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彦弈:“……”很好,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用流氓来称呼他。
“公主这,怕是有误会。”焦堂宗虽然对这黎阁主不熟,可从师父以及鲁大哥的话中,以及这些时日护送他过来时来看,对方绝不是这种人,反而……除了为人冷漠凉薄之外,还真的没表现出半点风流品性。
“还是我来解释吧。”男子终于开口,说话间,余光睨了一眼尚佳郡主,将他与对敌一战之后回来,因为太过疲惫就在树上先休养生息,结果,尚佳郡主爬上了这棵树,发现了他。后踩空了树枝,先撞进了他怀里,他不小心“轻薄”到了对方,导致对方大怒打了他一巴掌,随后,再次踏空,直接将他也给从树上拽了下来。
等周良鱼听完了,默默与焦堂宗对视一眼:两次都这么……这是孽缘啊。
“你真的不是细作?”尚佳郡主皱眉,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若不是细作,好像仔细一想……的确是她刚开始不小心踩空了,她又戴着面具穿了这么一身,的确男女不分,可即使如此,她怎么就瞧着这家伙不爽呢?
“这大燕国,还没人请得动我来当细作。”男子懒懒抬眼,自负冷漠的模样,更加欠扁了。
“是吗?”尚佳郡主哼了一声,揉了揉手腕,越瞧对方越生气。
结果,男子刚说完这一句,直接直挺挺往后倒去,晕了。
尚佳郡主瞪大了眼,随后没忍不住噗嗤一声捂着肚子乐了:“哈哈哈哈,公主你看到没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打自己脸这么速度的!”
周良鱼与焦堂宗对视一眼,看到对方身上被血染红的墨袍:遭了,快救人!
尚佳郡主被气晕了,一开始没注意对方的情况,等男子被抬走,留下地面暗红色的血迹,才意识到对方一开始就是受了伤的,蹲在地上仰头,蔫蔫瞧着周良鱼:“公主,我是不是不该拉他下来啊?”早知道对方受伤了,她就不拉他当垫背了。
“佳佳放心,不会有事的,他是习武之人,若真危险了,不可能还有闲心在树上睡觉。”估计就是不小心这两次刚好碰到了伤口,血流得多了,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晕厥。他估计等这黎阁主醒来,也能成为黑历史了,毕竟,这么一位牛逼哄哄的阁主,说晕就晕,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尚佳郡主本来想给周良鱼一个惊喜的,结果被“惊喜”了一把。
确定这人死不了之后,就蔫蔫回府去了。回去之后应该好好看看黄历,今日怕是不宜出行。
赵誉城将黎彦弈安排妥当之后,带着怂哒哒的周良鱼回了主院。
“这到底怎么回事?”先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便询问,可人在誉王府出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就是……”周良鱼将先前黎彦弈解释的话说了一遍,再从赵管家先前关于那大风筝还有面具上推测出所有的情况,说完了,往一旁一坐,“事情就这样,佳佳也不知他有伤在身,两人两次‘意外’导致这一结果,佳佳心里已经很内疚了。这黎阁主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刚刚莫不是安慰佳佳的,其实情况很严重?
“这与尚佳郡主无关,他伤势过重,本来就需要将养很多时日。尚佳郡主不过是将这修养的时日多加了几日罢了。”对方底子好,加上本来就是意外,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这就好,那明日,我去厉王府告诉佳佳!”周良鱼一击掌,确定无碍之后,想到先前佳佳带走的大风筝,可惜了,本来今日应该特别嗨的,不过意外已经如此了,那就改日再嗨好了。
“不许去。”赵誉城残忍无情地打破了周良鱼的心思,以前不知对方是男子也就罢了,是男子还往尚佳郡主府邸跑,绝不可以。
“为什么?”周良鱼蔫了,佳佳被打击到了,身为“姐们儿”,他肯定要好好去安抚佳佳受伤的小心灵。
“本王并未放公主的假,你这是……要反了吗?”赵誉城自然不会说因为你是男的,尚佳郡主是女子,以后没事儿还是少接触,正常的交往还是可以,别的,就别想了。
周良鱼:“……”霸道!专制!独断!
周良鱼鼓着脸,桃花眼冒着火苗,赵誉城淡定地眯眼扫过去,周怂怂立刻眼圈“红”了:“可佳佳肯定会非常、非常难过的……”
“哦?放心,本王会让赵管家亲自走一趟告知的。”赵誉城撕碎了周良鱼的小心思。
周良鱼:“……”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不过,你若只是想玩那种风筝,体验轻功的感觉,本王倒是可以让人专门做一个。”赵誉城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此话一出,果然上一刻还蔫哒哒的人,立刻活蹦乱跳了。
“真、真的假的?”周良鱼难以置信,这厮……竟然这么好?
“你基础太差,轻功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尚佳郡主的这个想法倒是提醒了本王,你可以借助这个学习代替轻功,高效短时间内学会‘逃命技能’。本王会亲自教你如何掌控,能学到何种程度,就看公主的造化了。”赵誉城难得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听得周良鱼一愣一愣的。
“你……要跟我一起?”他就不怕那大风筝直接给坠下去了?
可等过了两日周良鱼看到改良版的大风筝,目瞪口呆:就赵誉城这智商,扔到现代去,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啊?
不知赵誉城怎么吩咐的,工匠连夜赶制出了两种大风筝:一种就是尚佳郡主先前带来的那种,一人独自飞的;另外一种,则是两人掌控的,一人一个翅膀,瞧着还挺带感。
周良鱼本来是跃跃欲试的,可等真的站在树上,绑在了大风筝上,周良鱼默默低下头,表情有些微妙。
“怎么?”赵誉城察觉到了周良鱼的视线,睨了一眼。
“这个……非要这么搂着么?我们就不能各自自由飞翔么?”周良鱼瞅了眼揽在他腰间的手臂,修长有力,就给人一种安全感,但是这么娘们儿的搂发,总让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公主是打算飞出去之后,直接掉下去?然后躺三个月?如果是这样,那本王很乐意成全公主。”因为是双人的风筝,为了保持平衡,加上周良鱼的重量在那,若是一开始并没有另外一个人支撑,周良鱼很可能直接甩出去。
“哈,哈哈哈……我错了。”周良鱼迅速握住了就要离开的手臂,主动揽在了自己的腰间,认错态度良好,堪称楷模。
赵誉城这才满意了,带着人直接就滑了下去,吓得周良鱼嗷一声,迅速收紧了赵誉城的手腕:卧槽,哥们儿你要不要这么突然?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怎么了?”速度太快,猎猎的风让声音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周良鱼喊了声,结果,就看到赵誉城靠近了些,在他耳边不知轻喃了什么,周良鱼只觉得耳朵像是被碰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至于赵誉城说了什么,他压根就没听到。
他忍不住搓了搓耳朵,往一旁躲了躲,就看到赵誉城皱眉,手臂一收紧,带着转了一个弯,周良鱼直接一脑袋撞进了他怀里:“……”这特么就尴尬了,他绝对不是主动“投怀送抱”的!
好在赵誉城竟然没趁机嘲笑他,接下来的几日,赵誉城会专门腾出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训练周良鱼。
一开始的时候,周良鱼总觉得两人这样太过亲密了些。
随后一想,两人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等想清楚了之后,周良鱼接下来学得特别积极,好在并不难,很快就掌控住了。
唯一让周良鱼担惊受怕的,就是有尚佳郡主这个前车之鉴,他也怕万一掉下来,跟赵誉城来个“意外”,就太……
不过周良鱼显然想多了,等结束了,这意外也没发生。
等学会了“轻功”之后,就要过年了,一转眼,周良鱼在除夕夜当天一早醒来,看到外面张灯结彩的画面,才忍不住揉了揉脑袋:他竟然已经来了半年了。
这是他穿书之后过得第一个年,不知何时他就会回去了,也许……是他过得唯一的一次年。
“公主,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冷么?”赵管家刚好拿着两个红灯笼过来,打算挂在回廊上的梁上,增添点喜气。
“不冷啊,管家伯伯你要挂这个吗?我来我来!”周良鱼跃跃欲试,他还从未挂过这个,瞧着就稀罕啊。
“公主你真的可以吗?要不老奴……”
“肯定没问题啦,这些时日跟着王爷学功夫,管家伯伯不信我,也要相信王爷嘛。”周良鱼从赵管家手里接过两个灯笼,站到台阶上,就要伸手直接去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