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家鸡飞狗跳,这一夜仿佛是瘟神来到,整个公孙家的灯火一瞬间全部被点亮!
“怎么了,大哥?”长老们都被吵醒了,来到正义厅内,看着神色焦急的家主。
“出了何事?”
“是啊,怎么这大半夜的把人吵醒?”
家主公孙慨面色沉重,眼中露出焦虑神色:“诸位……地牢里的,霄月的辰王出事了。”
“辰王?出了何事?难不成是月镜宸那小子逃走了?”长老们议论纷纷,这公孙家的地牢最坚固不过,比起皇城天牢不逞多让,若是辰王能在那里面逃走,那可是会让公孙家举家惊异的事情。
“不。”公孙慨叹息道:“他……死了!”
什么?
各个长老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片刻之后,一个长老颤着声音问道:“大哥,你方才说,辰王死了?”
“正是。”公孙慨点点头:“诸位请随我来。”
幽暗的地牢里,火把孤独的燃烧着。这里的气味着实有些难闻,腐臭的尸骸遍布角落,老鼠虫蚁爬来爬去。
在尽头的囚室里,一个男子被铁链锁住,脑袋无力的垂下。
公孙慨带着一众长老来到这里,他走上前去,抓住男子的前额头发,将男子的脸抬起来。
那是一张俊美而苍白的脸,那般精致而绝世的容貌,那般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眸,那般坚毅而温柔的唇角,现在都露出一股死气……除此之外,他身上那些血迹和伤痕,仿佛是在点缀着这般令人窒息而堕落的死亡之美。
月镜宸不愧是霄月至美的王爷,这般容貌,哪怕是携着死亡的青气,也分毫无损半分,让人叹惋。
此当时,所有哪怕是公孙家的人,都忍不住扼腕。
公子绝世,可惜薄命。
“死了,也许是……死于毒。”公孙慨沉重地说。
“怎会如此?”长老们问道:“每日加在饭菜里的毒粉,不是都很少吗?不应当会这般?”
公孙慨道:“是的,我吩咐下去的,加在他饭食之中的毒,应当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但看管地牢的弟子们我都已经盘查过,他们没有多加毒粉,也没见到有什么其他人进入过这地牢,但各位也看见了,月镜宸死了。”
本不该死的人,现在死了,像一个荒谬的笑话。
“霄月的辰王,竟然这般轻易……就死了?”
公孙慨放开月镜宸的头,那颗头又再次无力的垂下。“也许是打得太狠了,他的身子早已经撑不住,这家伙又是个硬骨头,不叫也不服软,谁也不知道他到了极限,再加上剧毒侵蚀……死了也不奇怪。”
公孙慨背着手,愁眉不展地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辰王这一死,咱们要如何将我儿从霄月那里换回来?再加上辰王死在我公孙家的地牢里,若是霄月以此为理由,出兵讨伐我公孙世家,我们可还顶得住?”
“大哥,若是他们敢出兵,我们还剩下许些机关兽,不怕他霄月!”长老们纷纷说,但面色已经是变了。
河洛一战,公孙家伤了根本,阴阳杀阵被破,九重楼与机关蛟龙被毁,破碎的机关兽数不胜数。
现在连少主都落在了霄月手里,若是一着不慎……公孙家百年基业怕是会就此一蹶不振啊!
公孙慨摆摆手,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辰王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先找个棺材来,将他偷偷抬到后山去埋了,埋得深一些。再找个人易容成辰王的样子,交换战俘的日期将近,我们一定要将少主换回来再作打算。”
“是。”
抬棺的弟子们将棺椁放到后山的地上,这里冰封千尺,他们拿着凿子和撬,费力的挖土。
“奶奶的,这鬼天气,我们却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埋死人,当真晦气!”弟子咒骂着,其他人也是一脸丧气。
“别提了,赶紧埋了了事。”
夜里森森树影在月色下分外可怖,再加上身后棺材与死尸,几个弟子都有些害怕。
“我听说,这尸首保存得分外完好,那人的脸,可俊俏哩!”
“真的吗?”有个弟子便想要打开棺材去看。
“别看了别看了!”一个有几分矮小的弟子拦住他,说道:“天冷,尸体不腐有什么奇怪?你们未免也太没见识,难道看了尸体你们不怕做噩梦吗?”
“也对。”几个弟子嬉笑着,“你这一说,我当真是困了。”
那矮小些的弟子便说道:“要不然,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师兄们便先回去休息?我一个人挖了坑把他埋进去算了?”
几个弟子听了,欣然同意,难得有这样能够主动多干活的人,他们都在心里觉得这是个傻的,纷纷借坡下驴想着回去睡觉了。
唯有那稍矮些的弟子默默地在他们走后,挖出一个深坑来,将那棺材推了进去……
霄月的百姓挤在街道上,都伸着脖子探着前方,公孙家的人驾着马车驶过长街,立刻就被臭鱼烂虾砸了满脸。
“公孙家的狗!这次再也不敢犯你霄月爷爷了吧!”大汉在人群里朗声大笑,举起木棒比划着。
驾车的蓝衣弟子阴沉着脸就要放些狠话出来,被车内伸出的一只手拦住。
“家主。”弟子恭敬地低头。
“走,不要理会这些愚民。”
“是。”
几辆公孙家的车辆就这般驶过长街,进了皇城。
月镜风坐在高位,下面的群臣看着公孙家使臣也是没有好脸色。
“霄月的皇帝,我公孙家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先前交换战俘一事。”公孙慨行了礼,朗声说道,虽然辰王已经死了,但他们已经找好了替身,是以脸上也看不出心虚的神色。
月镜风点头,故作矜贵的说道:“公孙家主能够交换我霄月的辰王,可见是诚心与我霄月交好,以往之事,我霄月也愿意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公孙慨点头,露出轻松的神色,问道:“不知我儿弘儿,现在在何处?”
月镜风拍拍手,就有人将公孙弘带了上来,公孙弘一改往常的嚣张气焰,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走来,对着月镜风的耳朵耳语数句。
公孙慨心底疑惑,却见月镜风点点头,做了个许可的手势,那宫女便小步离去了。
月镜风解释般的笑起来,说道:“让诸位见笑了,我未来的皇后,想要一同来看一看今日的盛况,还望公孙家主不要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