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英对于他这大晚上还不消停有点意见。
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周末空闲说,非得折腾到很晚。
她父母却用眼色拦着没让她把话给说出来。
马丽英爸爸很是开明道:“难得你大哥家来,赶紧去陪陪他。”
等到女婿离开,才转头皱着眉头和闺女解释。
“你大伯哥难得回来一次,还牵涉到你公公婆婆,这点面子肯定得给。”
马丽英撅着嘴有些不高兴,“难得一次的事情多了去了。”
这话让他爸给气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随后有些郁闷,“你戳我肺管子没事,你这样对俊明,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这不是生生把女婿往外推,要不是亲闺女,他是真不想管这些糟心事。
马丽英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挺委曲。
爸妈现在不像是亲生的,倒像是宗俊明的亲生爸妈,真糟心!
不过自家男人已走,身边还有爸妈在,她又不想挨骂,没有再说什么。
但她爸爸瞅瞅她脸色,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由感觉一阵无力,他都不知道她脑子里那些奇怪观念哪来的。
还动不动就觉得自己特有道理,这家里是讲道理的地方吗?
关键他给她讲道理还讲不通,又不能撂脸子。
宗俊明可不知道他身后还有这么些事。
他匆匆赶到大哥的房间。
现在的时间,孩子们都被安排睡觉,大哥正一个人在屋里。
两人虽说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但真见着面,倒是很快熟络起来。
“大哥,看你这样过得还不赖。”
宗黎明点头,“这趟出门运气还行,工作也算顺心。”
自家兄弟,没什么不能讲的,他把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的经历大概说了说。
宗俊明心里听得有些羡慕,大哥这纯粹属于憨人有憨福。
他最初的想法不过是找份糊口的工作。
但由于他不会撒谎又乐于助人,是以才有后面的机会。
进的公司好,有发展前景,他个人自然跟着一路水涨船高。
如今的薪酬待遇,连他都只能望其项背。
宗黎明摇摇头,“好什么呀,工地上的活,不说你也知道。”
辛苦、劳累不说,每天的工作时长就不是一般工作能比的。
宗俊明点头,他不再是以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小子。
更不要说家里以前就建过房子,每天是什么样的状态哪里会不知道。
“要不你回来,惠好多商业楼一直都在招人,妹子妹夫他们还新买了块地皮。”
家里的事情,他不瞒着大哥,自家爸妈老念叨着一家人整整齐齐,说到底还是想他这个大儿子。
乡下人家,大多数都重视家里老大,他对此倒是看得淡。
是以说出这种话来完全没有酸葡萄心理。
宗黎明对小妹和妹夫新买的地皮有些感兴趣。
至于留在省城工作之事,他没办法同意。
“我这人脑子没你们灵活,感觉建筑这样需要吃苦耐劳的行业挺适合我。”
虽然不轻松,但习惯就好,再说他现在做得还不错,并不想轻易变动。
宗俊明不过是个建议,大哥不愿意他没再劝。
随后说起家里的事情,二哥二嫂是绕不开的话题。
然后老方和老方媳妇的事情同样需要告诉他。
这些都是家里人情客往方面的重要信息。
爸爸妈妈或许一时想不到,他这个做弟弟的,和大哥多说说是应当应分。
宗黎明是真心没想到,自己离家短短一年多时间,家里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突然有一种他外出已好多年,归来物是人非的错觉。
看着依然在滔滔不绝讲述的三弟。
原来最小的弟弟,性子跳脱不愿意成亲,如今娇妻在侧还怀孕待产。
两兄弟聊到最后干脆抵足而眠,让他们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恍惚。
待到早上,宗俊明收拾妥当去上班时。
宗黎明才真正感觉到,自家三弟的巨大变化。
身为管理人员,和当初在云峰村万事不管的闲散之人截然不同。
他有些欣慰三弟成长成熟,同时有些唏嘘,以前一直觉得聪明的二弟,如今却还窝在村里。
不是觉得村里不好,而是觉得二弟被媳妇拖累得倒退了。
这是他脑子想抽筋都没想明白的。
明明当初他和二弟种着地,做着生意,日子算得上是蒸蒸日上。
后来他不得已跑路,二弟二弟妹为着超生随后离家。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可以理解,但万万想不到他现在会这般颓废。
在大荒山做工是没什么不好,但自己当家作主过,和给人打工,这里面的区别他不信二弟心里没数。
只能叹息一声造化弄人,古人说得精辟,娶妻娶贤。
他和二弟当初都是被追求者,还沾沾自喜过媳妇要求不高。
如今想来,他们当时应该多想想,并参考父母长辈意见。
有的时候,便宜甚至免费的东西,需要为此支付代价或是巨大的。
他在外面时,认真回想过他与妻子的婚姻。
一开始他是觉得自己有错,没把妻子给教好。
后来觉得,一个人做事方法或许可以教会,但一个人的心性根本扭转不了。
骆红霞若不是心理本就扭曲还自私自利,也做不出那么多破事儿。
同理,二嫂若真是个心地好的,当初也不会与自家妻子那般。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他始终没能忘记,家里有点风吹草动,还没落实,那两人就跑回娘家避祸一事。
你说真要避祸,你把孩子带上,那他心里还能好过点。
这于他来产,就是过不去的硬梗。
是以他绝不承认自己有偏见,把二弟一家如今情况归罪到二嫂身上。
说得不好听点,有妹子妹夫还有爸妈努力打的基础。
他们三兄弟本可以轻轻松松赚钱,就如同三弟如今这般。
不是他为自己抱不平,而是心疼二弟,他对自己现状还算满意。
但这些话他只能藏在心底,没办法说出口。
不说二弟,就是他自己,若不是骆红霞失手。
作为孩子父亲,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对方离婚,从而让孩子们担着一个破碎家庭的恶名。
在他想来,二弟的观念应该差不多,否则的话不会是如今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