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凭桑禾作姿态,江凌衍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把原先拿在手里的点心又原封不动的放下了。
连放的位置都是放在拿起时的地方。
柳侧妃也看到了,心头一跳,软声道,“王爷怎么不吃?”
“本王必须吃?”江凌衍冷漠抬眸,反问柳侧妃。
柳侧妃被他冰冷的眼神震慑到,连忙跪下来,“是妾僭越了。”
江凌衍冷着脸,“你确实僭越了,王妃是主子,她做的点心好不好吃岂是你配说的?”
柳侧妃突然后悔刚才多嘴,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江凌衍给的,恼怒了他最后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妾知错了,还请王爷责罚。”
旁边,顾堂刚打开食盒,伸手去拿里面的点心,江凌衍的冷眸突然射过来,他吓得手一抖,连忙放下。
江凌衍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柳侧妃,“你不是很会罚人吗,还用本王罚你?”
他在暗讽她上午罚锦书的事。
柳侧妃惶恐不已,伏在地上的身子越发的低,委屈道,“妾自罚跪在井边,直到王爷原谅妾。”
江凌衍收回视线,沉默着没说话。
柳侧妃满脸泪痕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被桑禾扶着站起身,“妾告退了。”
说完,桑禾扶着柳侧妃离开了书房。
她们刚走,江凌衍的视线就朝顾堂望了过去,“拿过来。”
顾堂在心里叹了声气,只好盖好盖子,把食盒拎了过去。
江凌衍把食盒拿到自己面前,又把面前柳侧妃的那碟点心推到顾堂面前,声音冰冷。
“你吃这个。”
顾堂神情落寞,并不是他挑,只是柳侧妃平时送过来的点心都进了他的胃,这点心早就吃腻了。
“爷,属下告退了。”
顾堂说完,端起那碟点心走到柳侧妃的食盒旁,连带食盒一起带了出去。
书房里,江凌衍看着云落的点心,冷眉皱气。
这是宫里御用的点心,她怎么会做?
虽这么想着,但他还是把点心放进了嘴里,咬了一口。
咀嚼后,他挑了下眉,好看的唇角带着笑意,把目光落在点心上。
确实好吃。
这边,云落一路走的很快,锦书小跑着才能跟上。
到了卧房,锦书帮云落茶杯里添上新茶,才出声安慰道,“王妃不用生气,您做的点心比柳侧妃做的点心好多了,王爷不吃是他没有口福。”
云落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高看了江凌衍,他不光挑女人的眼光差,就连挑点心的眼光也很差。
如今听锦书这么说,转头看过去,笑着问,“你当真这么想?”
“真的,虽然奴婢没尝过,但一看就很好吃。”锦书言辞恳切,就差伸手起誓了,“而且,柳侧妃长得跟王妃比差远了,不然她进府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会一次都没有侍寝过。”
云落提醒锦书,“我也一次都没侍寝过。”
锦书面上怔了下,光顾着安慰王妃,把这茬给忘了。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挽回的时候,云落突然又说道,“我猜想,在这府里的侧妃、通房,应该都没有侍寝过。”
“我问过江凌衍,他和童鸢已经私定过终身了。柳侧妃再知道江凌衍的喜好,再表现又如何,江凌衍心里只有童鸢一人。”
她说着这番话,心里并没有醋意,只是单纯羡慕童鸢。
锦书望着云落,沉声道,“王妃,不管您信不信,奴婢总觉得王爷心里是有您的。”
有我?有我就不会在面前摆着两份点心时,选择吃别人的点心,给自己难堪。
云落心里是这么想,却没有直接说出来。
她脱下披风,拿了史书坐上软塌。
锦书也识相的不再说了,站在一旁添茶水,剪烛心。
云落目光虽盯在书上,可书上的字却一个都没看进去。
以柳侧妃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桑禾打扮胜过自己的,除非她们两个已经联手。
柳侧妃能容忍下桑禾,明显是自卑,觉得自己不受宠是因为先天缺陷,故而想利用桑禾争宠。
若今晚桑禾没有侍寝,她们定还会有别的打算。
美色若不能成事,那就只有……
云落想通这一切,心下有了主意后,才把视线拉回到史书上,继续往下看。
晚上,锦书拿了晚膳回来后。
云落直接放下书本,从软塌上坐起身来,“锦书,你晚些出府一趟,帮我做件事。”
锦书一边摆晚膳一边应声,“王妃吩咐便是。”
“你去打听下周嬷嬷的家人,问问左邻右舍,她的儿子和儿媳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不孝顺。”云落从软塌上下来。
锦书点头,“是,奴婢伺候您用过晚膳以后就去。”
用过晚膳后,锦书回房换了件衣服,和门房报备了一声,便出府了。
……
翌日,云落在听完锦书的汇报后,接过毛巾擦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她抬眸看向锦书。
“周嬷嬷的儿子和儿媳你都带回来府里了?”
锦书道,“不是奴婢要带他们回来的,只是他们听说周嬷嬷在王府,非要跟着来看看。”
“安顿好他们,暂时找个借口,别让他们见到周嬷嬷。”云落冷声吩咐。
“是。”锦书应完声,刚要走,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奴婢听说,昨日王爷罚柳侧妃跪在井边,跪了整整一日,直到侧妃晕倒才命人把侧妃送回去。”
云落面上怔了下,转头看向锦书,“可有说因为什么?”
“好像是说桑禾不小心打翻了花茶,侧妃为她求情惹怒了王爷。”锦书也不了解事情经过,都是听府里下人传的。
云落冷笑,“哪里是不小心打翻茶,是故意打翻茶引起江凌衍注意,这么看来,桑禾昨晚没有侍寝……”
锦书不明白云落话里是什么意思,只好先行告退,“王妃,那奴婢先去安顿周嬷嬷的儿子儿媳了。”
“去吧。”
锦书走后,云落慢悠悠的喝了杯茶,才提步往东院走去。
东院,主厅卧房。
江凌衍显然也是刚起,看到云落进来,他冷漠的收回视线,“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