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寿带着人马,还有许多朝中重臣,都在屋外,门开的时候,那些人看见太后屋里竟然还有一名黑衣男子,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冯太后倒是没有想太多,脸上露出喜色问道:“拓拔寿,那些叛军如何了?”
“冯家答应谈判,但是他们想要让太后亲自带着皇上去。”拓拔寿道。
“这绝不可能!”冯太后断然拒绝!开玩笑,带着小皇帝亲自去谈判,她怕是嫌命太长!若是冯家临时变卦,要杀了她,她都无法抵抗!
这时候,朝中一直对冯太后颇有微词的李阁老站出来说道:“太后,平息冯家的怒火,唯有太后亲自走一趟,毕竟太后也是冯家人,自家人之间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呢?”冯太后立即对他怒目而视,觉得他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但李阁老摸着胡子,眼神却不住地望向月镜风,突然问道:“只是,太后……您身后的这位,是什么人?怎么瞧着这般的面生?”
还没等冯太后给月镜风安一个合适的身份,拓拔寿突然露出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神色,说道:“这位……莫不是霄月的,霄月的五皇子月镜风!对!我见过你!你怎么跑到墨突来了,还藏在老君山,藏在我墨突皇城?你意欲何为?你想要挑拨霄月墨突的关系吗?”
拓拔寿大为激动,甚至都将腰侧的宝剑拔了出来。
若是有熟悉拓拔寿的人此刻一眼就能看出,这位拓拔大将军当真是飙的一身的戏,平日里雷打不惊的人,居然能够做出这等张目受惊的样子。
身后的那些大臣纷纷反应了一下月镜风是谁,随即想起霄月的那场政变来!
这月镜风……好像是霄月皇帝最大的敌人呐!整个霄月都在通缉的人啊!原来是跑到他们墨突来了?还跟冯太后有了牵扯?
这要是被霄月知道了,还不立马发动战.争,攻打墨突?
毕竟这月镜风不是一般的罪犯,是跟人家皇帝对着干甚至抢人家皇位,杀人家老爹,觊觎人家老婆的人,霄月皇帝只怕对他是恨到了骨子里,谁跟月镜风沾上了边,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当下朝臣之中便有人指着冯太后你你你了半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阁老吹胡子瞪眼,大声喝道:“太后!此等乱臣贼子,你怎么还不快把他抓起来送还霄月!难不成,你当真要与霄月开战吗!啊?你先前派兵围了霄月使臣的府邸,已经是大不敬了,现在又私藏霄月逆党?我墨突现在可没有能力陪着太后您折腾!您要是这般胡闹,干脆就退居深宫,还政于皇上吧!牝鸡司晨,终为祸患,古人诚不欺我啊!”
“请太后还政!请太后还政!”
那些士子大臣,早就对冯太后一介女流站在朝堂上指手画脚感到不满了,其实这并不是冯太后的过错,而是这个国.家,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偏见和鄙视,便注定了哪怕冯太后的许多决策是对的,他们也会觉得自己的尊严遭到了侮辱,被一个女子来主导。
如今李阁老一当这个出头鸟,朝臣们都纷纷忍不住跟着附和,当然了,里面定然还有汤坚的人在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冯太后彻底沉下脸,她的手不自觉地抠住大.腿两侧的裙摆,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和恐惧,仍旧保持着端庄喝问道:“皇帝尚幼,朝中不能没有人主事,我不能还政!”
“谁说朝中没有人主事?”李阁老身后突然一个人开口说道,众人纷纷让开,让他走到前面来,那人生就一张笑面,弯弯的眉眼却闪烁着自信而精明的寒芒:“冯太后,其实一直以来,我们大家都以为,皇室衰微,血脉凋零,除了皇上再也没有人能够辅佐江山。但,天不亡我墨突,先皇唯一的弟弟,我墨突的十三王爷其实还活在世间!”
“什么?”大臣们纷纷惊讶,看着那笑面男子,那男子其实正是徐岩,他身材虽略显矮小,但面对众大臣的目光,分毫没有避让,转过身对着他们笑道:“先前,大家都以为十三王爷已经被霄月所擒获,死在了霄月,死在了战场上!但是其实,十三王爷逃走了,霄月抓住的,不过是个替身!
十三王爷虽然没有被霄月抓住,但是也受了不轻的伤,一直没有回呈郡,就是因为他要养伤!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也是该回朝的时候了!太后娘娘,还请您封十三王爷为摄政王,还政于皇帝!我墨突的国事,还是不劳后宫女子操心的好,您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安度晚年!”
这一消息石破天惊,让不明真相的朝臣们纷纷愕然,随即他们又满心欢喜!
冯太后不是一直因着没有人能够辅佐皇帝而不肯还政吗?现在十三王爷还活着,能够摄政,太后总没有借口了吧?
冯太后要杀汤坚这件事毕竟上不得台面,若是被人知道她屠杀汤氏血脉,冯太后是要获罪的。冯太后面色惨白,瞪视着徐岩,突然,她看见了月镜风手中仍拿着的那张信纸!
冯太后眼睛重新亮起寒芒,夺过那信纸,仓促之中,月镜风手中那块雕刻完毕的萝卜印章掉在了地上。
冯太后也没有在意,挥舞着那信纸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冯黎意图谋反,汤坚正是同谋!他们是乱党,是罪臣!万死尚不足惜,怎么能让他去摄政?”
李阁老接过那信纸,扫了一眼,露出惊讶的神色,将信纸传给后面的人。
这时候,眼尖的拓拔寿看见了地上的那块萝卜印章,他刚要伸手去捡,月镜风面色一寒,堵住他的去路。
“让开。”拓拔寿低声道。
“你方才……是故意的。”月镜风眯起眼睛,心中满是杀意,那母虫便蠢蠢欲动。别人看不出,他月镜风可没有错过拓拔寿在方才脸上的那一抹得意。
这是一个局!
冯太后只怕已经被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