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珈其实并不在乎什么真正重宝,传国玉玺,他在乎的只是他的名声,他巨盗图七,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那边极狡猾……”王珈叹了口气,略无奈,“我没试出更多,只有一条真实有效的线索,金云锁纹袍。”
“这是件具有特殊意义的衣服,只有特殊场合方才会出现。”
王珈眯眼提醒:“这个特殊场合,并非是过年过节,得是另一种大事——你们懂的。”
周尧与封姜齐齐点头,若有所思。
这一夜,似乎很是漫长。
周尧本以为,把事情前前后后理清楚了,他就会明白,就会平静,没想到王珈还原了部分事实,他不但没轻松平静,心里还更沉重了。
舅舅……到底遇到了什么?现在在哪里?
长长吐口浊气,周尧看着王珈:“为什么这般坦诚,不怕我们把你给卖了?”
“卖就卖呗,算我眼瞎,敢说,就得敢担起责任后果么。”王珈甩了甩头,做出个酷帅的姿势,十分洒脱。
周尧和他开玩笑:“不知道刚刚谁丑话说在前头来着……”
“好吧,因为我还想抓人。”
王珈突然严肃起来:“我也知道,这次的对手太强大,好像我一个人搞不定。我王珈,愿意相信你们。”
他这样突然坦诚,周尧玩笑也开不起来了,郑重点头:“我不会背叛朋友。而且,你不仅仅是帮了我,还是救了我。”
舅舅的消息于他来说,太过重要。
“我知道的,现已全部说完,我之身份,在江湖上是个秘密,没几个人知道,我不会公开露面,还请二位帮我保密。”王珈站了起来,“若有事需要,你们可寻我帮忙,若要帮我,你们也可以提条件,今日至此,二位晚安,告辞!”
王珈来的突然,去的也干脆,像一道轻风,刮过窗子,瞬间不见。
周尧看着沉沉夜色,站起来:“我也回去了。”
封姜眨眨眼:“都这么晚了……”
周尧挑着眉笑,眼里似要飞出桃花来:“你在邀请我住这里?和你一起?”
“咳咳咳咳——”
封姜一口茶呛住,咳了个惊天动地。
“屋子还算干净,也挺暖和,可惜,没我的被子。”周尧转身开门,走进夜色里,“告辞。”
“等等——”封姜赶紧吹了烛火,熄了炭盆,随意锁了门,跟上了周尧,“我也要回去。”
周尧:“这不是你租的屋子么?”
封姜:“是,但我不想住,还是四皇子府方便。”
周尧静静看着封姜,声音颇有些意味深长:“好吧。”
……
接下来,周尧和封姜开始制定计划,并做各种准备。
熊清那里,肯定要找,要说服,诱之以利或挟之以物,让他和自己合作,帮忙做假证。图七这个大盗不方便出面,道上的其它人物可闲着,重金买来个做局,不是不行。
琛皇子现在是干净,如果和黑道有交涉,还联合华源商行执事熊清做了重宝拍卖局,形势一乱,各方面就说不清了。
本来,黑市拍卖会上的重宝是假的,现在可以做成真的,朝中上下就可以向琛皇子要东西了。
嗯,琛皇子还得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做局害大四皇子,还和黑道合作。
真的那么乖,没半点私心么?
秃鹰也要找。
秃鹰是党项人,和琛皇子合作,就算不是代表了国家与国家,可以做成是代表了国家与国家。
他们得把这事里里外外查透了,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暗里找找两个人合作的信件,没有,就伪造点出来,放在合适位置。
然后再考虑最后的圈套,布大局的地点,参与者都有谁,最好由谁来发难……
特别忙。
忙的脚不沾地,大皇子府和四皇子府最靠外的,离的最近的两个小院,总是灯火通明。
连除夕夜,周尧和封姜都没法好好过,就着小菜喝着酒,聊了一夜正事,就算是守岁了。
……
新上位的琛皇子,也是个能人。
真是被周尧和封姜料中了,琛皇子本身是有头脑的,是有一定才能的,但他被压抑太久,性格确有几分扭曲。
简单来说,以前他越低调,手段越温柔圆缓,现在就越高调,手段急且重,还不容许任何拖延。
好像要一抒郁气,把多年的不爽通通发泄出来,他就要站在那最高处,就要所有人对他跪拜,就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否则这个皇子身份拿回来有什么用?
他开始过于得瑟,过于展露自己的野心,过于党同伐异,谁敢对他半点不尊重,他就敢明火执仗的杀人。
眼下看,似乎还未脱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节奏,可长远看,跟大皇子四皇子有什么区别?
琛皇子用己身实力演绎了得志便猖狂这五个字。
周尧与封姜便小小推动了一把,慢慢的,便有传言出来,说这位琛皇子,私底下比四皇子还暴戾,拿人命不当回事,明面上却比大皇子还能装……
周尧也在认真思考。
照他和封姜的准备,扳倒琛皇子不说轻而易举,败,是肯定不会败的,琛皇子没了,楚国储君谁来担?大皇子,还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