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凤长歌突然看见,那些追兵之中一人,竟偷偷在一旁鼓捣着什么。
“不好,他要报信!”凤长歌大声道。
月镜宸剑已出鞘,在旁人都看不清他动作的瞬间,将那一旁鬼鬼祟祟的追兵一剑穿喉!但他的剑虽快,那追兵也依旧放出了燃烧箭!
一支火箭窜上天空,在灰暗的冬日天空之中炸开!显眼无比!
“快走!”凤长歌见他们已经发出了信号,想必追兵转瞬即至,若是只有这些臭鱼烂虾倒也还罢了,最怕的是姬无渡追来,那女人武功高强,手段狠辣,只怕她们要想摆脱她殊为不易。
月镜宸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也二话不说,扬鞭策马!
“驾!”烈衣如火,那驽马撒开四蹄,不要命似的奔跑!身后那些追兵想要放箭,又怕伤到神使,便在后边不远处吊着。
“不行,带着马车跑太慢了,我们等下一定会被追上!”凤长歌说道。
“将追上来的都杀了便是!”月镜宸戾气不减,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忆,原本他性格之中谨慎而压抑着的冷静,都被他抛到一边,现在的他浑身上下尽是飞扬张狂。
他回头,见身后那些恼人的尾巴,以马鞭击落两旁的树枝,缠绕之后猛地甩出!树枝便如同利箭,咻地一声破空而去!瞬间击落两名敌兵!
正此时,又听不远处一声清亮长啸!姬无渡纵马而至,那马赤红如血,乃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常听闻西域盛产良马,其中更是以汗血马最为闻名,想必那姬无渡骑着的,就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了!
“好畜生,跑得倒是快。”月镜宸冷笑一声,站在车辙上,任由马撒开了狂奔,他跳上车顶,红衣烈烈随风而动,端的是一身狂放,半世潇洒。
姬无渡没多时赶上了来:“月镜宸,你当真要背叛我?”
“你我本就是敌人,谈何背叛?”
“我救了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救命恩人?”姬无渡斥道。
“救命之恩,自当报答,不如今日,我也救你一命如何?”月镜宸认真地说:“从我的剑下?”
“你!”姬无渡大怒,手中翻出两双匕首,如蝴蝶一般翻飞,她自小生活在圣殿之中,从不知晓何为恋慕,月镜宸是唯一一个,让她由衷感到欢喜并愿意追随的人,只不过这一腔心愿,终究是花落水无情,误了卿卿。
虽没有明言,但姬无渡心里明镜,自己与凤长歌的赌局,已然是输了。
但,一世骄傲,她如何心甘?或是得不到,才会更加的放不下,姬无渡咬紧银牙,在心里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凤长歌!
若不是凤长歌,月镜宸怎么会不选择自己呢?
若不是凤长歌,月镜宸怎么会忍心离开她呢?
“凤长歌,你出来,我要与你一决死战!”姬无渡策马甩开月镜宸,直起身子向着马车刺去!
匕首的利刃穿透木头和布料,却没有划伤凤长歌,反倒是划在了月镜风身上。遭受无妄之灾的月镜风哇哇大叫:“你这女人,你要杀谁杀便是了,你倒是看看清楚啊!”
“这是何人!”姬无渡心思急转,将得到的凤长歌等人的资料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随即反应过来,这方才出声的男子,说不定就是她在机关城城头,见过一面的霄月皇帝!
“霄月皇帝,我先拿你开刀!”姬无渡大喝一声,也跳上了那飞驰的马车!与月镜宸兵刃相交,不相上下之后,她便伺机不断地向着马车内甩着匕首,以图伤人。
马车之中,除了一个孕妇凤长歌和动弹不得的月镜风,剩下的三个,可没有一个是好欺负的,当下全部炸了毛。白霓裳也跳上车顶,手中拿出鞭子,啪啪两声在空中甩出两个爆栗,大声喝道:“你这妖女,当真以为车里都是软柿子吗?今日便让你知道厉害!”
慕容清雅与慕容逸也沉着脸放出机关蛇,那些蛇扭动着身体缠上姬无渡的脚!
月镜宸低笑一声,眼珠一转,竟向着一旁,姬无渡方才那匹马刺去!那马离开了姬无渡的保护,但灵性不减,竟然长鸣示警。姬无渡爱惜这宝马,怒斥一声:“尔敢!”便跳离车顶向着月镜宸攻去!
月镜宸眼眸如海,宁静而冷冽,等到姬无渡重新骑在那马上,手腕一翻,剑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那汗血马的前足上一划!
鲜血喷溅,那马痛嘶一声,失了蹄,竟生生将姬无渡甩下马来!
这番变故纵然是姬无渡,也慌了神,在地上滚了一圈跌入尘埃,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而月镜宸畅快地笑了一声,将剑抵在她喉间。
“妹夫,杀了这毒妇!”白霓裳忘乎所以地高呼。
月镜宸被这一声妹夫惊的不轻,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欠她人情。”
“要杀就杀,废什么话!”姬无渡嘴硬道。
月镜宸嘿然一笑,收剑入鞘。
“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定当千里追魂,将你斩于刃下!以报今日之耻!”
白霓裳喊道:“妹夫,你还是杀了她吧,她不领你的情!”
月镜宸道:“我便来看你如何一雪前耻。”说完,他便运起轻功,攀上马车后部,重新坐回了驾驶位,一扬缰绳,马车向着远方疾驰而去。白霓裳站在车顶上,惆怅地向着姬无渡的方向张望,抱怨月镜宸怎么这般放过了这劳什子圣女。
“你也觉得我该杀她吗?”月镜宸问凤长歌。
凤长歌想了想,说道:“她杀了那村中那么多无辜人,即便是你今日不杀她,来日也定然会让她遭受到报应。”
月镜宸不置可否,却又听到凤长歌说道:“更何况,你如今不杀她,想必也是为了之后,我们的约定吧,你答应过我,将来兵临西域之时,想必也是这些满手鲜血之人丧命之日。”
“放心,答应你的,无论我能否找回记忆,都会做到。”月镜宸点头道。
身后的追兵渐渐远了,他们终于逃离了这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