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有多少亩水田你告诉我,回头我帮你算。”席宴清说,“这边明天上午就能忙完。你今儿回去之后先按照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把地收拾好,记得每块别大别小,就跟这边一样就成。明儿个中午我把这儿忙完过去看看,如果你家的地收拾得可用,咱明儿个下午就把你家的苗育了。”
“成。”韩阳说,“那我先回去了。麻绳用备着吗?”
“不用,这些够用个几年了。”席宴清说,“有长的倒可以留两团,种稻子的时候打线用。”
“打线?”韩阳去看没看到席宴清种稻子,没明白这是啥意思。
“就跟现在这样打格子的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大田面积大,咱们打的线也就得跟着变长了。不打线没法儿把稻苗一行行直溜种上。”
“明白了。”韩阳说,“听着还挺好玩儿的。”
“反正是比直接扬种子要辛苦得多。”不说别的,就说弯腰种稻苗就比直接扬种子累多了。
“累点儿也愿意啊。谁家不想在同样大的一片地里种出更多的粮食?这种累花钱还买不来呢。”韩阳笑笑,“我先回去了,你们忙着。”
“不吃完再走?”
“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再看看我家的地行不行。”韩阳家里二十多亩田呢,他可盼着今年能多收点粮食。
韩阳回去之后没多久,罗茹这边的面也和好了。天暖和了,大伙都说想吃炸酱面,罗茹便琢磨着弄点鸡蛋酱。
她家的鸡已经开始下蛋了,最近家里有不少的鸡蛋可以吃。
“二哥,你那儿的母鸡也开始下蛋了吧?”罗茹说,“我家的这阵子有四只新开合的呢,每天都有蛋收。”
“没有啊。”罗非郁闷地说,“我还没看着鸡下蛋。”他也觉得奇怪呢,有好几回他都听见母鸡叫了,但是出去的时候啥也没看到。一开始是以为没有鸡篓,可后来给弄了鸡篓也没见到有蛋啊!隔壁周大娘家去年买的小鸡崽也都开始下蛋了,就他家的还没下。
“不能啊,咋能不下蛋呢?”罗茹说,“那回头你回去的时候从家里拿些。最近咱家鸡蛋不少。”
“嗯,也成。”罗非心寻思,这鸡不会把蛋下到别家去了吧……
在罗家忙到太阳下山了,罗非才跟席宴清一块儿回去。骆勇比他们提前走了一步,因为羊群里有羊快要产崽了,景容今儿因着这事就没来上,骆勇决定早些回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啥帮忙的地方。
路上,罗非提着装鸡蛋的篮子:“清哥,你说咱家的母鸡是不是把鸡蛋都下到别的地方去了?要不为啥一个蛋都没有呢?你看娘这块儿好几只鸡都开始下蛋了。难不成咱家的母鸡嫌弃咱家的公鸡长太丑,所以去外面找长得帅的鸡去了?”
席宴清“噗”一声:“邻居也就周大娘家呗,周大娘家的公鸡比咱家的大红毛长得丑多了。再说咱家鸡也很少往周大娘家飞啊。”
罗非想想,可也是啊。
真不是他们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是他们家的公鸡长得确实比别家的更威风,更漂亮,不但个头大,而且挺胸抬头,走路生风,一副全村公鸡都归它管的模样,可叼了。
“可能还是时候没到吧。”席宴清说。
“那我就再等等看。”罗非打个哈欠,“好困。”
“回家洗洗就睡吧,累一天了。”席宴清的手绕过罗非的颈子,轻轻地抚着罗非的脸。
“那你呢?”
“一会儿石大哥安排的人会过来,我得等一会儿。”石释之前答应送的硝石,今晚会到。到时候接了还得找个地方先放好,以后再尝试做雪糕就得靠着这些东西了。
石释那边的冰窖已经开始动工了,至于雪糕方面则暂时只在石释个人家的冰窖里做着,所以出的量不算多。但相比之下还是比席宴清这边做得多多了。现在雪糕不光是在松林镇和黄坛镇上卖,还有其他两个镇子也有了售卖点。而没往更远的地方发展是因为现在天气越来越暖,运输成本太高。
席宴清猜测石释以后会在全国最大的几个城镇里都开设加工厂,特别是南方,夏季卖这东西估计可以卖疯了。
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的夏季,雪糕绝对是个大福音。
“席公子,您看放在这里可以吗?”石府的伙计安平问。
“可以。有劳安平兄弟了。”席宴清抱拳。
“不客气。我家主子说了,如果不够的话以后还有。另外这是我家主子让我带给您的。”安平拿了一封信给席宴清,“席公子,那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夜晚路不好走,安平兄弟路上小心。”席宴清送了人,把门关好,进去赶紧去看硝石的成色好不好。这不是原矿,而是提炼过了的,倒是省了他自个儿折腾了。如今他应该再弄几个铜盆。
席宴清把硝石盖好,之后打开信封。
信是石释亲自写的,大意是最近实在忙得走不开,所以没法儿过来。又问席宴清什么时候去。
席宴清这段时间忙着整地和他那些果木,还真有段时间没去镇里。上次去还是推销那个馒头夹羊肉呢。那次就没去石府。说起来真的挺长时间没去石府了。
主要也是罗非肚子越来越大了,他总是不放心离了太远。
“村子里那么多人呢,不用担心。你该去就去吧。”罗非现在特别自觉。关键不自觉不行啊,他现在属于有心无力的,想帮席宴清也帮不上,那总不能拖后腿吧?马上有只小老虎要出来嗷嗷待哺了,必须得努力赚钱!
“那等韩家那边育苗完事之后我就去一趟。”席宴清说,“到时候我让三宝过来,或者你回娘家。”
“嗯嗯,都行都行。”罗非洗漱完上炕躺好,“对了,去镇上要是去云记肉铺的话,你看看有没有羊杂,就是羊肠啊羊肝啊什么的,有的话你就买回来吧,我要试试做羊杂。”
“羊杂?”席宴清想了想,“媳妇儿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么,说这个真是特别不友好。”这个时间说羊杂,这是屁股想挨打了吧?
“你饿了?”罗非说完咬咬唇,“其实我也有点儿饿了。”最近也不知道是孩子长太快了还是怎么的,食量又长了很多。他都没心情照镜子了。
“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席宴清下地。
“别去了,什么都没有。我自个儿收拾的我还不知道么。只能等明儿个再做了。”
“要不我煮两个鸡蛋?”
“那还得烧火,多麻烦?”
“不麻烦。等会儿吧,我去烧小屋的,一会儿就好。”席宴清出去抱稻草去了。稻草还有些剩,烧一捆,煮两个蛋戳戳有余。
外头天色较暗,月亮也被云彩遮住了。席宴清出去之后抽稻草——稻草都是一层层往上摞的,席宴清平时都是挑安全的地方抽,防止下面少上面多,上面的再掉下来砸到人。然而此时天有些黑,他也没管那么多,就随便抽了。
不料稻草是没掉,上头掉下来其他东西。
咚的一下,感觉还挺疼,而且很快就有粘粘的东西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媳妇儿!”席宴清咧着嘴在外头喊,“我知道你的蛋在哪儿了!”
“废话!”罗非无语,想都不想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的蛋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