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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不想死就闭嘴!”
  原本一轮明月被乌云盖住,没有风,树梢却轻轻晃动。
  一道红色的身影略过树梢,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却不显吃力。
  “聂辛,你这是要与我阴山派作对吗?”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瘦削男子,轻功比后面的人好些,几个飞身就接近了聂辛。
  “今天这个人我要救,谁也杀不了。”
  聂辛一声冷哼,拔出腰间的暗器,击中了他的膝盖。
  中年男子一声惨叫,掉了下去。
  等后面的人赶来,见到的就只有摔断腿的同伙和两道望尘莫及的身影了。
  遇见了被围攻且落了下风的萧观止,聂辛只有自叹一声倒霉,她向来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萧观止好歹曾经用他的贞洁救过她一命,如今她救他一命也算报了恩。
  “这位公子外伤很严重,所幸血止住了,不过两个月内最好不要动武。”
  老郎中显然对这种半夜求医的情节很熟悉了,只在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冷静的给被红字女侠搀扶着的黑衣少侠看诊。
  聂辛在逃脱追击后就给萧观止喂了药止血,寒山和阿菁总怕她吃亏,什么药都给她备得足足的。
  “多谢。”接过药方,聂辛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自上次郦城不愉快的谈话,已是半月有余。
  萧观止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是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聂辛的。
  一身伤痕,狼狈不堪。
  师父常说道讲承负,一个人的作为不仅会对自身造成影响,甚至是对子孙后代,世间万物都会有影响,所以要做好事。
  而他认为修身修德,念经习武是修身,而将它们用于平反那些不符合道德的事是修德。
  四面楚歌,他们眼神凶狠如同豺狼虎豹。
  寡不敌众。
  躲过了胸口的致命一击,肩膀却被砍了一刀,咸腥的血溅到他脸上。
  身上已有不知道多少道肩膀这样的伤口,体力随着血液流失。
  今天若折在这里,他会后悔吗?
  后悔荡平山寨,捣毁据点,清除邪魔外道。
  不,他不后悔,这就是他的道!
  被血染红的眸子迸出明亮的光,他一脚踹开拿板斧的男人。
  皎洁的月色被乌云盖住,萧观止恍惚间看见一道飘逸的身影从灰暗的夜色中悄然而至。
  带着凉风的乌黑发梢抚在他脸上,视线骤然拔高。
  是聂辛,搂着他的腰使了轻功。
  “你……”萧观止想要开口,却好似被这初秋的风灌满了嗓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在聂辛很快凶了他,让他闭嘴。
  她穿了一身红裙,比满山红遍的枫叶还要灼人眼球,大约红色使人感到温暖,失血过多而发冷的萧观止贴着她竟然有些回暖,失血带来的眩晕却没有减轻。
  “醒了就起来喝药。”
  才睁开眼睛,萧观止就听见一道慵懒而妩媚的声音。
  他看见聂辛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只藕臂撑着头,几缕墨发调皮的落在掌心,双腿交迭着。
  旁边正是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目光快速略过那露在裙摆外修长笔直的腿,萧观止挣扎着坐起身。
  看见他才绑好的绷带又要有出血的迹象,聂辛赶紧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在背后放了个迎枕。
  “……多谢。”因为缺水而干哑的嗓音少了几分年轻人的清澈。
  “身材不错啊。”聂辛盯着他露出的上半身,促狭一笑。
  即使被纱布包裹着也能看出肌肉隆起的痕迹,腰腹被裹了一圈还这么细。
  “……多谢、夸奖。”萧观止有些不自然,却没避开。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快喝药。”
  一碗看着就苦的药,萧观止居然眉头都不皱的喝下了。
  聂辛顿时有些佩服他。
  “要向武当发消息吗?让你师兄弟来接你。”喝完了药,聂辛问到。
  各个门派自有不同的通信方式,其中也有些诀窍,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假冒传信,她也不知道武当的密信怎么弄,只好等萧观止醒了问。
  “不必。”
  下山就是为了历练,如果一有挫折就回武当,岂不与他下山的初衷相悖。
  他不愿意向师门求助自然有他的道理,聂辛也不再强求。
  “对了,看大夫五两,抓药二两,客栈房费二十两。剩下的钱当我的劳苦费。”
  “没意见吧?”
  一双桃花眼硬是笑成了狐狸样,聂辛掂掂萧观止厚实的荷包,毫不客气的敲了竹杠。
  “……自然可以。”
  在聂辛端着碗走出门前,萧观止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为何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