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两人如同新婚夫妇一般如漆似胶,然在马车上正往宫里去的海春心却如刀绞,这样的场景她早就设想过一遍,但每次设想都未曾有亲见那般难受。
方司哥哥只是玩一玩罢了,正如同姑母瑞贵妃所言,不过就只是家里的山珍海味都吃腻了,想试试外头的粗茶淡饭。
可瞧着方司哥哥小心翼翼对着那女子的模样,海春只觉得胸口被人插进了一把尖刀,明明眼睛都瞧见了,可是偏偏拔不出,只能瞧着它一点一点沉沦。
入了瑞和宫后,瑞贵妃屏退身旁的宫女太监,她朝着海春招了招手,“春儿,来姑母这儿,跟姑母说说话。”
海春坐在瑞贵妃的脚边,将头轻轻靠在了瑞贵妃腿上,随即万般的委屈皆涌上心头,“姑母,若是方司哥哥……”
“你放心,”瑞贵妃摸了摸海春的头,“你方司哥哥不过只是还没清醒罢了,去了一趟民间只是迷茫了,若是将那些民间的鸡毛蒜皮提到眼前,哪里还顾得上恩爱,也只剩下互相埋怨了。”
可即便瑞贵妃这么说,海春仍旧将信将疑,“真的会回心转意吗?”
“要坚持哦春儿,”瑞贵妃抓着海春的手,“姑母可是很喜欢你,只是……”
海春点了点头,“姑母,我知道了,方司哥哥总是会回头瞧见我的好的。”
随后两人又说了将军府里的家务事,而后海春见天色晚了便起身告退,然临出宫门前,海春瞧见了六皇子霍飞星,她皱了皱眉头。
那霍飞星也瞧了海春,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分别移开了眼神。
“海小姐这是要去哪?”霍飞星满眼的笑意,“不然让本王送你一程?”
海春微微抬起头,有些高高在上的模样,“若是如此,便谢谢益王殿下。”
两人虽同乘一辆马车,可二人除却刚刚开始客套之外再无其他话语,直至霍飞星将人送到了将军府外,海春才道:“你可记得答应我何事?”
霍飞星沉默了一会,随后扬起头时一脸灿烂地笑容,“你且瞧着,不会教你失望。”
“他二人如今已有名有实,你还让我瞧什么瞧。”海春的眼泪溢满了眼眶,好似随时都有落下来的可能。
霍飞星见不得海春落泪,可这手才伸出手又迟疑了一会,随后他将手缩了回来在身上蹭了蹭,“你放心,便是她此刻有孕,本王亦有手段将她夺来。”
海春看了一眼霍飞星,后者又道:“凡事皆需忍耐,你都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何需又在乎这些日子?”
海春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她咬了咬嘴唇,“我要的是他心里有我!”
“呵,”霍飞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的,你只能得到煜王妃的位置,我答应的也只是煜王妃的位置,至于四哥心里的人,你若是做不到,本王亦不可能做到,但本王的心时刻朝你打开。”
海春的脸微微红了一些,“往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你知我心愿,若当真心里有我,便应该达成我所愿才对。”
霍飞星将自己的笑意藏了起来,“本王并非圣人,你让本王达你所愿,不过是仗着本王喜欢你。”
“若是你不愿意我亦不勉强你!”海春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海春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将军府,徒留霍飞星一人自嘲地笑了笑,她自言自语道:“偏偏本王就是做不到狠心。”
而此刻在王府内的林昭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赶忙用手帕捂了捂鼻子,一旁的尤荷翻了一个白眼,“小主,应当吃药了。”
林昭月抿了抿嘴,轻微抱怨了一句,“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怎么还要吃药。”
尤荷没有搭腔,她只是将药碗端到了林昭月的面前。
可这一次林昭月并没有马上喝掉,因为她很块就发现这一碗的汤药和之前的好像有一些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药?”
尤荷有些犹豫,她的态度更令林昭月起了疑心,她皱了皱眉头,“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可是慕容家慕容瑾的首席弟子,即便是慕容拓也需要叫我一声师姐。”
那尤荷仍旧没有坦白的意思,林昭月则是直接将碗给摔在了地上,“这避子汤是谁让你端来的!”
这下尤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的嘴角微微颤抖着,“奴,奴婢不知道,奴婢就是按药方抓的药……”
林昭月突然走到尤荷的面前,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怎么样,这个可是记得?”
尤荷咬了咬牙。
“真是可惜,那碗避子汤被我摔了,否则就这么灌下去,不知会有什么效果。”林昭月一边说着一边将尤荷往后推了一下,“你不过只是小小的奴婢,为主子这般卖命,也不知你主子知晓你当下情形会不会有一丁点心疼?”
尤荷依旧没有说一句话,然即便对方什么也不说,林昭月也知道她背后倚靠的是谁,林昭月起身道:“下去吧,收拾干净,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要在王府长久待下去,势必要将桂嬷嬷连根拔起,掌院是她唯一的出路。
只是桂嬷嬷是煜王爷母妃的人,煜王爷顾忌她身份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偏袒自己,但若是能够让桂嬷嬷自动卸任,煜王爷必然就好下台,只是后续她还需要考虑如何服众,将王府内院的权利牢牢掌在手心里。
就在林昭月头疼如何服众时,苑外传来了老狐狸霍飞星的声音,“昭月,昭月,四哥就让你住在这破苑里?未免也太寒碜了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昭月皱了皱眉头,“六皇子,你擅闯内苑,于礼不合吧。”
霍飞星此刻已经站在屋外,“不过是正好来了煜王府,听闻四哥开窍迎了侍妾入府,便想着是哪位奇女子有这通天本事撬开四哥那百年枯木,而后一想,也只有昭月你了,结果一猜即中。”
霍飞星倚靠在门上,用略微有些夸张的声音说道:“哎,真叫人伤心。”
话至此他突然转过身道:“不过你就当真甘愿做一只笼中鸟吗?”
可这话刚刚说完便被方二给打断了,“六弟,往日我内院没有女眷也就罢了,如今可不许你这般四处乱闯,你不要清誉也就罢了,我这王府上下可不陪你疯。”
“四哥这是吃醋了?”
话到此之后林昭月便再也没有听见其他声音,因好奇她这才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随后被方二抓了一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