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推门而入的时候,正要和往外冲的我撞了个满怀。
她哎哟了一声,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光膀子的我,满脸羞红,半天才看到我手上的大剑,忍不住抿嘴笑着说:
你呀,都睡了一天一夜啦,现在山上的局面已经稳定了下来,不用你出手啦,你好好修养就行了。
不过话虽如此,但我却注意到,她在刚刚走进来的时候,眉宇间还带着凌厉的杀意,指尖也弥漫着丝丝缕缕尚未散尽的血腥味,和一抹刚刚才用清水洗净过的水气。
显然不久前,她才刚刚和人大战了过一场。
只是在看着我之后,这小妮子才瞬间转换了心情,卸下雷厉风行的外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她这一笑,顿时如明媚阳光,惹得心神激荡,又是一阵失神。
缓过来之后,我才赶紧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然后强自微笑道,不用,错过了高潮,至少也让我赶上这一战的尾巴吧。
只是,我们两人强装出来的镇定,却被旁边一个小侍女的低声嘀咕给打破了。
看轮廓,她应该就是先前跑出去的那个小丫头。
这时见我穿衣服,她就小声道:
慌什么慌啊,又不是没看过,小姐刚把你扛回来的时候,身上烧得跟炭球似的,还要帮你处理伤口,哪里没看过没摸过啊……
噗!
此言一出,潇潇的面子顿时挂不住了,脸颊上瞬间飞上两朵红霞,娇声呵斥了一句,小桃……
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她这娇羞的样子,看得我又是一阵把持不住,差点出了丑。
讲真,要不是有小桃这个电灯泡在旁边,我可能都要不顾场合,忍不住把潇潇搂在怀里一亲芳泽了。
不过现在嘛,我也是被这个心直口快的丫头,搞得哭笑不得。
尴尬地咳嗽一声之后,我就特明智地转移了话题,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了。
我问潇潇,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跟我说实话。
她想了想才告诉我,晓月组织这次确实是下了血本,不但来了两位数的先天高手,还调来了十来台投石器和床弩,给黑木崖的人力物力都造成了沉重打击,损失之大,可能几十年都恢复不过来,不过现在,有了她这个圣女居中指挥策应,无心人魔他们也一一杀了回来,再加上方壶冒死请出山的两尊天人老祖宗,现在晓月组织的败亡不过是在旦夕之间了。
然后她又劝我,说你真的可以在这里休息了,不管怎么说,这次黑木崖之危,你当居首功,做得已经够多了。
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她身边了,只推说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天,睡得现在身子骨都在发痒,正是需要好好活动一下。
她拗不过我,又确实担忧战局,无奈之下,只好和我联袂出门,两人并肩向着远处夕阳下的战场而去。
在去巡山的路上,我才真正明白了潇潇所谓的“损失惨重”,到底有多惨重。
或许是因为整个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的缘故,因此在黑木崖的山头上,到处都能看到战死之后、尚未来得及收敛的尸体:
其中有晓月组织的人,但更多的,却是黑木崖的低阶弟子。
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横陈在如血残阳笼罩下的残垣断壁间,越发有一种触目惊心的视觉冲击力。
刚开始的时候,我每逢遇上敌人,都会把潇潇护在身后,自己上前去战斗。
尽管我知道,现在的潇潇,实力很可能已经在我之上了,但是身为男人的责任和尊严,还是让我没办法待在后面,坐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去染上血腥。
另一方面,在经历了昏迷中那不可言说的锤炼之后,我自己的实力,也已经攀升到了一个新的巅峰。我急于找到一个或者一些参照物,看看现在的自己,到底在江湖中能排到怎样的位置。
潇潇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对我的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看破不说破,只是背着手,俏皮地跟着我后面,享受被我保护的滋味。
或许在她的心里,这黑木崖上大局已定,与其急于求成,倒不如把这些漏网之鱼留给自己的男人,好好表现一下,顺带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
于是,在她的刻意纵容下,我得到了超乎寻常的敌人,从一流二流、到半步先天,最后连普通的先天高手都出现了,然后再被我一一斩杀或者打败。
不得不说,这一番测试下来,结果还是喜人的。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确定,自己在昏迷沉睡的时候,那种改造身体所产生的麻痒,确实不是幻觉,而是我实实在在的变强了。
半步先天以下的对手我就不说了,以前收拾起来就没有什么压力。
真正让我觉得惊喜的时候,还是对阵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普通先天……唔,就是一直被我拿来当度量衡的金山真人那个档次的货色。
若是放在以前,对付这种级别的对手,不出杀手锏的话,那我必须要经历一番苦战,而且胜负还在两两之间。
但是在经历了昏迷中大宝剑和木心液双重生机的淬炼之后,我现在终于可以毫发无伤地动用接近完整版的暴剑术了。
虽然事后依旧免不了浑身酸痛,吵着要潇潇给我按摩,但起码不会动不动就搞出那种浑身喷血的吓人场面了。
八九成完整版的暴剑术,那威力可想而知,连铁索横江这种出身武林圣地的高手,都在我倾力一剑下吃了大亏,何况这些野生的水货先天?
一路上,我们前后遇上了两名普通先天,我总共也就只出了两剑,他们就落得个一死一逃的下场,而且逃走的那个,还是因为我第一次无伤发暴剑术,套路不熟的缘故。
就这,他都还差点被砍掉了半边膀子,能捡一条命,已经算他走运了。
不过,我这种意气风发的连胜,最后在从主峰往其他峰头杀过去的时候,遇到了对手。
当我劈出的第三记暴剑术,被一个横眉冷眼的光头挡下来之后,我和他各自被震退几步。
然后我想也不想就呼唤起了潇潇。
我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不服输的人,她现在比我强,那是一定的。她之前能给我脸,让我表现,我领情,但是同样的,现在遇上了真正重磅级的高手,我也不会为了男人的自尊,就误了正事。
接着,潇潇应了一声,走了上来。
她冲着那光头,又是千娇百媚地微微一笑,然后劝说道:
师叔,铁索师叔已经伏法,白师伯也已经重伤逃遁,我黑木崖加入晓月组织的三人里,就剩你了,你确定真的要继续负隅顽抗下去吗?那样的话,可就不要怪师侄不念同门之情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