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乔衍听到这里，不禁唏嘘：“那…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你外公一家回来了吗？”
念凉凉摇头：“没有。”顿了顿又补充道：“反正没有人见过厉家有人回来参加小女儿的葬礼，外公那时候肯定很伤心的，心疼又怨恨吧。”
念凉凉今天突然很想说一说自己的心思，也不等薄乔衍发问，自顾自道：“我每年寒暑假的时候，都会借着出国玩的机会偷偷去看外公，外公这些年身体大不如前了。”
“你外公知道你偷偷跑去看他吗？”
“不知道，我每次去都会故意带假发，装成外国人……”
说到这，她忽然笑了一下：“我跟你讲，今年暑假我去美国的时候，化妆成一个金发蓝瞳的美女，在外公的庄园外等了很久没见到人，很沮丧的走了，走在路上的时候被一群人中国人拽着蹩脚的英文狂搭讪，我当时心情很不好没搭理他们，但是他们一直跟着我，最后我忍无可忍，拽下假发直接扔到为首那人的脸上了！”
念凉凉大概是想起当时那画面，一个劲儿的笑：“你猜那人是谁？”
“黎轩吧？”
“哈哈，就是他，当时他的脸色太好看了，他身后那群朋友丢脸的简直想转身就跑……”
薄乔衍见她将话题带偏了，就知道她不想再说厉家的事情了，也不再多问。
“那你跟向绾呢，怎么认识的？”
“唔…小时候没人跟我玩，我长大后越来越漂亮，更没人跟我玩了，还在背后说我坏话。绾绾跟我一样，长得漂亮，学习好，家世好，安静又孤傲，也是别人议论的对象，当时就觉得她跟我一样可怜，就会不自觉多注意她。”
“真要说玩到一起，是有次放学看到她被几个臭流氓调戏，我就跑过去帮她打架了。”
薄乔衍捏了捏她的脸：“不得了，才多大都能打架了？”
念凉凉看着他笑：“你不也是一样，三少名声在外很多年啊……”
她没有要问薄乔衍当年那段初恋的意思，说这句话只是脑子一热就出来了，见他不说话，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一开始我还觉得奇怪，你这么一本正经的人，怎么会跟北沐白那样顽劣的人玩在一起，现在才知道你原来一早就是那样的人，骨子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薄乔衍听到这话，却古怪的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北沐白，喃喃道：“沐白他，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
“什么？”
薄乔衍的声音很小，又像是叹息，念凉凉没听清楚。
“没什么，向绾挺好的。”
念凉凉见他夸向绾，也忘了追究他刚才说了什么，得意的笑：“那当然，绾绾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薄乔衍失笑：“那你呢？”
念凉凉想也不想的道：“当然也比不上了。”
“哟，从来没见你这么谦虚过。”
她端着果汁一本正经的道：“我又不是盲目自信，绾绾样样比我好，我自然知道。当然啦，我这张脸是比绾绾要出众一点，没办法，我妈妈遗传的好。”
薄乔衍将她的小脸扳了过来，认真的审视着：“你其实跟你妈妈长得不是很像，你更加惊艳，让人眼前一亮，但细看眉眼还能看出你们是母女。”
“废话…你怎么知道我跟妈妈不像？”
“唔…我不是查过你吗……”
“切，就你能耐……”念凉凉说着，忽然拧眉不语。
薄乔衍以为她不高兴了，伸手捏她的脸：“很早的事情了，你不高兴以后我不查还不行？”
念凉凉古怪的看着他，犹豫了半晌小声问道：“你都查我什么了？”
薄乔衍：“……”
他仔细看着念凉凉的神色，渐渐眯了眯眼：“怎么，看你这心虚的小模样，有事瞒着我？”
“你除了查我，有没有查我妈妈？”
“嗯，查了。”
“那……”念凉凉犹豫着要不要问。
薄乔衍见她似乎难以启齿，便主动到将自己查到的一切说了出来，他记性向来很好，将资料上的几乎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念凉凉听完后，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怎么了？”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她终于小声道：“我……曾经在妈妈留给我的东西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是一个男人，只有侧面，看不到脸，是在医院里，他浑身都是血，但肯定不是念赫。”
念凉凉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找这个男人，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找了很多私家侦探也一点效果都没有。”
薄乔衍沉默不语。
念凉凉有些忐忑的看着他，小声问道：“你说这个男人他……”
薄乔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你如果想知道，我帮你查一查？”
她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她自己是肯定查不到的，但如果是薄乔衍，那……
可他万一真的查到了，万一那个男人跟她妈妈有什么联系呢？
她这么多年，其实不是没有怀疑的，可有固执的坚持相信她的妈妈，相信她不会是个坏女人。
“事情没有查清楚就别乱想，或许是厉家给你妈妈安排的保镖，也或许只是陌生人。”
念凉凉深吸一口气，眼神慢慢变得坚定：“如果不麻烦的话，你帮我查一查吧，这件事情困扰我很多年了。”
“好。”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念凉凉靠在他怀里，闷闷的道：“什么事？”
薄乔衍将她拉了起来，盯着她：“你是厉家的外甥女。”
“……”所以你想说什么？
薄乔衍忽然邪肆一笑，心情很好的亲了她一口：“我怎么忘了这个呢，老爷子那么势力的人，如果知道你是厉家的外甥女大概就不会反对了，厉氏财阀，嗯，与薄家还真是门当户对。”
念凉凉眼角一抽，无奈的叹了口气：“别想了，厉家早就跟我没关系了，他们连妈妈去世都没有露面，自然不会认我。”
她又窝在薄乔衍的怀里，漫不经心的道：“你就别费心思了，我不会打着厉家外甥女的旗号去坑蒙拐骗的，给厉家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