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小误会,已经处理完了,王爷请入座用膳。”李幽兰快速站起,笑意盈盈的亲自为东方湛拉开了座位,侧妃们也袅袅婷婷的走到各自座位上,迎接东方湛。
东方湛看了倒在地上的沈盈雪一眼,没有说话,阔步走到桌旁坐下,一言不发的拿起筷子用膳。
沈盈雪慢腾腾的站起来,坐到最不起眼的位置上,低头吃菜,委屈的泪水一行又一行,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东方湛,李幽兰全都视若无睹,径直用膳。
若有似无的龙涎香飘散,一名侧妃心神微乱,悄悄抬眸看向东方湛,他用膳不快不慢,一举一动都优雅的让人移不开眼,侧妃芳心乱跳,看他碗中青菜较多,以公筷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王爷日夜操劳,多吃点肉,补补身体。”
东方湛没有说话,径直夹菜,用膳!
侧妃心中一喜,他没有拨开她夹的红烧肉,就表示会吃下去。
进府多日,她们的吃,穿,住,用都是最好的,但是,王爷对她们虽然温和,却总是不冷不热的,每天都忙的不见踪影,她们想找都找不到人,今晚良辰美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另一名侧妃也想到了太后的训诫,眼睛眨了眨,夹了青菜给东方湛:“没看到王爷不喜吃肉嘛,适合自己胃口的,才是最好的。”
“王爷天天操劳,只是吃青菜,身体全累坏的,适时的需要多吃些肉。”侧妃又夹了肉到东方湛碗中。
“王爷又不喜欢吃肉,你强塞那么多肉干什么?”这名侧妃紧皱了眉头,夹菜给东方湛。
成亲多日,东方湛从未去过她们房间,她们两人较劲,并非只是在夹菜,还是在赢东方湛的心,他吃了谁夹的饭菜,就表示对谁有好感。
不消片刻,东方湛小小的碗里堆满了红烧肉和青菜,映着白色的米饭,颜色极是漂亮。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他却没了半分胃口,眉头紧紧皱起,猛的放下筷子,大步走出餐厅,空气中传来他冷漠的声音:“本王吃饱了,你们自己用吧。”
侧妃们动作一僵,看着那满满尖尖,只动了几筷子的饭菜,美眸微沉,东方湛不是吃饱了,是被她们气饱了。
王爷在外劳累半天,回府后,她们还争风吃醋,王爷肯定气的不轻。
“王爷。”夹红烧肉的侧妃眼睛转了转,放下筷子,急步追了出去,绯红色的衣袂飘飞,带起一阵香风。
贱人,她肯定是去迷惑湛王爷了,沈盈雪美眸喷火,口中饭菜当成了侧妃,咬的咯咯作响,若不是她手上有厚茧,不能服侍湛王爷,哪轮得到姿色平平的她们作威作福。
余光看到李幽兰,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吃菜、喝汤,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业火,她是湛王正妃,应该在意湛王爷,不许其他女人靠近他才对,她倒好,侧妃都追去门去了,她还浑然不在意。
“王妃,您还在这里坐着,侧妃她就……真是太过份了。”李幽兰是湛王正妃,完全能压制得住侧妃,她身份低微,对付不了侧妃,就挑拨李幽兰去对付。
李幽兰是在丞相府长大,沈盈雪那点小心思,她一看就明白,居然还想利用她,不自量力:“今晚月色优美,侧妃为王爷开枝散叶,也没什么不好。”
沈盈雪的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自己的夫君就要上其他女子的床了,她居然不在意,真是奇葩:“王妃,妾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李幽兰不阻止侧妃,她自己想办法解决。
出了餐厅,沈盈雪一路急奔,转过弯后,看到了水塘边的东方湛和侧妃。
“有事?”东方湛温和的眸中透着淡淡的寒冰,例行公事般的询问,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
“王爷,白天时,太后召集妾身们入宫训诫,为东方皇室开枝散叶,今晚月色极好……”侧妃美眸盈盈,欲说还休的娇俏模样惹人瑕思,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酥了。
东方湛居然不为所动,眉头微微皱了皱:“本王今晚有要事处理。”
冷冷扔下这句话,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独留侧妃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着,美眸中盈满了委屈的泪水。
沈盈雪站在走廊后,高兴的差点大笑出声,不自量力的贱人啊,居然敢勾引湛王爷,吃憋了吧,碰壁了吧,活该,湛王爷可不是谁想勾引,就能勾引得了的,没有自知之明的贱人。
湛王爷刚才说有要事处理,肯定是国家大事,自己就不去打扰他了,回房保养手掌,争取早日恢复嫩白如玉。
沈盈雪没吃什么饭,也不觉得饿,洋洋得意的回了房间,却不知,东方湛并没有回书房处理事情,而是出了湛王府,一路急飞,轻轻飘落到一间闲置的屋顶上,从他的方向,能清楚看到枫松院窗子上映出的情形。
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床上,拿着针线好像在缝制什么,女子恬静的侧脸映在窗子上,惹人瑕思,玲珑有致的身形更让人浮想连翩,光线朦胧,他看不清女子的容颜,却知道,那就是他心里想念的那个人。
独自一人坐在内室么?
足尖一动,东方湛正欲前行,窗子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到女子身边,将她拥进怀中。
他动作猛然一顿,利眸中无端的杂了一层怒气,东方珩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沈璃雪旁边的人,确实是东方珩,不过,他不是刚刚回来,而是刚刚沐浴完,头发也擦干了,白色的睡袍松松的穿着,露出强健的胸膛。
拿过沈璃雪缝制的小衣服,大致比了比,只比他的巴掌大一点儿:“这么小的衣服,能穿吗?”
不能怪他担心,他很久没见过小婴儿了,不知道这么点儿的衣服能不能装下婴儿。
“婴儿都是小小的,做了大衣服,他穿着也不合身啊。”沈璃雪瞪他一眼,拿过小衣服,继续缝制,她做衣服前,特意请教过有经验的妇人,婴儿的衣服,基本就是这么大。
东方珩轻揽着沈璃雪,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目光看着她手中的小衣服,细细柔柔的,婴儿穿着,肯定非常舒适,不过:“你是不是缝反了?你见谁家的衣服把线露在外面的?”
“婴儿的衣服很娇嫩,他们的衣服,线都是在外面的,如果线在里面,容易划伤肌肤。”
沈璃雪轻轻捶了东方珩一拳,他处理国家大事手到擒来,对婴儿的事情却是一窍不通,再看下去,估计也会挑出一大堆不是问题的问题:“你明天还要上朝,快睡吧,别捣乱了。”
“孕妇需要多休息,你也别熬夜了,明天再做衣服。”东方珩准备将针线,衣料放到床头桌上,沈璃雪避开他的魔爪,将针线移到了一边:“再有几针就缝完了,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的,我做完这件衣服再休息。”
“咱们认识一年,成亲也有好几个月了,你都没给本王做过一件衣服,这小家伙才四五个月,距离出生还早,你就迫不及待的为他做衣服了。”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隆起的腹部,磁性的声音中暗带着酸味。
沈璃雪好气又好笑,东方珩和她腹中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你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东方珩闭了眼睛,不说话,还没出生,就抢走了一大半的沈璃雪,若是出生了,肯定会把她整个人都抢走,早知如此,他才不会这么早要孩子。
最后一针缝完,沈璃雪剪断了针线,收好箩筐,放到床头桌上,身侧的某人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不言不语,好像在生闷气,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抱住了他的脖颈:
“我早想为你做衣服了,怕自己针线太难看,上不得台面,才会拿婴儿的衣服练习,现在练的很娴熟,我明天就去选料子,为你做衣服。”
“真的?”沈璃雪做第一件婴儿服时,东方珩就在一边看着,针线均匀,动作娴熟,比绸缎庄的绣娘做的都好,那也叫上不得台面。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沈璃雪不懂针线,不过,原主懂,她有原主的记忆,对针线无师自通,小婴儿是她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孩子,她想给他全部的母爱,当然是亲自做衣服。
至于东方珩,两人成亲后,一直在忙,她抽不出空闲做衣服,后来有空了,也有孕了,着实忽略了他,做件衣服,当作补偿。
这还差不多!
东方珩眸中的醋意退去,强劲有力的手臂箍紧了沈璃雪的后背,性感的薄唇轻轻印在了她樱红的香唇上。
沈璃雪眨眨眼睛,看着他深邃的眼瞳:“珩,你最近早出晚归,都在忙什么?”半个月来,他是不到半夜不回府,今晚是回来最早的。
“还不是湘西大旱之事。”东方珩淡淡说着,轻柔的吻落到了她眉间。
沈璃雪目光一凝:“五皇子有消息传来了。”
“更确切的说,是随行的大臣们传来了消息。”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烁着幽华冷芒:“五皇子到达湘西后,除了正常的布粥,散银,赈灾外,将灾民组织在了一起,发放工具,让他们开凿水道,挖水库,存水,引远处河水前来灌溉,湘西的大旱很快得到了控制,那些被饥饿逼成的流民匪寇,也被五皇子高明的手段折服,主动丢弃兵器投降,加入了挖水道之列……”
“五皇子真是难得的人才。”沈璃雪眼睛一亮,由衷赞叹,在这落后的古代,能想到挖水道、引水灌溉解决旱情,非常了不起。
难得的人才?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嘲讽:“他是将你的治洪之法用到治旱上了。”
半年前,沈璃雪出治洪之法,挖水渠,将水泄到无人居住的岭南,解江南之洪灾,五皇子如法炮制,挖水道,从远处引水灌溉,解湘西之旱情。
“那他也很聪明了,同去的大臣都没想出这个办法不是。”大臣们论年龄,论资历,都比五皇子厉害,却都落后了五皇子一步,足可见五皇子是心思通透之人,当然,如果是湛王,或太子前往湘西赈灾,应该也能想到这种方法。
“经此一事,五皇子的声望如日中天了吧。”
东方珩利眸凝深:“看大臣们上报的折子,五皇子很是威风,离开湘西时,百姓们无不列道欢送,对他极是钦佩。”
沈璃雪一怔:“五皇子要回京?”
“湘西的旱情极大程度的缓解,水道已经挖通,干涸的良田得到灌溉,已经播下了种子,很快就能收获,有专门的官员在那里布粥,五皇子留在湘西也没什么事了,自然是回来京城复命,若是不出意外,最多三天,他就能来到京城。”
论功行赏肯定会有,说不定还会提前封王,青焰皇宫不再是太子和湛王的平分秋色,而是太子,湛王,五皇子的三足鼎立。
“五皇子多年来一直在伪装,没有对敌的经验,他这么高调的回到京城,声望又如日中天,肯定会招惹事端。”
沈璃雪不理国事,却知道五皇子和太子是亲兄弟,无论谁做皇帝,叶国公府的利益都不会受损,但东方湛却是他们的对立面,多年来,和太子斗的天翻地覆,绝不允许再冒一个强势对手出来,和他抢皇位,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太子的亲弟弟,万一他们兄弟联手,他就会完全处于劣势。
“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随他们怎么折腾,咱们就不要担忧了,夜深了,咱们休息。”皇位争夺,历代相传,谁也改变不了,他们着急,也无济于事。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不知何时解开了沈璃雪睡袍的玉扣,轻轻褪下了她的丝质睡袍,性感的薄唇噙着她香软的樱唇,辗转吸吮。
沈璃雪娇躯轻轻一颤,凝脂般的手臂紧紧攀着他的脖颈,回应他的吻,东方珩正值血气方刚之际,禁欲一月已是极限,危险期已过,只要没有太剧烈的动作,孩子就不会有事,沈璃雪不反对与他亲密。
东方珩得到鼓励,渐渐加深了吻,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在她擅口中不断开疆扩土,强健的胸膛,渐渐滚烫,如玉的手指顺着丝滑的肌肤,游到了她的后背上,轻轻扯开了绯色肚兜的带子,
东方珩的吻激烈如暴风骤雨,沈璃雪险些喘不过气,小脸嫣红,浅浅的呼吸也渐渐变成了急促的呼吸,胸前肚兜飘落在地,春色无边,惹人瑕思。
东方珩锐利的眼瞳瞬间凝深几分,轻柔的吻落在她胸前,晕染出一朵朵红梅。
温馨,情深的一幕映到了格子窗上,东方湛站在屋顶,看的一清二楚,大手紧紧握了起来,利眸中闪过一抹怒意,东方珩当着他的面要沈璃雪,是故意刺激他么?
内室里,春意浓浓,沈璃雪小脸嫣红如霞,迷离的眼瞳像蒙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惹人怜爱。
东方珩余光望到格子窗,锐利的眼瞳猛然一凝,挥手打落了墙壁上的夜明珠,明亮的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沈璃雪还来不及疑惑,小嘴已被封住,身体也是一紧,被东方珩强劲有力的胳膊紧紧箍在怀里,拉着她一起坠入越来越深的迷蒙里。
夜幕的黑暗,遮不住满室的春意盎然,坚固的雕花大床吱呀吱呀响,仿佛在演奏一曲欢乐的交响曲。
东方湛站在屋顶,看着那漆黑的窗子,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离的远,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却知道此时的两人正在做着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浅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白玉手指拿出一只小竹笛,放到唇边轻轻吹奏,悠扬的笛声在寂静的夜里迅速扩散开来。
竹笛通体青色,颜色非常黯淡,显然经过了一定的岁月,笛声却婉转悠扬,悦耳动听,如诉如泣的讲诉着一段凄美的故事。
迷蒙中的沈璃雪渐渐清醒,侧耳倾听着美妙的笛声,暗暗赞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音律高手,不知他是何方高人……
身下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娇柔的身躯险些散架,狠狠瞪着身上的罪魁祸首,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东方珩,你不能轻一点儿吗?”
“谁让你走神的。”东方珩低头咬到了沈璃雪肩膀上,算是给她走神的小小教训。
沈璃雪痛的闷哼一声,身体软绵绵的,被他紧抱在怀里,承受着他的浓浓爱意,想捶他几拳,却有气无力,恨恨的瞪着他:“你不觉得笛声很好听,很适合胎教吗?”
当然,前提是把凄美的乐声换成相对快乐的名词名曲。
“胎教?”东方珩听不明白她的现代词汇。
“就是教育胎儿。”沈璃雪简单扼要的解释:“听闻胎儿在腹中听多了优美的乐声,出生后会很聪明。”这是现代专家们得出的结论,沈璃雪还没实验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我明天吹箫给你们母女听,不要再听这烦人的笛声了。”沈璃雪不知道笛声是谁听的,他却知道,深更半夜,不去陪他的正妃、侧妃,跑来自己和璃雪的枫松院外吹笛子,真有闲情逸致,可惜,他们没兴趣听。
东方珩白玉手掌捂住了沈璃雪的耳朵,性感的薄唇紧紧封着她微肿的樱唇,同时,也加快了速度和力道。
沈璃雪禁不住他的温柔攻势,渐渐深沦,抛却外界笛声,在巫山**中和他一起攀登一座又一座高峰,直至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筋疲力尽的沉睡在他怀中。
五皇子赈灾归来,立下大功,京城百姓竞相传颂,一时间,默默无闻的五皇子一跃成为皇子中的新贵,与太子,湛王平分秋色。
五皇子的接风洗尘宴,热闹非凡,沈璃雪坐在席间,看他端着酒杯,周旋在文武百官之间,长袍得体,玉冠束发,脸上的稚气已经退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得体的微笑,深沉,锐利的眼眸和太子,湛王十分相近。
争夺皇位的皇子,又多了一个。
“五皇弟,恭喜你。”东方湛走上前,端着酒杯敬五皇子,温和的微笑暖如春风:“五皇弟的治旱之策真是绝妙,本王佩服至极。”
“三皇兄过奖。”五皇子微笑着回敬:“我那治旱之策是参考了安郡王妃的治洪之法,不值一提,三皇兄的才学,武功都在我之上,若是三皇兄前往湘西,肯定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沈璃雪的治洪之策在前,朝中大臣人尽皆知,五皇子的办法一看便知是参考了她的,若是五皇子拒不承认,自欺欺人,众臣会笑他虚伪,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众臣反倒说不出什么了。
毕竟,治洪之策近在咫尺,他们没想到变通,五皇子想到了,足可见他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