一定要亲自来。
白衣翩翩如神仙中人,大周公认的第一美男子——博源公子此刻端然跪坐在庭院的台阶前。
果然如月笙箫提醒的那样,王上此刻并不想见人。
姬清倒不是故意晾着他欺负,主要是禁卫军统领大人恰好来求见,总不好让他看见自己荒淫无道。
毕竟,靖荣大统领以前可是竹马君的副手。只不过两个人一个高门大姓的贵族,一个只是底层立功拼杀上来的流民,身份差距大,想法理念也不同,所以原主用高官厚禄把他收为己用了。
但竹马君是个很神奇的人,就算跟他想法三观极端不一样的人,对他的观感也很好,就好像这个徽之公子天生自带万人迷光环似得,人缘好到羡慕不来。
姬清很担心,靖荣大统领如果对竹马君感情深厚,见到他这么快有了新人忘旧人,会不会为死情缘了的竹马君抱不平,现在就背叛了他?
要是真这么干,会短时间内蝴蝶走绝大多数的剧情的,这就尴尬了。
所以,只好委屈天下第一美男子博源公子在外面先跪一跪了,顺便还能刷新开发一下病娇属性。
“王上还召见了别人?臣来得不是时候。”
大统领进来的时候路过,当然是看见门口的人了,行礼之后顺便问了一句。
“无关紧要的人,靖荣来得正是时候,陪孤一起用膳吧。”
大统领下意识就有些为难,他一向并不喜欢跟这些贵族们一起吃饭,规矩礼仪繁多。这回也是早已跟同僚约好去酒楼同聚,顺路来向王上回话罢了。
“臣,实在用不惯宫中的……行为粗鄙也怕坏了贵人的食欲。”
姬清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面具后的脸上微微笑了笑:“也好。”
靖荣松一口气,看着幔帐里孤零零坐着的人,忽然有些窒气。
“这么大一个紫宸宫,王上为什么不选一个大一点热闹一点的宫殿给自己?”这里虽然看似精致,未免过于幽深,氛围也太清冷了点。
再一想,里面这个年轻的帝王,此前是多么意气风发如日中天,带着他们从贫瘠的封地,进入大周最为尊贵繁华的紫宸宫,短短时间,却虚弱至此。
幔帐内的帝王轻笑一声,寂寥温柔:“这里就很好,徽之以前入宫玩的时候,先皇喜欢他,让他选一个宫殿常住。他就喜欢这里。后来当了孤的伴读,也是住在这里。”
靖荣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
“您,就不能放下吗?”
跪坐在门口的博源公子,从暮色将至等到华灯初上,所有的情绪念头,都在春风似暖还寒的一阵阵吹拂下,烟消云散。
就在他以为还要地老天荒的等下去的时候,里面却忽然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博源立刻抬头望去,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不由起身走了过去。
脚步虚浮的帝王竟不知为何站了起来,紧紧抓着禁军大统领的衣襟,质问着什么。
怒气突如其来的暴君是非常可怕的,目光狠厉,吃人的妖魔一般冷冷盯着靖荣,还是隔着古怪冰冷的面具。
除了初始时候心中立时而生的寒意和敬畏,让靖荣心生凛冽,当看到对方明明盛怒至极却只能倚靠他人的搀扶勉强走过来,便只剩陌生而复杂的心软。
竟是这般瘦削病弱,他甚至不敢跪下来请罪,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有撑住他,这个人就要碎了的惊心。
第70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5
那张面具似乎连着头盔一样, 把帝王的面目遮得严严实实, 连一丝头发都没有露出来, 唯有眼部才能看清楚他真实的情绪。
暴戾的君主抓着他的大统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明明应该声嘶力竭,发出的声音却又轻又凉:“告诉我, 我不会怪你们的, 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有死?被你们藏起来了?……你告诉我。”
靖荣没有任何犹豫,坦然认真的说:“他真的死了,我见到的只有尸体,刺客抢走的也只有尸体。”
“你骗我, 闭嘴。”声音极冷极淡。
“臣不敢欺君,事实就是如此, 当天见到的人都……”
骤然失声。
肃穆威仪的面具后, 幽冷漆黑得像地狱恶鬼一般的眼睛,明明散发着几乎刺伤人的恨意, 转瞬间却寂静无声的流下两行泪水, 沿着冰冷华丽的金银雕饰滚落。
靖荣的心跳几乎暂停了几息。
“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