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维安第六次进入熙攘娱乐的大厦，她也搞不懂应聘一个特效演员为什么会如此麻烦，但她不敢懈怠，毕竟熙攘在招聘广告上给出的工资，是她做业余话剧演员的八倍。
她母亲重病，在医院躺了三年，父亲早逝，家中积蓄已经花光，她欠了医院三个月的医药费，她必须找到一份高薪工作。
前两次面试还算正常，面试官设置了一些场景让她表演，后来画风就越来越奇怪，上一次居然还让她做一份心理测试。
一个演员要什么心理健康，能表演好不就行了吗？特效捕捉又不看脸，谁来不一样？前一个进了精神病院，后一个补上就是了，反正后期都要做成特效，最后成品是那些虚拟角色，又不是他们。
周维安熟门熟路地进了18楼的一间会议室，前五次面试都在这个房间。
她推开门，办公桌前坐的还是那个面试官。
“周小姐，请坐。”
周维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她的面前摆了一份合同。
成功被录取了？！
她惊喜的表情太惹眼，让人一看便知。面试官笑道：“恭喜周小姐通过考核，现在只要你签了这份合同，就可以成为熙攘娱乐的正式员工。”
周维安太需要钱了，她立马伸手去翻合同。
但一只宽大的手掌，在她碰到合同的刹那，将她的手按在桌上。
“在你决定成为熙攘的特效演员之前，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本公司另一职位。”
“不……”用了，周维安下意识想拒绝。
面试官用另一只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道：“这个职位的工资，是特效演员的十五倍。”
他笑得胸有成竹，似乎早就知道周维安如今的窘境。
果然，周维安犹豫了一瞬，就表示愿意了解新职位。
“你应该听说过薇薇安吧？”面试官收回压着周维安的手。
周维安点点头：“知道。”
薇薇安，是熙攘游戏旗下第七款、全世界第十八款全息游戏。一经发行便广受热议，因为这是人类史上第一个18禁全息游戏。
游戏中唯一可攻略的角色便是薇薇安，据说她是由熙攘娱乐目前最先进的AI数据构成，是熙攘的招牌。
“我们需要薇薇安的扮演者。”
？！！！
薇薇安不是人工智能吗？！
周维安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娱乐八卦。
在熙攘推出薇薇安之初，业内普遍不看好这款游戏。因为它没有游戏主线，游戏内容全部是独立副本。游戏目前只有13个官方副本，玩家创意副本还未有人能完成，再美的女人，在同一个故事下多操几次也会腻味。甚至有知名游戏主播宣称，这款游戏活不过半年。
但在薇薇安发行八个月后的今天，这款游戏的热度不降反增。
因为薇薇安太过智能了。
同样的副本，同样的剧情，同样的设定，却是不同的薇薇安。
很快就有玩家发现每次遇见的薇薇安，虽然大体性格相似，但说出的话、做出的选择经常与之前大相径庭，甚至有时她们会触发其他结局。一时之间，探索薇薇安每个副本里的彩蛋和支线，养活了一票游戏主播。
这就好比你以为你玩了一个电影叙述式游戏，结果二刷的时候发现这是个支线繁多的多结局游戏。
薇薇安的异样使得熙攘娱乐的人工智能水平问鼎全球。
周维安当初也去相关帖子底下刷过熙攘NB。
可现在居然告诉她薇薇安是由真人扮演的？！
“我想工作内容，你应该很清楚。”
她当然清楚了！不就是挨个场景被人操吗？
她本来应该给面前的男人一巴掌，然后愤而离去的。
可十五倍的工资，让她犹豫了。
她真的太缺钱了。她原本的工作只够她一个人勉强糊口，就算是接了特效演员的工作，她再打两三个零工，也不一定能付得起医药费，更何况她不一定有能力去打那么多零工。
是选择钱？还是贞操？
其实这连贞操都算不上，因为扮演薇薇安必定是要进入游戏仓的，换句话说，她和那些玩家一样，在游戏中只是全息数据，并不是真实肉体。
面试官还在慢慢介绍着：“公司提供食宿，可以住在统一的宿舍，每次工作完可以休息半个月，节假日……”
有宿舍，意味着她可以省出一份房租。她对员工福利并不感兴趣，她怎样都好。
周维安深吸一口气，打断面试官：“我签。”
面试官拿出一份新合同，放到周维安面前。
周维安仔细阅读了各项条例，确认无误后，终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欢迎成为薇薇安。”
她听见那个人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