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有些迷茫:“你们又要做什么?”
“前辈, 等我一下。”迟鹤白将袖子挽起来, 礼貌地向程朝告辞, 和裴颐深一起出去了。
这次耗费的时间长一些,一个小时后, 两人又挂着不同程度的伤回来了。迟鹤白身上刚才还整洁的道袍也皱起来了,
程朝漱完口,觉得他们无聊又乏味,困意上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正好他想起自己要看离涉, 以睡午觉为借口, 进了卧室。
如迟鹤白所言,房间里并排放了两张床。
程朝随便挑了一张床, 仰躺上去,从窗口泄进来的阳光晃得人眼花。他本是不需要过多的睡眠,此刻却莫名其妙格外地困,脱了外衣,靠着墙,将右手伸到眼前。
手指的影子落到他脸上,阳光穿过指隙,他轻唤一声:“离涉?”
小指处延伸出一条红线,缓缓在床边的形成一道清晰的黑影, 离涉跪在地上, 仰着脸, 认真看着程朝。
程朝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情绪, 强忍突如其来的困意,轻声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离涉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我问一个傻子问题干什么?”程朝笑着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离涉的眉心。
炽热的欢喜自相触的地方翻涌而来,程朝虽然不明白离涉对他怀着的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但不妨碍他感受到,这种感情温暖而忠诚,是善意的。
程朝收回手指很认真地对他道:“你不要太傻了,你的存在会影响我的身体。毕竟我们只认识了一天不到,如果天陵派给出的解决方法是消灭你,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
这么一长串句子,离涉似乎没听懂,苍白的唇动了动,发出难听沙哑的声音。
程朝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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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的梦境都是由破碎的片段组合而成,没有完整的逻辑性,由主人的潜意识跳跃排列组合。
反正程朝眼中的梦境奇奇怪怪的,一会儿是血红色的天空,一会儿是刀光剑影。最后归于一片孤寂,程朝独身一人置身一处无人造访的地方,前方是豺狼,后面是波光闪闪的大海。
无人救他,所有人都忘记了他,而他无路可逃,只能后退。
他跳入大海,比孤独更深的海水逐渐淹没鼻子,流入肺里,呛得他大声咳嗽,还好有人及时伸出手将他拉起来。
程朝睁开被海水泡得疼痛的眼睛,缓了许久才看清救自己的人,是一个陌生的青年。
青年半跪着,长发散落于地面,膝头放着一根长长的黑色绸带,他的眼眶里空空荡荡,没有眼珠。
他对程朝说:“我爱你。”
程朝却在想,对方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呢?他仔细思索,才从狭窄的记忆小道里搜刮出一星半点的回忆——是程朝亲自握着刀,插进他眼睛里的。
鲜血替代泪水自眼角滑落,程朝还来不及做出回答,忽然嗅到一股好闻的薄荷香,恍然从鼻尖窜过,捉不到,留不下。
“醒了?”迟鹤白坐在他床沿,背对着他发出声音,他手里握着一根竹笛,衬得手指修长洁白如玉石。
竹笛很长,程朝恍然发现自己一直在捏着竹笛的另一端,连忙收回手。
程朝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勉强撑着胳膊坐起来,发现窗外的日光突然变成了月光。他本意只是稍稍休息一下,可看这天色,估计连晚饭都错过了,语气里染上一丝抱怨,“我怎么一觉睡到这么晚?你怎么都不叫醒我?”
他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抱怨也胜似撒娇,软得像一滩刚蔓延上沙滩的水,指尖摩挲,勾人心痒。
迟鹤白终于回过头,眼睛在没有开灯的室内显得格外明亮,睫毛上披着一层月华,瞳孔里仿佛点燃了烛火,“前辈,你睡了三天。”
程朝一惊,干笑道:“不、不会吧,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感觉到?”
迟鹤白看着他,“师父来帮你看过,解决的方法,可能会有些麻烦。”
程朝皱了皱眉,他其实是很不想缠上太多麻烦事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主要是为了伤害裴颐深。
想到裴颐深,他问道:“裴颐深呢?”
“师兄工作上遇到了大案子,已经回去处理了。”迟鹤白道。
程朝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但找不到违和点在哪里,支着手臂坐起来。
迟鹤白将竹笛放进程朝宽大的口袋里,问道:“后山在放烟花,前辈想去看看吗?”
程朝没见过现代的烟花,还挺好奇,一口答应。他浑身无力,还是迟鹤白帮忙扶了一把,脚趾软绵绵勾住鞋子。
“我背你吧。”迟鹤白提议,担忧地看着程朝使不上力的脚。
程朝揉揉酸麻的腿,应了声好,握住口袋里的本命灵珠,又检查了一遍还在自己手上。
迟鹤白轻飘飘看过来一眼,又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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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陵派的后山,遥遥能看见内部的古式建筑里的几点工业灯光,比灯光更明亮的,是漫天繁星。附近的山坡上有许多穿着青布道袍的年轻弟子,人声鼎沸。
迟鹤白并未多说,程朝也能猜到,今天估计是什么节日,所以天陵派的弟子才会聚集在这里放烟花。
离人群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迟鹤白就将程朝从背上放下来,向他介绍:“这里是后山,离开了门派守护的范围,所以每年都有邪祟出来骚扰后山居民。前几天,师……有人想出办法,用放烟花为借口,来驱邪。”
程朝皱眉,总有种迟鹤白要趁现在没人偷袭自己的感觉,小拇指轻轻勾住本命灵珠上穿着的红线。
迟鹤白似乎注意到程朝一直捏着本命灵珠的行为,倾下身,手伸了过来,“前辈,你先松手,给我一下。”
程朝打不过他,又怕他硬抢,急中生智一把吞进口中,抵在舌尖处。
口感虽然不好,但温温热热的,温度略高于程朝的口腔。
“前辈。”迟鹤白忽然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
程朝含着本命灵珠,不方便说话,舌头舔了舔热乎乎的本命灵珠,盈满水光的眼睛里,此时满满的都是疑惑。
迟鹤白靠过来一些,用背挡住后面天陵派弟子投过来的好奇目光,又轻轻喊了一声“前辈”。
只是他的语气较之刚才,要温柔许多,还有些沙哑,程朝的耳朵有点痒。
“您不知道,天师与本命灵珠能够共感吗?”迟鹤白垂着眼,注视着程朝唇齿间,微微露出来的红色珠子,“我现在的感觉是,前辈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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