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2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身为荆南长沙太守的张羡忽然举起反旗,公然反对刘表。而且荆南四郡当中的零陵、桂阳两郡同样联合张羡。
刘表闻言之后大惊,荆州内战势在必行,对于孙权和曹操两人的请求自然也就顾不上了,一时之间集结大军准备征讨长沙叛军。
荆南四郡当中,唯一还没有反叛的便是武陵郡,其实武陵郡守本来也打算反叛,只不过刘表从子刘磐恰好率军驻扎武陵,得知此事以后二话不说,迅速带兵杀进武陵郡中,平定叛乱,同时等待刘表大军到来。
虽然在之前的数次大战之中消耗不少,不过荆州自从黄巾之乱以来,多有中原民众南下躲避,因此荆州民户充实,刘表命令黄祖坐镇江夏不得擅动,自己则是东拼西凑了四万大军,以蔡瑁、蒯良两人为都督,各领一军南下平叛。
张羡本来带着叛军四下攻打周边郡县,不过听到蔡瑁和蒯良二人军队到来之后,顿时吓得龟缩城中。
长沙郡,临湘城。
城头上孤零零的立着一面张字将旗,城外则是连绵十余里的荆州军大营,将长沙城团团包围起来。
“哼,张羡老贼当真是自寻死路,此次攻破城池之后非得诛其家人,以儆效尤。”
蔡瑁冷冷道。
“听蔡督的意思,似乎要猛攻临湘城?”
气度沉稳的蒯良开口问道。
“这是自然,张羡叛乱,自然要速速平定,否则荆州岂不是人心慌乱?”蔡瑁反问道。
蒯良摇了摇头:“我看到是不必,临湘城城池坚固,城中更有重兵,一时之间难以攻破。倒不如派遣兵马攻破周围县城,围而不攻,等到临湘城弹尽粮绝,到时候也就好说了。”
“哼,蒯别驾智谋出众,却是不通军略,此次攻城便交给某了。”
蔡瑁冷哼一声,却是不把蒯良的话放在耳朵了,反正这次出兵,他是大都督,而蒯良不过是副都督而已,懂得个什么?
蒯良见到蔡瑁如此独断专行,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第二日,蔡瑁雄心勃勃,督军攻城。
“杀!”
蔡瑁一鼓作气,颇得“曹刿论战”的精要,派出上万大军三面围攻临湘城,大有一举拿下临湘城的气势。
“大伙儿听我说,我等既然已经举兵造反,那刘表必定不容于我等,如今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然而临湘城中的士卒虽有不愿,却已经成为了张羡的同党,如今就算是不愿意,也和张羡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之能跟在张羡这一边。
蔡瑁下令进攻,上万荆州军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围城猛攻,然而城池中的抵抗却是异常猛烈,城中箭矢如飞,滚木礌石轰隆隆的砸下来,云梯之上的荆州兵不时被箭矢或是滚木礌石砸中,只得惨叫一声,掉下来摔得非死即伤。
蔡瑁不得已之下,甚至于亲自督军猛攻,荆州兵迫于压力不得不奋力向前,但是临湘城乃是长沙郡治所在,坚固异常,而且张羡特意收缩兵力,城中尚有数千人,守城一方历来便占据优势,正所谓十则围之。
蔡瑁之前还特意露出了南门,正是遵循围三阙一之法,如果城中叛军支撑不住,还可以逃出去。不过张羡守城的意志颇坚,直接下令将南门堵死,城中士卒既然逃不出去,一时之间也只有死战。
这场惨烈的攻防战整整持续了一个白天,攻防两军无不是死伤惨重,荆州军在临湘城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之后,蔡瑁下令停止进攻。
“蔡督,可曾攻下临湘城了么?”蒯良戏言道。
“哼!”
蔡瑁冷冷道:“贼寇抵抗顽强,再过几日必定拿下临湘城。”
见到蔡瑁这副模样,蒯良也懒得再劝,有心叫他碰壁吃亏,自然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可惜麾下士卒损伤。
蔡瑁在接下来的数日当中,继续督促荆州大军对临湘城发动猛攻,不过面对严防死守的临湘城,荆州军士气严重下滑,尽管有蔡瑁亲自督军,不过却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荆州军渐渐的也开始磨洋工,不愿强攻。
蔡瑁初时大怒,亲手斩下了几颗作战不力之军的头颅,不过后来渐渐的也只能够无可奈何,只好遵循蒯良之前的建议,率军围而不攻。
而就在蔡瑁挥师猛攻临湘城的同时,蒯良却是暗地中指挥军马,攻击长沙诸多县城,不过一个月,实际上临湘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不足为虑。
而与此同时,刘表从子刘磐率军从武陵出发,猛攻零陵。刘磐素有勇武之名,他麾下的荆南兵勇武出众,很快便平定了零陵郡,下一步则是挥师猛攻桂阳郡,准备与蔡瑁和蒯良的大军合围长沙。
而荆州内乱这么一起,刘表忙着灭火,自然也顾不得孙权和曹操之间的事情了。
“想不到长沙忽起内乱,如此一来刘表倒是不能相助我军了。”孙权叹道。
“这件事有利有弊,至少刘表也不会觊觎我豫章郡了。”周瑜宽慰道。
孙权还是有些着急:“曹操如今几乎统一江东,而我们却困守柴桑,早已是江河日下,若是那曹操兴兵来攻,如之奈何?”
周瑜沉思一阵,缓缓道:“主公觉得,如今能够争夺天下的,还有谁?”
孙权虽然年纪轻轻,不过却也不乏见识,他沉思一阵后,开口道:“如今天下早已并非当年群雄并起之势,自中原为分界线,泰山、东郡以西,以大将军刘玉卿为尊,以东则是曹操老贼的天下。”
“如今大将军刘烨正在讨伐川蜀,灭蜀之后必定东出,而大将军欲争夺天下,与曹操之间必定有一战,到那时两军争锋,若是大将军胜,我军自然可以趁势夺回江东故地。”
孙权皱眉道:“依你之见,曹操和刘烨之间爆发大战,还要多久?”
“少则两年,多则五载。”
“太长了。”孙权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