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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重结果,但又不肯分手。
  “听起来你没有打算给我别的选择。”沉未晴说。
  “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许星辙解释道,“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去做那个决定,哪怕有一千万个不同意的声音,都不可能阻止。所以我只放了一个门槛,这个门槛很低,几乎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如果它恰好可以拦住你,或许你该再慎重考虑一次——我是这么想的。否则,对于我来说,你一旦跨出去,就全都结束了。”
  时光彻底倒流,回到高中的日子,他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沉未晴和江榆楷依旧是情人,他是被排挤在界限之外的单恋者。
  “我怎么会甘心呢。”许星辙的做法,针对的并非沉未晴,而是江榆楷。只要一直不放弃男朋友的身份,他就永远是不可告人的隐秘,“他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你知道?”好像加过好友,这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一种默契。
  “我猜的。”许星辙只是说。
  历来每个第叁者都会在认为成熟的时机吹枕边风,谁不是抱着上位的心思,他有这个想法并不奇怪。
  沉未晴却总觉得错失了一部分内容,仿佛少了一小块拼图。
  忽然闯入的一通电话打断竟带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陌生的号码,本地座机,却没被标记成任何骚扰项。沉未晴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这时候接通。
  “你去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倒是许星辙催。
  沉未晴没有回避他,拿起来:“您好……对,是我,您有什么事吗?”电话里的人说了一些内容,她好似不太明白,蹙眉听半晌,表情转喜。“我有时间!嗯,可以……好的好的,谢谢您,那再见。”
  待她放下,许星辙关心道:“怎么了?”
  她好似如梦初醒:“刚才一家公司给我打电话,说看到我的简历,对我各方面都很感兴趣,想不想参加月底的面试,面的是大叁的实习生名额。从十月开始,持续半年,每周坐班四个半天。这家公司我叁月份投过简历,但是他们主要面向的是大叁、大四和研二的应届毕业生,后面没有再给我答复,我以为他们是觉得我还不够要求,直接筛掉了……这个时候面试,应该是提前批的名额。”
  但说到这,沉未晴又有疑惑:“好奇怪,提前批怎么会找我。”
  许多大型企业会和校招提前批一起,比正式批次提早一两个月在特定高校开展实习项目招聘的网络申请。她一直在关注校内资讯,可目前为止这家公司还没有来到她的学校。倒是听秦尧西说,她那边收到了消息,只是专业不对口,便只瞄了两眼,又因这一直是沉未晴想去的地方,特意共享情报。
  如电话里的HR所说,邀请邮件不一会就发送到她的邮箱。
  她复制了邮件里的地址,地图搜索,确实是该公司对外公开的位置,倒不是个骗子。
  “有可能是你的简历一直留在那,看你符合这次的条件了,他们就来联系。”许星辙推测。
  沉未晴摇头:“每年简历成千上万,谁会特意留一份。”
  “也许呢。”许星辙说,“你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无论出于任何原因,这通电话确实让低迷的气氛得到缓冲,就连一直梗在沉未晴心里的那份实习证明都能释然不少。毕竟这家企业的量级和名气,绝非上一家公司能够比拟的,岗位、机会和项目规模,全部跃升了一个大台阶。
  “先吃饭吧。”许星辙离开沙发,转身去厨房拿菜。依样摆到沉未晴面前,每一道都是她爱吃的。
  她说不饿,他只盛了小半碗饭。
  “晚上我睡沙发。”不需要说一个字,许星辙清楚沉未晴所有想法,“东西你明天再收拾也不迟。正好这段时间回家准备准备面试,虽然我觉得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
  沉未晴挑起盘子里的一块肉,不敢相信他在发表了那么一连串心里话后,竟然能如此轻松地放她离开:“我以为你会挽留,或者……”
  她想不出来。
  两个人到现在连争吵都没有过,过于冷静的人,似乎只准备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
  “我说过‘但凡那是你要的’。”许星辙说,“除了分手这一件事,我都充分尊重你的选择。”
  她留在他们共居的地方固然对他有利,可许星辙更希望沉未晴能想清楚。全部的一切,在不受任何外界干扰的情况下。
  就是江榆楷那个家伙可能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去,不过他应当给自己留一些充分的信心。毕竟在曾经的朝夕相处中,她选过他。
  “你先吃吧。”许星辙拿起桌上的手机,起身回房间,搬运晚上睡觉的用具。
  顺道打开聊天窗口,给母亲发了几行字。
  “妈,小雨收到电话通知了,谢谢您,也麻烦帮我谢谢主任。”
  他把被子和用来垫的床单迭好,收到回复。
  “没事,本来小雨也是她的学生,听到自己的得意门生遇到点挫折,当然愿意帮忙,更何况小雨本来就很优秀。对了,听你们主任说,那边公司正好有个HR和写那封推荐信的组长以前共事过,你说多巧,人家很爽快就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反正也是面试嘛,又不占什么名额,最后结果还是要看小雨表现。”
  “对了。”许星辙补充,“您别跟她说。”
  “她早晚会知道,你还打算瞒着她?”
  “那就等她自己发现吧。”许星辙都能想象,也许他母亲看到这句话,会摇头嘲笑他一句“大情圣”。
  可他只是觉得,雏鹰早晚能学会飞,只等待一阵风。
  她不需要知道风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特别是站在一个本就有离开念头的悬崖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