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月楼道:“姑娘今日来得甚早。”
陈锦道:“心思繁杂,不得安寝。”
“希望能为姑娘分忧。”
陈锦也不客气,径直道:“若我近期嫁给元徵,可有影响?”
闻言,匡月楼笑了笑,“影响自是有的,只是若姑娘想去做的事,定能成功。”
陈锦挑眉,“公子这是取笑于我?”
匡月楼忙打揖道:“在下不敢。”
“总觉得时机未到。”
匡月楼看着她,“姑娘只需明白,四公子于你是否非他不可,若是,便嫁了又如何,若不是,不嫁也罢。”
这话陈锦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在这件事上,她格外犹豫,全不似她平日的果绝。
如今听匡月楼如此说,陈锦心下更加肯定,“多谢公子。”
“有一事,姑娘恐怕不知。”
“何事?”
匡月楼为她重新斟茶,氲氤的水气横亘在两人中间,匡月楼说:“听说昨日早朝,皇上想为四公子指婚,被当场拒绝了。”
陈锦听罢,淡淡一笑,“看来皇上被气得不轻。”
“那是自然,”匡月楼也跟着笑,“咱们这位四公子快人快语,直言说自己已有心上人了。”
陈锦眉目不动,低头喝茶。
匡月楼隔着一张桌子看她,只见她精致的眉眼下是笃定的自信,仿佛四太子说这位心上人非她莫属。这份自信令匡月楼动容,第一次,他由衷道:“姑娘,为何偏偏是他呢?”只因他有太子之衔吗?
最后一句滑到舌尖,却到底没有说出来。
匡月楼知道,若他问了,那他可能会失去陈锦的信任。
陈锦抬头,看向他,“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闻言,匡月楼笑了起来,“姑娘也是快人快语。”说罢举起茶杯,与陈锦的碰了一下,“在下便借此茶先祝姑娘心想事成。”
陈锦回道:“多谢。”
陈锦走时,匡月楼说:“四公子近日应该便会上门提亲,姑娘可有什么要在下做的?”
陈锦已走出几步,闻言回头,看着他道:“替我好好看着元修。”
她说话时,眉间有一股干净的意念。
她说让大太子永无翻身之日。
她说她要嫁给元徵。
她说……她的下一个目标是元修。
每一次,每一句话,都是指令,是目的。那样不纯粹的目的由她淡淡的说出来,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令人信服的壳。
让人不由自主的去信任她,听命于她。
这便是魅力吧。
令人折服的魅力。
匡月楼微微躬身,朝她长揖到底,“定不负姑娘所托。”
……
因元徵的府邸离陈府不远,到了夜里,那边的光似乎都漫了过来,让陈府也沾了些喜气,一扫先前的阴霾。
瑞儿趴在房门上往那边看,很是艳羡,“四公子的寿宴,想必十分热闹吧。”
屋里正陪陈锦说话的陈雪笑道:“那是自然的,那是当朝最得圣宠的太子,想要巴结的人恐怕早已排到了太平道上。”
众人笑了一回。
陈玉朝陈锦道:“锦姐姐不去吗?”
陈锦摇摇头,“我不喜人多。”
陈雪悄悄吐吐舌头,小声道:“那四公子该不高兴了吧。”
“七姑娘说得对,”瑞儿接话道,“今日四公子来只吃了碗长寿面,连话都没好好跟姑娘说便被叫走了,估计现在仍在生气呢。”
众人又是笑。
陈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望着手中的茶盏,指腹在杯延上画圈,“来日方长。”
短短四个字,已道出了太多的意思。
音夏听得分明,去看陈锦。
见她脸色红润,目光清亮,与之前的清冷相比,多了丝烟火气。
音夏心中也为她感到高兴。
虽说四公子确有些不靠谱,但他对姑娘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