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打死你算了!
两个皇子还没怎么问,重点人物周尧封姜还没说话,别人就一个个跳出来说这说那,场面太乱。
林琛是个极会识眼色,手腕不缺圆滑之人,几乎瞬间,就觉出了不对,他的身份,在这里很尴尬……眉眼低垂瞬间,他就有了决定,在大皇子四皇子目光若有似无扫过来时,就说话了。
“今日之事,我看到的不多,却也能见证,大家都有出力。如若扯不开分不断,两位皇子要不要一起合作公审?此处茶楼不错,临窗一排雅间,可观街景,可备暖食,空间也够大,我每每来,都觉甚是享受。”
一起审贼……
消息共享……
有自己的人跟场监督,一旦线索出来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得知……
好像还不错?
大皇子四皇子想了想,重要的不是眼前,重要是接下来的大事,线索是关键!既然大家撞在一起,防不了,避不开,不如明着抢,谁有本事谁就得更多好处!
“就依你言!”
大皇子四皇子互瞪一眼,分别安排手下接手现场,了解情况,忙乱了小半晌,方才各自带着队伍,去了茶楼。
不同的包厢,相同的临街。
……
这一次,房间里就都是自己人了,级别不够都不能留下。
大皇子的包厢,除了大皇子及几个近卫随侍,就只有周尧,和商重已。
房间出奇安静,沸水滚动的声音,茶盖和茶盏相碰的声音,炭盆里火炭的‘哔剥’声,一切一切都那么清晰……
连自己的心跳声都的到。
山雨欲来风满楼。
周尧突然想起了这句话,瞬间顿悟,眯眼看向商重已。
商重已话话来的很快。
他盯着周尧腰间:“我记得,你今早出门时,腰间挂了枚玉佩。”
周尧视线缓缓从他身上滑回来,端起面前茶楼,漫不经心:“怎么丢的,我以为大家都看到了。到底年纪渐长,商先生该用些清神明目的药了。”
这话中带刺,商重已竟没生气,脸上情绪一点没变:“不是当下就去追了么?怎么,没找回来?贼呢?抓到了么?”
周尧:“贼人,并不那么好抓,见过方才场景,我以为商先生能明白。”
商重已垂眼,手里茶杯盖慢慢的刮着茶杯沿:“急着去追东西,东西没追回来,贼也不抓了……周质子,你那玉佩,到底重要还是不重要?”
“这一跑一追,最终人却在这里出现……竟完全是巧合?”
最后几个字,满满都是讽刺。
不等周尧说话,他转向大皇子:“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皇子手指撑着头,眼睛似睁似闭,只轻轻抬了抬手,意思是:讲。
“今日咱们计划,要办些什么事,大皇子未有知会周质子吧。”
大皇子摇了摇头。
“属下从不信什么巧合,”商重已嘴角挂着邪邪笑意,视线转回周尧身上,“本来一切都很好,咱们的人只管盯着四处消息,一有动静,立刻行动,找到大盗与人密会地点,大举拿下,结果——”
“大皇子派出来的精英人手超过百数,可谁都没找到,倒让周质子‘凑巧’碰到了。”
商重已语调缓慢,似是故意给人留出遐想思考空间:“观四皇子行动,属下大胆猜测,今日之事,四皇子大约与咱们一样,只知今日大盗与人有约,却不知具体地点。四皇子身边那位叫方圆的武者,是把好手,属下冷眼瞧着,他很得四皇子信任,知道的东西,许和咱们一样。他肩负着重担,发现可疑之处,肯定警醒,帮周质子追东西是个借口,发现了密会地点线索,定会改道。”
“武者方圆能找到这里,属下并不奇怪,可周质子……怎么到的?”
“周质子不会武功,难道还能跟上武者方圆脚步不成?还是……运气?”
“若两者皆不可能,属下只有唯一的猜测——这个密会地,周质子早就知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留白的时间很巧妙,引发的思考方向很可怕。
大皇子都不知道的事,你周尧怎么会知道?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周质子街上‘偶遇’王珈,推他入局,是巧合,还是故意?本是大盗与人相约,结果来了这么多人,里面有没有图七,谁也不知道。一照面就打杀,贼人死了近一半,让咱们仍然一头雾水,这是巧合,还是有谁故意安排?周质子还杀了人——”
商重已看了眼大皇子:“众所周知,大皇子仁善,咱们做为属下,多少沾染些仁德之气,不论对着谁,下手都会注意,从不轻易夺人性命,周质子这,可这是头一回了。”
一次是不小心,两次,可就是故意了。
是没把大皇子放在眼里,还是有特别的理由,不动手不行?
商重已盯着周尧,瞳孔微缩,内盈兴奋,重重诱导:“其实,周质子杀的人,不只一个吧。还有一个,你认识,对你有很大威胁,不做不行——”
他掏出一方素帕,在手心展开。
素帕里裹着一枚染血玉佩,赫然就是周尧之前被偷的那个!
“这小物件,不值钱,不是好料,不是皇家御用,没工艺没记号,亦非个人雕琢粗糙风格,是个随便哪个铺子都能买到的匠品货。不贵重不紧要的东西,你不会武功,身体不行,却死死追着不放。追上了,却不把东西拿回来,而是悄悄把人杀了,混在这群贼人里……”
“故意做局,杀人灭口么,我懂,但周质子——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接近大皇子又是为了什么!”
“我此前查到,皇家重宝失窃那一晚,你就住在云来客栈,与重宝暂存地只隔一道巷子——你可是为了宝物而来!”
“你可是算计到了大皇子头上,想用大皇子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