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月镜云自从月镜风登基之后已经老实了很多,毕竟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了,变成了一个“曾经是太子的贤王”。这样尴尬的身份难免让他被人忌惮,但他的母妃毕竟是贤皇贵太妃,是有从龙之功的,月镜风倒不至于对他太过为难。
但不为难不代表不想除掉他,毕竟他才是曾经的霄月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帝王之位之人,月镜风先前因着月镜宸的归来已经被吓怕了,他想要除掉月镜宸,是因为想要维护自己的地位,同样,他也想起了先前被他抛在一边等到月镜云来。
贤皇贵太妃神色严肃:“陛下,您不会相信这等没来由的风言风语吧?这样荒唐的言论,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宫觉得,应当立即追查是谁放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凤长歌心中冷笑,说道:“贤皇贵太妃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其实传出这话来的人,您也认识。”
“是谁?”唐云若大声喝问。
“是凤王,凤言廷。”
唐云若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眼中露出厉光,尖声叫道:“凤长歌,你好狠的心肠!你父王凤言廷冤死狱中,你现在竟然还拿他作筏子来污蔑本宫?”
“是不是污蔑,想必贵太妃娘娘心里有数。”凤长歌也站起身,裹紧身上的绒毛披肩,神色肃穆。“陛下,臣妇身体不适,不能久待了,请容臣妇先行告退。”
月镜风摆摆手准许她离开,凤长歌便带着叶逍出了这素镜堂。初春的风依旧刺骨,她望着远处暮霭沉沉的天空,一轮落日正渐渐挨近宫墙。
“王妃,我们走吧。”
“走吧。”凤长歌叹了口气。
不是她不想留下来,亲自看唐云若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只是方才提起凤言廷,她心里终归……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恨他,又像是悲伤。
叶逍搀扶着凤长歌,两人经过重重的垂花门,宫人们从身边经过,这时候凤长歌突然见到那御书房的小东子急匆匆地走来,看见凤长歌,面色就是一喜。
“辰王妃娘娘,您看到皇上了吗?”小东子小跑过来,他们这些宫人的眼睛都很尖,明白这位辰王妃在皇上的心里不一般,说不定皇上在哪里,辰王妃会知道。
“你找皇上有何事?”凤长歌道。
“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信。”
凤长歌眼珠一转,抿嘴笑道:“正好我要到皇上那边去,这信便给我,我去带给皇上好了。”
小东子犹豫了一下,这给皇上的信件按理说不该经手他人的,但辰王妃的身份又特殊。
凤长歌欲擒故纵道:“唉,要不然你跟着我一起去也成,只不过还要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小东子终于道:“那便麻烦辰王妃了,这信定要亲手交到陛下手里。”
“放心。”凤长歌从小东子手中接过信件,心中一喜。
小东子行了礼,便退下了,凤长歌面色虽平静,但目光中也雀跃起来,她心里有一种直觉……这封信里,或许会有月镜宸的消息!
“叶逍,帮我把风。”
“是。”
叶逍立即查看四周:“王妃,周围没人。”
凤长歌便想要拆开信封。
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风响!一支梅花镖突然向着她手上的信射过来!凤长歌还未来得及反应,叶逍剑已经出鞘,敲掉了那暗器,警惕地望向梅花镖飞来的方向!那是御书房的小窗!
御书房门打开来,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灰衣的男子,正是当日驾车护送月镜风和凤长歌的野狼王!
“辰王妃,请把书信给我。”野狼王道。
“若是我不呢?”
“那便得罪了。”
野狼王也不多话,直接动手!双手握成拳向前胸略一划拉,右手高高挥起,一拳向着叶逍胸前砸来!在他看来,这个辰王妃柔柔弱弱的,还是个怀着孩子的孕妇,根本不足为惧,只要解决了她身边的这个侍卫,一切就都结束了。而叶逍神情严峻,不避不让,提剑迎上!
就在凤长歌心想这野狼王会有何种手段之时,他原本赤手空拳的双手指关节上,竟然一下子出现钢铁制成的利爪!那拳套平时藏在袖中,只有到了这般要与人拼斗的时候,才会瞬间弹出,用作趁敌不备的制胜法宝!
若是平时,这一抓便已经建功,但他碰到的,是月镜宸一手培养出来的护卫,叶逍!叶逍反应迅速,立即将剑横转,格挡住了这一击!
草原四大高手的名号不是虚的,野狼王这一击就算被挡下,力道也是震得叶逍虎口发麻,险些长剑脱手。他额头上立时便见了汗,低声道:“王妃,不好对付。”
西域野狼王要是被这么个小侍卫给打败了,那他也就不必再在这盛京里混了,趁早收拾包袱滚蛋吧。凤长歌脸上挂着招牌式的自信笑容,说道:“没事,不必对付他,他不敢伤我。”
野狼王神情一滞。
他确实不敢当真伤了凤长歌,毕竟月镜风的态度暧昧,虽然这女人在他看来是敌非友,但架不住主子喜欢啊!凤长歌走上前两步,野狼王便后退两步,凤长歌再上前,野狼王再后退。
这样一来,叶逍也看出了里面的门道,不禁心头大乐。
凤长歌伸出两根手指,夹着那封信,在野狼王眼前摇了摇:“想要吗?”
野狼王大怒:“拿过来!”
“自己来拿呀!”凤长歌一眨眼,顺手就将信塞在自己胸前两团鼓囊囊的衣襟里,向着野狼王勾了勾手。
野狼王:……
叶逍:……
阿弥陀佛啊王爷,王妃真是犯规啊!叶逍小可爱也不禁为野狼王掬了一把同情泪,同时对自家王爷的未来感到忧心。
“你无耻!”果然野狼王涨红了脸,却也不敢向着那一处禁地动手,他在原地气得跳脚,指着凤长歌大喊大叫。
“我若是你,有功夫与我纠缠,不如现在就去找月镜风,让他拿主意。”凤长歌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又奈何我不得,何必堵在这里不让我走呢?若是我当真生气了,毁了这信,你猜猜月镜风是会惩罚你,还是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