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姚理挑事儿,而是事实如此。
“那就让我去金家看看,看看阮晴阿姨到底是怎么一个态度,兴许被金大人气到了也不一定。”林依捏了捏拳头,不说阮晴阿姨,就是金元如,也没有找自己哭诉过一句话。
看来这次的事情,对她们的伤害不低。
金大人一听说自己家里的事情,就难过的抹了一把眼泪,只扶着桌子说道:“我懂的,她是不希望干扰你们断案,至于账本,阮家一向认为,给老百姓的那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不需要让外人知道。”
“江南鱼米之乡,也会有农民吃不上饭,阮晴经常在府外面布施,发放粥粮什么的。其实她做生意又能赚几个钱?不过是妇道人家的一点心意而已。而这些,都是她不愿意拿去邀功的,就是我,也是在路上见到之后才知道,这些年来她从未和我提起过,我也没有问。”
家有贤妻,是金大人一直以来的荣耀。
明明阮家已经是那么有钱的大户人家了,却不嫌弃他出身低微,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
阮晴当年也是阮家的心肝宝贝,就像是元如一样,所以金道同一直都觉得亏欠了对方,如今自己入狱,对方经受着怎样的白眼,金道同根本就不敢想。
“别想那么多了,既然依儿知道了,就要去问个清楚。内宅妇人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去问,正好我的身份也方便,就让我去问问吧。”林依自告奋勇的领了这份差事,又安慰了金大人几句,这才和姚大人一起离开。
“哼哼,狗官。”路过宋秋国的时候,宋秋国翻着白眼,阴森森的说了这么一句。
林依头也不回,宋秋国和毒门的关系也不浅,不知道六皇子齐翀,到底能帮自己到什么程度。
回去之后,姚理就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让自己的手下出宫,还不忘去找萧宁川去要人,林依说的是,这次去江南查案,指不定路上会有什么样的风险,让萧宁川派人来最合适不过。
金大人的案子来的急,正好赶在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又赶上有皇子煽风点火。
姚理不是那种会阴谋论的人,可是在审问过金大人之后,也不得不认为自己是阴谋论了。
“林大人不去审问一下那几个告状的守城么?”姚理看着自己摆在桌上,已经干涸的毛笔,心疼不已。
出门之前忘了洗笔,现在上面的墨结成了疙瘩,处理不好的话,这支笔就要报废了。
他心疼的在水洗里涮了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捋顺,而林依却笑着说道:“不急,等你手底下的人回来再问也来得及。只希望他们动作能快一点,毕竟都是文弱书生……”
“这就不对了,这些人也是会舞刀弄枪的,皇上可以给我招了不少能文能武的能将。”姚理放下了手里的毛笔,“金大人的儿子也在我这里,只是因为这次的案件特殊,所以我把他派出去做捕快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阮晴阿姨不肯过来,怕是因为儿子的原因。
“正好,那我去金家看看,恐怕这次要不请自来,没有拜帖什么的了。”林依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审问金大人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可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太晚回去不好,可是案子又没审完,干脆直接在金家住上一晚,和元如说说话好了。
林依协理金道同案件的事情,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一下午足够让这个消息发酵。
金元如在听说林依协理之后,眼泪掉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娘亲就是一顿哭。
她吓坏了,抓走金大人的时候,她刚和林依约完,回来的时候就在门口看到自己父亲被一众捕快抓走。
那场面可以说是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她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自己父亲落魄的样子。
“娘亲,我就知道林依一定会帮我们的。”元如哭着抱着阮晴,身子不住的发抖,眼泪很快就湿了一片。
“胡说,要查案就好好查案,哪有徇私枉法的道理?”金元硕脸色不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敲了敲桌子。
阮晴马上变了脸,对自己儿子冷冷的说道:“怎么,你都开始给你娘亲捶桌子瞪眼了?”
金元硕赶紧挠了挠头,“我哪有,只是您不是说过,父亲的事情自有皇上定论,哪有让林依这个小姑娘胡乱折腾的?到时候还要牵连到林府上去,不如您去和她好好说说,让她不要过来捣乱。”
“什么叫捣乱,你觉得皇上会随便让她过来查案?这不是过家家,这是天大的事情。”阮晴也跟着哆嗦着说道,她在看到自己丈夫被拉走的时候,并没有比元如好多少。
她从小就是个大小姐,阮家无人不让着她,什么苦都没吃过的人。
谁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选择金道同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她却清楚,金道同足够保护她,从未让她感觉到害怕的滋味。
那种安全感是她在父亲和祖父身上都没感觉到的,阮家家大业大,总有顾不上她的时候,而金道同却愿意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眼睛里也只有她,就是生了孩子之后,也像是年轻的时候一样宠着她。
所以元如也被他们两人宠成了小霸王的性格,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可是这次,她真的害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救自己的丈夫。
而且她更不敢去求阮家,因为当初她嫁给金道同的时候,父亲就是百般不愿,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嫁给他,恐怕都没有这么一出。
该怎么办,阮晴看到自己儿子的态度之后,更加觉得凄凉。
她知道金元硕的耿直,在金道同出事之后,这个儿子应该是最失落的,所以才摆出一副自己爹爹要是有罪,就应该严惩的态度。
可是金道同要是没罪呢?
三人正哭着,外面的下人就急匆匆的过来通报,说是林依林大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