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回禀道:“暂时还查不到,不过奇怪的是,这珏太子是与杀手一行人是分开来的,也晚了使臣一行人一月有余,像是突然决定来的。”他们废了不少功夫才查到,若不是王爷说了珏太子这条线,他们根本查不到对方头上。
赵誉城眉头紧皱,珏太子不想与摄政王正式撕破脸,那就没理由专门冒险亲自来这一趟,他也不需要亲自动手,可却突然来了,这一点着实奇怪:“珏太子此刻在燕京城何处?”
心腹道:“我们得到消息时,对方正在一家琴坊。”
赵誉城站起身:“走……去会会这珏太子。”
他要知晓对方是敌是友,只是单纯来除掉荆小王爷,还是另有所图。
只不过赵誉城到琴坊时,琴坊的东家亲自前来接待,得到赵誉城的询问,回禀道:“王爷,半个时辰前的确有位贵公子来过,跟你们描述的极像,不过……对方只是询问了一些焦公子的事,就走了。”
“焦公子?”赵誉城脑海里闪过周良鱼身后时常跟着的那位男宠,“他可说了去哪儿?”
东家摇头:“这个没说,对方好像只是来确定焦公子是不是被良公主强买走了,得到肯定答复脸色很不好看,就走了。至于去哪儿了,小的着实不知。”
赵誉城眉头紧锁,只询问了是否被强买走?
赵誉城脑海里闪过这珏太子嫉恶如仇的性子,薄唇冷抿,蓦地转身:“去良公主府!”
而另一边良公主府,周良鱼用过早膳之后,就把焦堂宗给喊到了寝殿。
只是一直犹疑着不知怎么开口,才能不让焦糖不那么难受,最后也没找到更好的办法,一咬牙:“焦糖啊,昨晚上本来就应该跟你说的,但思来想去还是拖到了今日,等下我说的事……你要是难受了,我肩膀给你,你尽管靠,别窝在心里,想哭咱就哭,男子汉大丈夫,偶尔哭一哭别人也瞧不见。”
焦堂宗被周良鱼这凝重的表情说的心里毛毛的:“公主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只求公主不要知道那个人当年处决了那贼人,除此之外,别的他都能接受。
周良鱼一激灵:莫不是焦糖猜到了?“那个……你爹的人找来了!”
周良鱼迅速说完,不敢看焦堂宗,只是等了好半天,没听到动静,忍不住偷偷抬头,眯开一条眼缝,却在看到焦堂宗淡定的模样时,愣住了:“焦糖我说真的,你爹的人找过来了。”
“公主你又骗属下,我爹早就死了,当年……我小的时候我娘跟我说的。”焦堂宗脸上很淡定,声音也沉静自然,云淡风轻。
周良鱼本来听到这话还想解释,目光陡然落在他放在膝盖上死死攥着还拼命忍着颤抖的手,心一软,明白焦糖不是不信,而是不想信。
如果对方没死,如果对方好好的,为什么不来找他们母子?
为什么在他们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出现?
要让他娘为了救他不得已入了那魔窟死的那么凄惨,而他那时候在哪儿?
如今他活的很好,他娘也已经入了土大仇得报,他没有父亲,他的父亲……早就死了。
周良鱼懂了,心却难受得很,主动握住了焦堂宗放在膝盖上攥得发白的手背,“焦糖啊,你放心,我就是跟你说一说,你要是不愿意……都看你的选择,那我们就不认。我还没告诉别人,如今就你,就我,还有誉王知道,誉王也不是多嘴的人,不想认咱就不认,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就永远是我公主府的人……”
焦堂宗垂着眼,眼圈有些红,“公主……你当年救了属下,属下永远都是公主府的人。属下不想走……”
“好好好,不走不走。”周良鱼还是第一次见到焦堂宗这么脆弱的模样,挪过去,哥俩儿好的搂住了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肩膀,焦堂宗大概是不想让周良鱼看到他这模样,偏过头,轻嗯了声。
周良鱼松了口气,没有松开手,继续安抚地拍着焦堂宗的肩膀,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拍着拍着,觉得浑身毛毛的,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他疑惑地转身抬头往外看。
他们先前是坐在挨着窗棂回廊的软榻上的,焦堂宗是侧坐着的,此刻头偏到了一边,他则是在里侧,刚好挨着窗棂。
周良鱼这么一抬头往外看,就看到九曲回廊外的一棵的梨花树干上,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站着一个人,长身而立,脸上带着一枚玉质面具,瞧不出模样,但是露出的一双眼,却是阴沉冷漠,吓得周良鱼心底卧槽了一声:这人怎么闯进来的?这里好歹是公主府啊!
焦堂宗神色有些恍惚,不过周良鱼一哆嗦他还是察觉到了,抬眼:“公主?”
结果偏过头顺着周良鱼的视线看过去,等看到那人时,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后不知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站到了软榻前,难以置信地瞧着那人,眼底闪烁着什么,张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周良鱼刚想喊人,结果那人已经纵身一掠直接飞了过来,下一瞬,有力的手臂一扫,遏制住了他的脖颈,直接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
双脚悬空半寸的周良鱼:“……”人在家中坐,祸从树上来。
这谁啊?
他不记得自己有被刺杀的这一段啊?
就算是大美人被刺杀过一次,那也是以后吧?不是现在啊。
难道是荆小王爷这段被他改变了之后,随后的剧情也发生了改变,所以大美人被刺杀这一段,也提前了?
“焦、焦糖……快、快跑,去喊人!”周良鱼哑着嗓子,努力朝着傻了的焦堂宗喊人。
结果这傻孩子直接就上了软榻,扑过来直接握住了那人遏制着周良鱼脖颈的手臂,另一只手臂伸开直接挡在了周良鱼的面前:“不能伤害公主!”
“你敢命令我?”那人眯着眼,眼神冷寂,幽幽瞧着焦堂宗。
“公主是好人,你别伤她……”焦堂宗被对方的眼神震慑到了,总觉得他眼神陌生的吓人。
“好人?是好人还是你当她男宠当上瘾了?十年前我走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要是有难,就去找鲁沣,他会帮你,你为何不找?”那人松开手,猛地扯住了焦堂宗的衣襟,将人拽到了跟前儿,眼神冷得吓人。
焦堂宗被对方这骇人的眼神吓到了,脑子乱糟糟的,为什么呢?
刚开始的时候是怕公主权势太大,怕连累了他,后来是发现公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当初他离开的时候说自己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归期不定,只约定了十年之后若是活着会给他亲自送一本琴谱孤本,让他好好学琴,那日再见,弹琴给他听,他怕他分心,没敢说……
原本以为到了十年约定的日期,他会亲自送来那本琴谱孤本,可来的并不是他……
“我……我……”焦堂宗张嘴,这些话却不知怎么说,十年未见,对方在他脑海里的印象很不一样。
周良鱼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掐死了,陡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猛地咳嗽了起来,终于喘过气,一抬头,就看到焦堂宗被抓了,猛地扑过去,揽住了焦堂宗的腰往后一扯,护住了他:“你是什么人?咳咳……这里是公主府!你不要命了!”
“命?我想要你的命。”那人睨了周良鱼一眼,再次看向垂着眼的焦堂宗:“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要不是先前约定给你送琴谱的人回来禀告,我还不知这件事。出息了?我教你出来给人当男宠的?我的徒弟,谁都不能欺负,不过是一个前朝公主……”
那人眼神掠过杀意,周良鱼脑子一懵,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卧槽?徒弟是什么鬼?
焦堂宗挡在了周良鱼的面前:“师父!我真的是自愿留下的,你不能伤害公主!她……”
只是焦堂宗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定住了,连哑穴也点住了。
周良鱼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点穴,傻了眼,只是等下一瞬对上男子杀意盈目的双眼,转身就跑,竟然是来给焦糖“打抱不平”的,是焦糖的师父,完犊子,他这次死定了。
只是周良鱼跑得再快,也没身后那人飞得快,眼看着对方从腰间抽出的软剑就要袭上周良鱼,骤然从斜上方掠过另外一道寒光,直接挑开了那人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