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想起他们夫妻两和老丈人在这寒潭里获得过肉灵芝。
那东西在这里不知多少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里的水相当于稀释肉灵芝水。
若不是太冷,他都想让宗福来在这水里多泡会儿。
他来过这里,注意力又全在自己妻子身上,是以没发现大吴此时高兴得近乎疯癫。
在那墓中,他无数次担心出意外,尤其是后面他做出金盆洗手打算后。
从小到大他听过不少故事,故事里很多配角就是在金盆洗手时遭遇意外,从而失去他自己或是一家人性命。
是以他在墓中讲出这个打算后,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忐忑绝望。
眼下完全就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让他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笑着哭,哭着笑,他俨然已经失去对情绪的掌控。
还是老方看不过去,直接把他给拉到水里去“冷静”。
大吴失态归失态,理智还是在线的,任由老方拉着,一点没反抗。
他本身火气大,在这寒潭水里倒没觉得冻得受不住,反而觉得水里凉爽还不错。
随后老方望望天,望望寒潭,再望望周围环境,心里慢慢安定下来。
其实他心里的激动不比那两人少,不过是极力控制住情绪没外泄。
就比如此时,确定再确定安全之后,他不管不顾躺下。
压根儿不去管身下脏或不脏,有没有膈人的小石子,有没有会叮他的小虫子之类。
实在是这一路下来,他觉得自己一条命已去掉大半,现在只想做一只摊着的咸鱼。
大吴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干脆把衣衫给脱掉洗澡。
把这一路风尘洗去的同时,希望自己从今往后能够如同重获新生一般,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任远博觉得自家妻子脸色冻得有些白,转头想要询问老方是不是可以停止的时候。
他发现老方居然就这么睡着,还有轻微呼噜声响起。
想着这一路上老方的表现,他直接把宗福来给拎到岸边,用按摩手法为她身体增加热量。
这样的话,就算一会儿她还需要到寒潭水里浸泡,也比现在继续泡下去要好。
他看过的书中,对女孩子接触寒凉物品都是比较忌讳的,尤其宗福来身体本就差,更是不能持续冻太久。
大吴对任远博简直就是两个大写的“服气”二字,“我从未见过对妻子有你这般好的男子。”
“若是可以,我宁愿没有这样的表现机会。”恩爱从来都不是非得通过极端例子表现出来。
平时的一杯温水,一根湿毛巾,一碗用心的粥饭……太多可以相互表达情意的举动。
大吴知道他的意思是宁愿不要表现,也不想妻子身体有恙。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们这样深的夫妻情感,我真的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
他的周围,不要说如此敬爱妻子之男子,不打骂妻子就算好男人。
相比之下,相互之间的层次还真不在一个层面,想来是任远博他们夫妻是精神层面有共鸣。
而他和周围男子,更低的物质层面都还未能与妻子达成共识。
任远博知道他竭力想表达的东西,无非是对他们夫妻之间深厚感情的羡慕嫉妒恨。
“谢谢你的夸赞,实际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遇到她之前,我对男女感情之事没有兴趣。”
他想起从前的自己,半点不敢展示真实身份,不敢显露出真实面貌,活得小心翼翼又无趣。
“遇到她之后,与她成为夫妻,我整个人才真正活了过来,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
说到这里,他深情地看向宗福来,她一直都是他心里的明灯。
大吴笑得有些尴尬,这样的狗粮他吃得有些糟心。
人和人之间差别还真大,他结婚那会儿,似乎就是年纪大了,父母觉得他应该成家立业,然后安排相亲。
他现在的妻子是他第三个相亲对象,比起第一个与第二个相亲对象略好一点点。
但和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还是有很大差距,但在乡下,相亲次数太多会被人诟病。
是以他在家人的极力劝说下娶了这个他不讨厌,但也不是很喜欢的妻子。
说起来是他的不是,既然一开始就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就应该在事后有所弥补。
但那会儿年轻,他抹不开面子,一直与妻子不冷不热地处着。
再到后面子女出来,夫妻两的情感全都倾给孩子们,相互之间基本就是相敬如冰的状态。
这其实也是他不喜欢待在家里,老喜欢往外跑的重要原因之一。
现在老夫老妻,再谈感情有些滑稽,但他还是想要尽可能弥补一下曾经的那些遗憾。
他用心做过一些手工,当初是想送给心爱女子,结果一直被他闲置在箱子角落。
分心想着自己私事,同时并未落下仔细听任远博说话,还能做到准确回应。
“是啊,你真幸运。”能遇到一个自己喜爱,且喜爱自己的女子,尤其两人相处起来还特别融洽。
对方拥有的是爱情,而他拥有的是婚姻,好在现在明白还不晚,他至少可以努力让妻子对与他结婚不后悔。
任远博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带给大吴今后生活非常大的改变。
他与对方聊的时候,还分出一部分心神关注着睡眠中的老方。
一察觉到他醒来,立马奔过去,“老方,你帮我看看福来的状态,还需不需要再泡这寒潭水?”
老方此时还有点迷糊,“啊,她还在泡寒潭水吗?进水里泡多久了?”
任远博没有丝毫不耐烦,耐心解释道:“不是,我已经把她从寒潭水里抱出来,并且将她身子揉搓暖和,还要不要再泡寒潭水等你看过决定。”
“好的,那我看看。”老方说完就又想继续躺下去再睡会儿。
但任远博心里急,几乎是架着老方来到宗福来躺着的地方,让他看着确认。
这样一来,老方的瞌睡算是彻底清醒,不由咕哝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睡眠不够可看不准。”
嘴上是各种不满,甚至隐隐有不愿意认真看的威胁之意。
实际上他很是仔细地上前为宗福来把脉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