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一刚睡过去,就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声响,惊的她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门外叫唤道,“小梅,小梅,发生何事了?”
小梅倒在地上,胸口一阵发闷,听到倾一的声音,张了张嘴想回话,可一张嘴,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诶哟,笑笑啊,是我啊!”黛蜜冷冷的扬了扬嘴角,在一群婢女的簇拥下缓缓从软榻上走了下来,站在门口,带着挑衅的笑意回道。
倾一听到黛蜜的声音,心头微微一紧,急忙下床,跑了出去,一打开房门,就瞧见小梅倒在地上,地上还染着小梅刚吐出来的鲜血。
“小梅,小梅!”倾一替小梅把了下脉,急忙回房,拿来一紫竹瓶,倒了一颗药丸,给小梅喂了下去,直到确定小梅无碍,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望向了站在一旁的黛蜜。
倾一的眼神很冷,冷中还带着一丝笑意,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看得黛蜜心里竟有一丝发寒,但再仔细一瞧,倾一还是那副软弱可欺的模样,顶多就是只暴躁冲动易怒伤不了人的小野猫。
黛蜜摇了摇头,将心底的那一丝慌乱给甩了出去,话中有话的笑道,“笑笑,你这贱婢太不懂事了,本宫这是在替你调教人,你这么乖巧,定然不会和本宫置气的,是不?”
贱婢?
就连倾一自己都没有这么骂过小梅,从小倾一拥有的东西就不多,所以只要有待她好的,她就誓死也要护着,而小梅从她小时候开始,就跟着她,照顾她。
没有人,没有人,能这样骂她的人,打她的人!
“姨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自然是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倾一无害的笑了笑,想将小梅扶进房间,她想教训黛蜜,不再这一时,明天,有得黛蜜好受的。
得意吧,今天让你再得意一会儿,明日就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
倾一研究的毒药,最毒之处不在于要人命,而在于,就算治好了,被下毒者,身上也会留下红斑,一见到太阳,就会浑身发痒,生不如死!
黛蜜眼见倾一不计较,顿时急了,她今天可是仗着有靠山,故意来挑衅的,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倾一这模样像是在妥协,可她听着倾一刚才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落败的人是她自己!
“站住!”在倾一扶起小梅的瞬间,黛蜜拖长了音调命令了声,同时开口道,“笑笑,你这奴婢实在是不识抬举的很。前段时间就仗着自己是你的奴婢,得罪过本宫,本宫不同她一般计较;可如今,她竟再次拦着本宫与你培养感情,本宫瞧她实在是可恶的紧,绝对不能轻饶!”
“否则,这以后,谁还会尊重本宫?”
倾一背对着黛蜜,闭上了双眸,她算是知道了,黛蜜今天是来找死的!
倾一扶着小梅的手,不由得加重了些,她感觉的到小梅刚才在听到黛蜜这话时,身子的微微颤抖,她的人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这无形的安抚,让小梅的心,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更多的却是担心。
“公主……”小梅焦急的低声轻唤了一声,生怕倾一为了她和黛蜜闹翻,现在的王根本不管公主了,黛蜜却是正得宠的时候,她是绝对不能让公主因为她,得罪黛蜜的!
她只是一个奴婢,死不足惜,可是公主不一样!
“你想如何?”倾一回过了头,眸光清冷的盯着黛蜜。
黛蜜此时正得意,全然没瞧见倾一眼底的那抹寒意,唇角微扬,装腔作势的笑道,“笑笑,你也知道,本宫向来是个心善的。这样好了,她既得罪了本宫,那就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再贬入辛者库去做劳力。”
“你——做——梦——!”倾一丢下了三个字,理都不理黛蜜,转身就朝房里走去。
“你说什么?”黛蜜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倾一已经扶着小梅回了房,搬起一条凳子就从房里走了出来,二话不说朝着黛蜜的脚就狠狠的剁了下去。
黛蜜猝不及防,脚趾头一阵钻心刺骨的痛,毫无形象的嗷嗷直叫了起来,“小贱人,你个该死的小贱人!来人呐,快来人将这个小贱人拖开!”
倾一搬着的那条板凳还死死的压在黛蜜的脚趾头上,体积小,压力大,足够黛蜜痛死的!
她打不过她,也不想留下把柄,但是她有的是办法,让她——痛不欲生!
站在黛蜜旁边,方才对小梅动手的婢女——青墨,明显也没从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中反应过来,被黛蜜这鬼哭狼嚎的叫声刺激的回过神来一看,脸色顿变,朝着倾一就扑了过去。
倾一搬起板凳就朝那婢女挥了过去,冷眸盯着眼前的人道,“谁敢过来?我砸死她!”
青墨是奉了太后和大将军的命前来的,大将军的家生奴婢,在外面向来嚣张惯了,根本没把只有一点点大,身高只到她的腰间的倾一放在眼里,一脚就朝倾一手里的板凳踹了过去。
倾一整个人都被那道强劲的攻击力给踹的飞了出去,“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样的,动手就好!
倾一冷冷的扬起了嘴角,正想从地上爬起来,眼前就出现了一抹白衣。
倾一咬着牙,表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白衣胜雪的男人,要是此时站在这里的是她的另外两个师哥,别说一个黛蜜,就是十个也不够死的。
君忘离的眼神很冷,看到倾一倒在地上,他也没有要将她扶起来的意思,他在等,等她自己站起来,等她开口,让他帮忙,但眼前的小丫头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
倾一站起来了,她没兴趣在任何人的面前——懦弱,尤其是君忘离和黛蜜的面前。
她撑着凳子,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忍着痛,一步一步的朝黛蜜走了过去。
而站在另一边的黛蜜竟因为她靠近的那股气势和寒意,而几不可见的倒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