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盯着林双儿看了一会儿,见她眼中的坚定,叹了口气:“对,老朋友了。”边说,边坐在石凳上,翘起二郎腿,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来苏城其实就是为了同她见面?”
听到这话,落尘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他勾起嘴角反问:“小白脸告诉你的?”
林双儿双眸一瞪:“……你再叫他小白脸,我就跟你急了。”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猜的。”
就在方才,女子离开的时候,寒风吹起了她面前的帷帘,林双儿将帷帽下女子的容貌看的一清二楚。
正是叶景云的娘亲,元英贵妃白如英。
落尘看到她这样维护叶景云的模样,在她的逼迫下敷衍地点头答应:“嘁,不就是九王爷吗,若要论辈分算,他还得叫我一声小舅子呢。”
林双儿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多,懒得和他扯这些有的没有,只道:“她为什么要杀我?”
白如英归属于长生派,趁着叶景云不在来抓她情有可原,可长生派对她的态度一向是只抓不杀。
而这个白如英倒好,平时找她,她就跟人间蒸发似的一点线索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登场就是出大招,要取她小命,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不过……
林双儿想到还有一个可能性,缩了缩脖子:“该不会是见我一直缠着她儿子,看不惯我吧?”
婆婆看不上她,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想趁儿子不在,先下手为强,一手咔嚓捏碎她。
她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家庭伦理大剧。
“哈哈哈。”落尘仰头大笑,挥挥手,“这你就放心好了,她啊心里一向只有自己。”
她放心的拍了拍胸/脯。
这句话在当时林双儿看来只当是一个无所谓的玩笑,没有在意。
不过在意了又如何?难道她要为了一句缥缈毫无依据的话,去劝说叶景云让他放弃吗?
“至于她为什么要对你动手——”落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这句话意料之中的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又话锋一转,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林双儿:“……”
“我确实是为了她来苏城,她不方便出面,让我咔嚓了你。”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双儿顿时觉得自己那饱受摧残的脖子现在还疼着,立马后退两步护住它。
“不过咱俩什么关系啊,你都叫我师傅了,我怎么能害自己徒弟呢,是吧?”
林双儿疯狂点头。
就是就是,怎么能害自家犊子呢?!
“不过——”落尘凑近两分,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力道适中的捏了捏,压低声音,“说了这么多,你就不怕我也是长生派的人吗?”
经过这件事,白如英与长生派勾结这件事几乎实锤了,而落尘说他们是老朋友,那有没有可能其实落尘也是长生派的一员?
不过他是更加优秀的狩猎者,他能耐心守在猎物身边,等猎物对他彻底放松了警惕再来个出其不意。
林双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凝视他,其间清澈无比,坚定的摇头:“不怕。”
“你身为我的师傅,方才还救了我,我相信就算你是他们的人,但对我动手的人也一定不可能是你。”
许是前世今生的师徒缘分,许是今晚他对白如英的态度,让她打自心底的相信面前这个男人。
落尘盯着她半晌,见她神色从容,隐隐带着笃定,绝无闪烁陈词,低头笑了,无奈喃喃:“你啊你。”
竟颇带着溺爱的味道。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边走出凉亭边留下毫不客气的命令:“我累了,给我准备间房。”
林双儿知道他也要在这住下,欣喜不已,立刻吩咐人准备房间。
方才收拾好屋子等在走廊上的的侍卫见林双儿回来了,齐刷刷跪在林双儿面前:“属下救驾来迟,请娘娘责罚!”
“请娘娘责罚!”
“你们都是九王爷派来的?”
跪在最中间的领头侍卫点头:“正是。为了掩人耳目,王爷将我们安排在了其他几个客栈,没想到路上遇到阻拦耽搁了,让娘娘受惊了。”
虽然他们确实没帮到什么忙,确属失职,但如果是因为来的途中遇到阻碍才耽搁了,林双儿觉得责罚他们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想了想,又问:“你们将此事告诉九王爷了吗?”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应该还会将苏城发生的事整理成文,告诉叶景云。
领头侍卫摇头:“情况紧急还未来得及写信。”
意思是等回去他们就会把这事儿告诉叶景云了。
“那好,此事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九王爷,知道吗?”
侍卫颇有些为难,左右看了看,支支吾吾:“这……这不太好吧。”
“九王爷刚离开苏城不久,如果将此事告诉他,势必耽误行程,到时误了大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见侍卫头低下了两分,她继续道:“除却此事,其他的你们大可按照原先计划原原本本告诉他,左右不会有损失,后果由本王妃一人承担。”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放在此时此刻还是极为贴切的。
犹豫徘徊后,他们还是听从了林双儿的命令,回到客栈后对今晚的事闭口不提。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叶景云才出门一天就出了意外,她怀疑他会因为担心直接掉转马头赶回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行程就被耽搁了。
而且叶景云说的其实没错,苏城确实更为安全,只是他没想到,危险竟然是来自他的母亲。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反应?
还是能瞒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