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卞垂眼,静道:“不,只是脚麻了罢了。”
一听到苏卞说身子不适,龙静婴眉心一皱,便立刻要上前查看。
苏卞伸手将对方拦住,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碍,坐一会就好。还有画,我就不去书房了,能让下人拿过来吗?”
龙静婴垂眸瞧了苏卞一眼,随即看向不远处候着的下人。
下人领命,退下。
下人很快将画带到,苏卞注视着画中的脸,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而眼前没有铜镜,他也不知自己现在这张脸究竟与画
中的脸相似到何种程度。
苏卞转眼看向另一边只画了一半的脸,表情奇怪:“……这张为何只画了一半就不画了?”
龙静婴静道:“这张是夫人画的。”
苏卞这才恍悟:“原来如此……”
——那他怎的画到一半就不画了?
好似看穿苏卞在想什么一般,龙静婴道:“夫人可要带回去接着画?”
苏卞一愣,从画中抬头。
龙静婴继道:“夫人不是觉得闷在屋子里无趣么。”
苏卞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才答应罢,苏卞抬手指向旁边的另外一幅画,道:“那这张我要带回去作比对。”
龙静婴声音温柔:“那是夫人的画像,夫人自然可以带回去。”
说完,龙静婴抬头看了眼天色,道:“夫人,该回去了。”
苏卞还想再找借口拖延时间,然而他想了想,愣是没想出一个借口来。最后,苏卞只得认命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他什么也没能想起来。
难道那干花……当真是补血用的?
今日他觉得记性好了不少,也是一时的错觉?
苏卞一边思索着,一边慢慢的朝寝房的方向走去。在经过小池上的木桥上时,苏卞手上一个没抓稳,手上的画猛然朝池水的方向
倾坠了过去。
苏卞心下一惊,下意识便要伸手将画抓住,然而只见他身子一歪,不仅画没抓住,身子也跟着画朝池水的方向一同倾倒了下去。
身后的龙静婴见状,心口一滞,他眼疾手快,伸手便要将苏卞给抓住,然而因为池水离木桥的距离不过咫尺,他再快,到底还是
慢了一步。
苏卞同画,一同落入池水之中。
落水的一瞬,龙静婴便就将苏卞救了起来。从落水到被救起,不过短短数秒的时间。
龙静婴心有余悸,低头看向怀中的人,问:“夫人,没事罢?”
……
无人回应。
怀中的人毫无知觉。
龙静婴渐渐的觉察到一丝不对劲起来。
龙静婴缓缓的低头,看向池水中的画。
只见本应该在池水中晕染开来的画,诡异般的变成了一片空白。
就仿佛,什么也未曾出现过一般。
龙静婴手指冰凉,双眼渐渐无神。
还未得到。
……竟又要再次离他而去了吗?
……
同一时间,玄约处。
不过才过了半日,玄约便就按捺不住了。
——就算是先皇又如何?
只要他看中,就算是抢,也要抢过来!
这回玄约干脆连招呼也不打,直接闯进了相府。
玄约甚至做好了和龙静婴打的你死我活的准备。
然而……令人十分奇怪的是,玄约闯进相府后,竟无一人阻拦。千岁也不知去往何处,消失不见了。
玄约表情怪异的走在相府内,还未等玄约想罢,玄约便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玄约快步上前,走近后,微微的愣了愣。
——千岁竟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掉了。
玄约还以为,按照千岁的性子,那张人皮面具定要准备给对方戴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