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自己表妹说的有理,但要他去跟月镜宸作对,他又觉得心里有些发虚。
“富贵险中求!”凤长安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不禁进一步劝道:“表哥,若是您一味避让称臣,难道月镜宸就会放过咱们吗?要知道,公孙家跟慕容家可是世仇!慕容家现在出了个凤长歌,她只要是皇后,便不会有我公孙家的好日子过!要是等到以后,凤长歌生的那儿子当了皇帝,等着我们公孙家的,便只有远走他乡,永无翻身的时候了!”
“可是,现在月镜宸如日中天……”
“谁说他如日中天?”凤长安循循善诱:“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月镜宸跟凤长歌都不在朝中,这时候我们不动手,便再也没有动手的时候了!”
“可是……”
“表哥!”
公孙弘担忧地道:“月镜宸在霄月风评极好!只怕要推翻他不甚容易!一旦失败,就是全族被灭的下场啊!表妹,你得容我想想,我得为整个公孙家负责!”
凤长安道:“表哥,不是叫您一个人独自去跟整个霄月做对,我们是有帮手的!”
“帮手?”
“没错。”凤长安拍拍手道:“进来吧。”
门外走进来一个瘦高而形貌佚丽的男子,他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但分毫也没有影响他的容色。
凤长安道:“表哥,这位是墨突的摄政王汤坚,只要您答应,墨突立刻就会有人起兵相助,到时候引开凤长天,整个霄月就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我们公孙家的机关车了!凤长歌不在,我们可以再用一次阴阳杀阵,到时候还不是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公孙弘这一次,可是真的动心了!让他一辈子缩起头来做小伏低,给月镜宸当孙子,他确实不愿意,要知道,这位公孙弘当初可是能够驾着机关兽闯入霄月金銮殿的主儿。要论起脾气来,他可分毫不输给任何一个公子哥,甚至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久仰了,公孙家主。”汤坚总是能够让人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心生好感,他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人看了之后便从心里觉得舒服,不像月镜风那样盛气凌人,也不像月镜宸那般令人佩服得自惭形秽。汤坚浅笑着说道:“若是公孙家主愿意搏一搏,墨突的拓拔将军可以说是您和公孙家的老朋友了,只要您一句话,二十万大军即刻开拔。”
听到说墨突摄政王和拓拔寿会帮忙,公孙弘不由得道:“摄政王大恩,公孙弘记下了。”
毕竟现在消息滞涩,公孙弘并不知道墨突的一系列变故,还以为汤坚是那可以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呢。不过他到底也心存疑虑,凤长安是怎么跟汤坚搅在一起的?
公孙弘问道:“若是我答应这件事,你们可有什么详细的计划吗?”
汤坚说道:“兵贵神速,不瞒公孙家主,我先前就已经派人在霄月边境驻军,就等着阁下里应外合,助我一臂之力呢!到时候,拓拔寿带人拖住凤长天,公孙家主您带着机关兽去滩涂海附近拦截月镜宸和凤长歌,他们势必要从那边返回霄月,只要能够让他们死在回程路上,那么霄月便再没有能够撑得起大局的人,到那时,您要复兴公孙家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公孙弘想了想道:“既然墨突这么有诚意,那在下就勉力一试好了。”
“公孙家主不愧是一代枭雄!有血性!”汤坚抚掌笑道。
在霄月的边境,凤长天带人扎营,与拓拔寿的兵马对峙。
“将军,事情有些不妙。”副将带来了线人传来的墨突最新消息,说道:“墨突的摄政王汤坚似乎在机关城附近出没过,墨突是不是又要跟公孙氏联合了?”
凤长天沉下脸来道:“皇上和娘娘在为天下苍生奔走,而这些宵小却只知道暗箭伤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给我盯紧公孙家,一旦有什么异动,便立即把娘娘先前交给咱们的东西用起来!”
“是!”副将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凤长歌临行时确实针对公孙家布置了一些后手。他们若是老老实实地最好,若是不然,凤长歌敢保证,会让他们后悔!
凤长天想了想道:“去通知南凌王,让他派人去滩涂接应一下陛下跟娘娘吧,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怕是这一路上难得安生。”
“是。”副将应了下来,便给南凌去了信鸽。
林薄暮伏在窗前看着晚霞染红天际,问道:“是什么人的信啊?”
南凌王笑着将信展开给她看,说道:“是凤大将军的,叫我带人去一趟滩涂。”
“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南凌王月镜宇道:“怕是皇兄要回来了,叫我带人去接一接,你明日进宫一趟,去跟母妃她们说一嘴,让她们有点准备。帝后回宫,肯定是要风光大办的,咱们霄月之前因为地动的事,闹得人心惶惶的,现在局势安定,这次皇兄回来,多半是要立太子了。”
“月锦凰那孩子是个伶俐的。”林薄暮掩口笑着道:“只不过他现在心思是越来越野了,他父皇母后不在宫里,他怕是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宫去呢!”
月镜宇同自家王妃亲近了一番,这两人成婚也有时候了,但还是甜腻腻得如同蜜里调油一般。不得不说,凤长歌给指的这一桩婚事,可以说是让兰太妃、南凌王和林家都满意非常了。
“对了。”林薄暮突然道:“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赵家回京城来了。”
“赵家?哪个赵家?”
“就是永恩侯赵垒,先前他们家不是被流放到滩涂了吗?这一次带着皇上的手谕回来了,虽然没有复职,但是皇上的意思,恐怕是不打算追究先前他们陷害皇子的事情了。”
“我三皇兄向来念旧……唉。”月镜宇道:“只要不是让他寒透了心,他总是愿意留一线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