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歌还未在震惊中缓过神,耿恒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列渊收回目光,捞开帘子。
男子被耿恒压在地上跪着,嘴角还带着血迹。
“老实交代。”列渊只对那人说了四个字。
男子紧紧咬着牙关,一副拒不交代的倔强样。
列渊眸里闪过一丝嘲讽,耿恒将男子的武器,一把短刀递给主上。
列渊接过,只看了一眼便了然。
“杀了。”说完,列渊放下帘子。
“等等!”然而陶安歌还是叫晚了一步,耿恒已经抹了这男子的脖子。
陶安歌皱眉,这什么都还没有问,就这样一刀抹了,那他兜兜转转这么大一圈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吗?
她有点气。
耿恒将尸体处理干净后,过来驾驶马车,看样子是准备回皇城。
陶安歌坐在颠簸的马车内,一言不发,脸色也不太好。
列渊时不时看她一眼,倒也知道她在生气。
他想着要不要哄哄,但他列渊从未哄过人,更别说女人。
对他来说,这和面子没有多大的关系,有关系的是他不知道哄人应该怎样哄。
于是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回了皇城。
刚行驶进城门,马车内就传来一阵尴尬的响声。
咕噜噜。
她饿了……
陶安歌尴尬的别过脸,捂住肚子。
“去醉满楼。”列渊自然也听到了这尴尬的声音。
马车在醉满楼停下,小二迎着两人进去,带上二楼雅间。
陶安歌入座,还是一言不发,菜都是列渊点的。
很快上了一桌子菜,陶安歌动筷,先把自己肚子填饱了再说。
饭吃到一半,门外传来敲门声。
门一开,站着的竟然是二王爷慕天启。
“原来你们真在这里。”慕天启面露微笑,跨进来,“见过列大人。”
列渊没什么表示。
“二王爷。”陶安歌见他,赶忙招呼。
慕天启也自来熟的坐下,看向她:“多亏陶大夫的辛苦,大王爷的命保住了。”
“嗯,我早上听尤溪说了。二王爷也是来这吃饭的?”看这天色,早就过了午饭时间。
“算是吧。”慕天启微微一笑,看向动筷的列大人。
算是吧?
陶安歌没太明白他这三个字的含义,敢情他现在出现在这边不是巧合而是提前有约?
陶安歌看了眼列渊,他现在对二王爷好像有点视而不见的态度。
“陶大夫,你们这是刚从皇城外回来?”二王爷见列大人没什么表示,又看向她。
“嗯。”她点头,也没多说。
三人坐在餐桌前,气氛好像比刚才还要尴尬许多。
陶安歌吃个半饱,放下筷子,打听道:“二王爷,皇上那边有派人调查大王爷中毒这件事吗?”
“有倒是有,但若下毒之人是成心的,父皇派谁来调查都没有用。”二王爷说道。
哦?听他这么一说,看来心里对这下毒之人是有了个轮廓了?
就是不知道这列渊到底是否已经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会不会和二王爷想的是同一个人。
“那二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她又问道。
“按兵不动。”意外的是,他竟然说了想法。
兴许是说给列渊听的,兴许是真的在回答她的问题。
陶安歌莞尔一笑,说道:“按兵不动,以静制动吗?”
“正是。”慕天启泛起笑意,眼眸深邃了些。
看来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了,陶安歌在心里纠结着。
当前发生的种种已经将她拉入了这场漩涡之中,想置之不理,可又深陷其中。
说是按兵不动吧,却每次都有危险找上来。
一次两次她倒是觉得无所谓能忍忍的,但次数多了再好脾气的人也会翻天的吧。
所以她现在纠结着是否要主动出击。
反正皇上和列渊都推举二王爷,为什么就不果断妥当一点?
非要整的这么隐秘复杂,古人的弯弯肠子就不能少一点吗?
“那红邪派有什么消息吗?”没记错的话,红邪派这事儿是二王爷在暗中调查。
“没有。”
回答的倒是果断。
陶安歌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她总不能问这么久的时间过去有没有找到顶头寨的人吧。
事情真是一堆一堆的发生,就没一件事是能好好解决的。
这时,吃完饭的列渊也放下了筷子,将旁边矮桌上的短刀放在桌上,示意二王爷。
“这是?”二王爷打量着这把短刀,目光触及到刀柄时,目光一怔。
“二王爷聪慧,应该知道怎么做。”列渊看他一眼,语气淡淡。
慕天启轻嗯一声,握短刀的手微微颤抖。
“安歌,回府。”列渊放下银子,起身朝外走。
陶安歌不情不愿的起身跟上,她正好奇着二王爷为何会对那把短刀有异样的表情,想问问来着。
走出醉满楼,两人上了马车。
“我想去一趟天医馆。”陶安歌盯着他道。
“今天没病人找你。”拒绝。
“谁说没病人就不能去天医馆了?”她今天还非去不可。
“你去做什么。”
陶安歌挑眉,故意气他:“你不是能未卜先知吗?你猜。”
“……”
最后马车还是停在了天医馆门外。
下午的病人不多,阿墨知道陶大夫来了,赶忙出门迎接。
“阿墨,今天有预约的病人吗?”陶安歌当着列渊的面问道。
“没有,陶大夫这几天都没有预约的病人。”阿墨回答。
有点搬石头砸脚,陶安歌收了收表情,又问道:“刘大夫在吗?”
“在,刘大夫下午才来天医馆坐诊。”
陶安歌点头,准备去找刘大夫。
她用余光看着身后,列渊没有跟上,只有阿墨跟着。
走到刘大夫的诊室前,里面还有病人在看诊,她只有在门外等着。
阿墨站在她身侧,不时偷看她。
“怎么了?”见他老这样偷看,陶安歌问道。
阿墨低头,别过脸:“没,没什么。”
“真没什么?”这一看就不是没什么的表情。
阿墨的头更低了。
反正等着也是无聊,陶安歌看向他:“阿墨,咱们谁跟谁啊是吧?咱们是一起搭档工作的人,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是不是?”
阿墨点头,不言。
“既然咱们都是搭档了,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陶安歌道。
他倒是很想直说,但他犹豫。
说出来,可以帮助她,不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