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若是只有她一个人,事情会被弄成什么样子。
敲响一户普通农家院大门,来开门的妇人听到他们借宿要求后,并没有让两人进屋。
“你们一直往前走,去那幢大房子问村长家,我们家里没有招待客人的空房间。”
任远博谢过那位妇人,并未带着宗福来往村长家走去,而是继续往前走。
他这样做肯定有道理,但她想知道他是基于什么做出这个决定,“是什么让你做出判断不去村长家借宿?”
“你可能没注意到,刚刚那位妇人的表情跟木头人一般。”
“这有什么问题吗?也可能是她劳累一天,没心情和我们搭话。”
任远博摇头,“劳累神情不一样,而且她说家里没有招待客人的空房间也是在撒谎。”
“啊,撒谎,可是我们没有进去看过呀。”
“这家院子不大房间却很多,新建那一排房全都是小间,却多是外面锁上的,这就意味着屋里没人。”
他细细和她分析,这户人家地理位置很好,想来敲门借宿之人不少,要不然不可能会造出那么多房间。
然而面对他们借宿的要求,不仅主动拒绝,还引导他们去村长家,这个事情太不正常。
宗福来认同他的分析,“你说那村长家凭啥不让这家人招待客人。”
“要么村长家实力强大,这户人家不敢惹,要么是介绍人去村长家,他们照样能分润利益。”
呵呵,怪不得他不愿意去那边投宿,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好选择。
两人沿着马路往前走,很快看见一家就在马路边的人家。
过去一问,居然已经住满人,“我们这里三毛钱一个房间,比市区便宜,来住的老客户很多,你们下次早点。”
三毛钱一天确实是便宜,可惜没房,两人继续再走。
这才发现类似房屋不少,都是靠着马路建的,建起来的目的就是出租赚钱。
第二户人家很是热情,“我们这边可日租,也可长租,都可以谈。”
宗福来真心没想到,这边的人脑子如此好使。
任远博让户主帮忙做晚饭,一荤一素一汤两个饭,吃完后在户主谄媚笑容中离开。
“纯出租的房屋,我担心治安不好,再走走看吧,实在不行只能将就。”
宗福来此时兴致颇高,一点都没有抱怨,“好啊,感觉每次出门都能有不一样的收获,挺好的。”
她的话让他心情转好,两人最后借住在一对老夫妻的破旧房屋中。
茅草土墙房,屋内还有些潮,唯一安慰就是铺床的稻草是干爽的,稻草上的席子半新没破。
尽管这样,任远博还是和她商量两人轮流睡觉。
宗福来没有反驳,“好呀,那你先睡,我这会儿还睡不着。”
他半点不矫情,直接就闭眼睡下,这速度让她有些惊讶,看来是这一路太辛苦。
她忍着没叫,一直到他睡够醒来,“你赶紧睡会儿。”
宗福来正准备躺下睡觉,却听到不远处狗吠声,她有些紧张起来,“我们怎么办?”
任远博不能确定狗吠是什么情况,“我们出去躲起来看情况再说。”
两人悄悄走到院子外面不远处的草垛藏身。
狗吠声很快平息下去,宗福来正想说回去睡觉,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这声音让她心里有些紧张,抓着他的手微微出汗。
任远博想要安慰他,可天黑没办法眉目传情,眼下情形更没办法说话。
老夫妻的破旧院子响起敲门声,隔着有段距离,他们不知道那些人说些什么。
但通过停留时间来判断,应该有进到院子里面。
宗福来伸长脖子半天没见到新的动静,干脆躺下休息。
就算身边有蚊子嗡嗡嗡,还有虫子爬来爬去,都抵挡不住想睡的某人。
任远博只能是一边警惕一边照顾着熟睡的妻子,庆幸这些草垛是今年新垒,最近都没下雨,否则湿漉漉的肯定会让人生病。
宗福来并未睡太久,实在是蚊子与虫子太过讨厌,就算他帮着驱赶,仍然效果不大。
既然无法继续睡,那就继续走吧,留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招惹来麻烦。
两人继续向着市区方向前行,没走多远就进入市区范围。
“天啊,真没想到那老夫妻的房屋离市区这么近。”尤其让她想不通的是,离市区这么近,怎么会有那么破的房屋,稍微勤快些都不至于。
“或许人家以前并不住在那边。”任远博随意说道,目的只为开解她。
宗福来点头,“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在这上面较真。”
两人不知道,他们险险避开一出危险。
那些人就是曾经拦路“打劫”要过路费,还在张师傅怂恿下打算留下他当村里汉子媳妇的那伙人。
张大个来这边,不仅将张师傅的个人私房给全部侵占,就连他家里的好东西,都统统被他们“拿走”。
不仅张师傅自己家,他父母家同样没逃过这些人的贪婪。
没办法之下才租来刚刚那套破烂房屋居住生活,就这样,还会三天二头被张大个一行人骚扰。
实在是张师傅害怕这些人,老想躲着,他们为找出张师傅,只能向他父母施压。
张大个一行人发现从张师傅身上再榨不出油水,便想让他教他们一行人驾驶技术。
他们以为很容易,却不知张师傅敝帚自珍到连自家侄子都舍不得教,哪会愿意教这些让他生活瞬间从天堂到地狱之人。
一开始张师傅还想着用些好处给到张大个一行人,想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结果这些人根本不听他的,张大个又是狡猾得他没办法忽悠的人。
本来嘛,张大个又不是过来帮他,他眼里根本就瞧不起张师傅这样的小人。
他打算换种方式来省城赚钱,思来想去,发现他们适合搞运输,首要困难就是得学会开车。
学开车得有师傅带,他们没办法强迫其他人,只能盯着张师傅一个人薅羊毛。
张大个不是不想缓和相互间的关系,可不论张师傅还是他家人或父母,对他们一行人已然没有最基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