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日,见着内府新进了许些匹上好的白月纱送到凤长安的房里,凤长歌掐指一算,这才发觉,如今倒是近了贤皇贵妃生辰的日子,凤长歌看着这些个小厮忙里忙外的把各式各样的布匹,还有首饰送到凤长安得屋里,不由得掩面一笑。
要说这次,这萧燕还真是下了大手笔,这么多珍稀的白月纱供凤长安挑选,为的也不过就是能在贤皇贵妃的生辰宴上大放异彩,谁人不知,这贤皇贵妃是谁,不就是太子月镜云的生母,不仅如此,凤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这番景象,也都是多亏了贤皇贵妃还是凤言廷的表妹,凭着这些,才能让凤言廷一路仕途平稳。
再加上,这贤皇贵妃,本就属意凤长安成为太子妃,此时若是能在生辰宴上再博了她的喜欢,这不正是坐实凤长安太子妃身份最好的时机嘛!
且不说别的,就是那白月纱也是有价无市的东西,那东西本是来自西域,霄月国的女子寻常是见不到的,不过凤长歌前世也曾贵为皇后,什么样的好东西未曾见过?不过独独是这白月纱让凤长歌印象深刻,这白月纱,乃是年年西域进贡霄月国的东西,纵使是进贡来的,由于这东西太过于金贵,每年也不过数匹,所以哪怕是后宫之中,除了贤皇贵妃这等宠冠后宫的女子,其他人也是少见的。
不过说起这白月纱倒真是好东西,虽说颜色都是恬淡素雅的,白日里与寻常布料也未曾见到有什么不同之处,可是到了夜晚,周身便散发着宛如月光般柔亮的光芒,身着之人,更是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不过,一时之间,府中出现了这么多匹珍贵的白月纱,倒是不由得让凤长歌心中起疑。虽说凤家在这霄月国算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但是这白月纱,除却每年皇上赏给后宫女子的,所剩也是不多,纵然是凤王府,拿到皇上赏赐虽说是平常之事,但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也不得不让凤长歌心生疑虑。
想到这,凤长歌嘴角突然扬上一抹浅淡的不容易被察觉的笑容,一个想法突然在凤长歌的心中悄然而生,呵!凤长安,你的太子妃之梦,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做多久。
这日子很快也就到了,贤皇贵妃的生辰之日,按理来说,往日里去往宫廷参加宴会的事,多半都是凤长安的事情,不过,毕竟贤皇贵妃是凤言廷的表妹,也是凤长歌的姑母,所以这一次,连带着凤长歌还有凤家众姐妹也都是得了份儿,众姐妹们都有了进宫的机会,所以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的拿出自己平日里压箱底的家当,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为的也不过就是能遇上宫里的皇子,能给自己挣出个前途。
不过对此不以为然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凤长安。
这凤长安今日里挑选的是一件浅粉色的白月纱的长袖衫,为了搭配着恬淡素雅的衣裳,还特意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的装饰更是简单,只是一支白玉流苏的银簪,这与平日里凤长安的衣着很是不符,凤长安一开始很是不满意自己的装扮,毕竟这样的机会也实属难得,倒是萧燕安慰道:“你懂什么?这贤皇贵妃平日里什么样的好衣裳好首饰没见过,你若是打扮的太过华丽招摇,反倒是让人觉得你失了礼数,僭越了。相反的,你这一身打扮,看起来清纯无暇,若是贤皇贵妃问起,你再说如今凤家崇尚节俭,反倒是让人觉得你这凤家二小姐以身作则,识大体,才会对你更是留意。”
凤长安觉得自己的母亲说的话不会错,便也没有辩解,不过这却是瞒不过凤长歌的眼睛,这凤长安这一身,虽说看起来朴实无华,不过从白月纱,到凤长安头上那白玉流苏的银簪,哪个都是价值不菲,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大多是朝中显贵,又有几个不认识这些好东西?这萧燕和凤长安这番想法,倒真是作茧自缚了。
不过凤长歌的心思倒也没放在打扮上,只是做了平日里寻常的装扮,倒是碧莹有些为自己家的小姐着急,再看如今凤长歌这番心不在焉的状态,不由得问道:“小姐怎么不好生打扮着?您与三皇子也是许久未见,这次宴会若是遇上,您不好生打扮着,怎么能给三皇子留下个好印象啊!”
凤长歌看着碧莹急的小脸都有些通红,便笑笑道:“碧莹,你自幼便服侍我,什么时候见过我在意过这些事情,你且不用替我心急,只为我做平日里的打扮即可。”
碧莹见着凤长歌仍旧是这般的不以为意,便也执拗不得,只得遂了凤长歌的意愿,替凤长歌简单的打扮了一番,一番梳妆结束,铜镜中映着她的脸庞。
凤长歌见着镜中的自己,似是想起些什么,便将首饰盒中紫金红玉的簪花戴在头上,这点睛的一笔,倒是让碧莹看着有些呆了,许是平日里见惯了凤长歌朴素的样子,也未曾带过这般华丽的首饰,如今装点上,倒真是让凤长歌身上多出一股雍容的气场来。
凤长歌见到碧莹这般吃惊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一下,便说道:“好啦,走吧。”
只不过,这簪花,倒也的的确确是凤长歌特意为之。
入夜,宫内外到处花团锦簇,一片歌舞升平,人人的脸上都有着谄媚的笑容,纷纷朝着贤皇贵妃的方向投去恭敬又不失献媚的礼仪,贤皇贵妃脸上也是挂着雍容华贵却略显虚假的笑容,对前来贺礼的人一一点头。
凤长歌仍旧只是浅浅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梨涡轻浅,嘴角含笑,静静的注视着站在贤皇贵妃身旁笑的一脸灿烂的凤长安,凤长安那般模样,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便是这般的刻意做作,不由得让凤长歌内心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