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的小童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显然已经快没了气。
布衣女子浑身冰凉,脸上的血色尽失,她哭着上前抱住霍尊的腿,声音发颤道:“公子有什么就冲着奴家来,桓儿是无辜的啊!
公子倘若要出气的话,就拿奴家来出气吧!求求公子放过我家桓儿——”
布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眼泪直下,一旁的店小二也赶忙说情道:“公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正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公
子何必和一个无知小童计较呢?”
店小二看着霍尊手里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童,满目惊惶。
要是这小毛孩死在酒楼前,这酒楼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就算要死,也要死的远一点啊!
布衣女子求情,店小二说情,然而不论他们怎么说,喝醉了的霍尊根本就听不进去。
一旁同样喝醉的高安晕晕乎乎的看着霍尊手上的动作,疑惑不解道:“霍兄在做甚?……霍兄手里拿的东西怎么这么奇怪?”
视线迷糊歪曲的高安根本没看霍尊手里的其实是个孩子。
高安语落,霍尊像是一下子没了兴趣,手一松,将手里已经没了气的尸体给扔在了一边。
布衣女子赶忙将小童给搂在怀里,然后伸手去探小童的鼻息,在发现小童已经没了气后,彻底的呆在了原地。
她……她的桓儿……死了……
刚才还活蹦乱跳,喊着娘亲的桓儿……死了……
一旁的店小二虽未伸手去探小童的鼻息,但从女子的反应上来看,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店小二腿下一软,“死……死人啦……”
店小二一下子瘫倒在地,他惊慌失措的后退,待退到一定的距离后,这才酿酿跄跄的爬起,然后冲酒楼内喊道:“掌……掌柜的
……死人啦!”
店小二语落,方才还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酒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酒楼内沉默了两秒。
两秒后,酒楼里的客人手忙脚乱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惊恐的跑出了酒楼。
“死……死人啦!”
春风酒楼的掌柜看着眼前的场景,腿下一软,也瘫在了地上。
他们……都还没结账跑了!!
酒楼里的客人跑的跑,剩下的人呆滞的呆滞,失魂的失魂,惊恐的惊恐,以及沉浸在酒意里迷迷瞪瞪的迷迷瞪瞪。
场面一片混乱,不知过了多久,高府的下人终于随着店小二一起赶到了酒楼。
下人最先赶到了高安的身侧,下人看着一身酒气的高安,忙扶了上去,“少爷这是喝了多少?一身的酒气。待会回府,老爷和夫
人铁定又要说了。”
高安将下人的手给甩开,“没喝多少,不过小半坛罢了。霍兄喝的才多,足足七大坛。”
说罢,重重的打了个酒嗝。
下人被高安嘴里浓郁的酒气熏的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接着继道:“少爷,咱先回府醒醒酒罢。”
高安见下人又准备扶上来,于是道:“本公子没喝多少,就不用扶了。你去扶着……嗝……扶着霍兄,他……嗝……他喝的多的
多。”
下人应了声是,转身看向霍尊,刚要上前,一抬眼,便被霍尊身后的场景给惊呆了。
只见霍尊身后的石柱上沾满了血,血液顺沿着朱红色的石柱向下滑落,在地上晕开一朵血花。
而就在石柱旁,一布衣女子怀中两眼失魂的抱着一个满头鲜血,已然没了气息的小童怔怔发呆。
最后将视线转向同样一身酒气的霍尊,后者手上沾满了鲜红色的血液,衣袍的边角上,甚至也有被鲜血溅到的痕迹。
见此场景,眼前这场景的始作俑者是谁,一眼明了了。
第一次亲眼看到死人的下人惊恐万状的看着霍尊,结结巴巴道:“霍……霍公子……这……”
霍尊拧了拧眉,表情有些不耐烦,“废什么话,还不快带路回府。”
下人身子发颤的准备上前将霍尊给扶住,但被后者给冷冷的甩开。
霍尊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道:“本公子……有手有脚……不需要下人来扶……”
一旁的高安听了,忍不住嘿嘿一笑,“嘿嘿,霍兄有骨气!真不亏乃……本……本公子挚友也!嗝——”
两人一边你来我往的口齿不清的‘聊’着,然后慢慢顺着高府的方向走去。
惊恐地跟在二人身后的下人回想起方才的场景,背后冷汗淋漓。
霍……霍公子杀人了……
一定要回去告诉老爷夫人——
高安与霍尊走后,失魂落魄的布衣女子终于回了魂。正当她准备要与霍尊拼命,弄个鱼死网破的时候,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地
早就没了霍尊的影子。
布衣女子抱着小童的尸体,喃喃道:“我……我要报官!我要他赔我桓儿性命!”
瘫在店门口,同样失魂落魄的掌柜嗤了一声,不屑道:“就那个庄杜信?别异想天开了。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淮州知府之子
霍尊!到时候就算你报了官,也毫无用处,庄杜信根本就没胆子敢动这个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