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爽地从榻上起来,吃口高丽人的泡白菜,就着热腾腾的粥,发了浑身的大汗,辣着真舒服,俏脸更红润了。仿佛一罐鸡血怼进屁股里,还能翻身再战三百回合!
给昏睡虚弱的李维嘉留点饭,周蕊徽出去练练马槊。马槊是她的新武器,偶然间从阿虎飞岭山脉一处山坳中捡到的,当时遗落在草丛里,被群乱石堆压着,是件比她年纪还要大的古董。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马槊杆上刻着她不认识的文字,慕容绍云说可能是契丹文,樊梅哲猜是高丽文或者新罗文,总之试验过能用。
槊头长七尺,有如一把剑按了上去,全长能有一米五六多,周蕊徽怀疑该不会是唐朝的吧…………
槊当枪使,施展周家枪法,拨挑刺扫舞的虎虎生风,原有基础上自加了各种劈砍切的招式,使得精湛增进。
半个时辰后膀子便酸了。
“君上!”
李维嘉虚弱的声音从后响起,腿肚子哆嗦扶着门框站立,周蕊徽收招很是关心道:“还累?昨夜把汝压榨的太狠了,下次注意。还走的了路吗?”
李维嘉苦涩的笑,手臂不自然的挠头,面红欲滴道:“君上放心,俺无恙,只求君上节制点……或者多来几位同僚,太伤身体了…………”
随后,羡慕的道:“君上,您的武艺端的厉害无比,您能交俺使枪打棒吗?”
周蕊徽:…………
告别黄州守将,三万多齐军将士北上,沿大同江到西京(平壤),西京守军只剩下没胆子的了,不敢开门迎接,送酒肉还是拿篮子吊下来,就是一个大写的怂字。
齐军将士鄙夷他们,周蕊徽继续挥鞭向前,过慈州、肃州,二州守军均不敢开城。乡间田野荒芜,村镇被焚尸臭未散,只好继续往北走,到安北府,清川江。
清川江畔,一千余白衣高丽兵陈尸于野,被野兽鸟雀啃食到难见皮肉,白森森骨头晾在天地间无人收敛。他们是抗蒙战死的勇士,是有血性的军人,虽然是高丽的,但仍要入土为安。
安北府不开门,齐军过清川江,再过大宁江,到龟州。别的州不开门,龟州只会更龟!日头到中午,齐军干脆在龟州城下扎营修整。
看齐军驻扎下来,龟州守军犹犹豫豫地送些粮食出来,推出城池五百步,便匆忙返回。
众将失笑,高丽边军,丧胆矣!
“君上,高丽人粮米够多的,又是酒又是肉,咸肉至少百斤以上,养的起牲口酿的起酒,这么富友,干脆俺们把高丽国灭了得了。”沈芸馋嘴道。
“说甚胡话呢。”周蕊徽笑道,有幸能复燕云十六州,收回关中河西失地,高丽才能吞掉。
“姐姐,俺们要灭了高丽,万一鞑子来捡便宜如何是好?高丽再弱,十万军卒还是有的。”崔灵兰也嘟着小嘴〔怪罪〕着。
樊梅哲轻轻一咳,放下碗筷抱拳道:“君上,慈悲岭大捷后,君上不回师江华岛,反而向北挺进。大宁江是高丽国最北边的大江,君上渡过此江,是要出高丽,攻打辽东吗?”
周蕊徽道:“若自此北上,攻打辽东,老樊意下如何?”
樊梅哲面露轻松:“君上是要打鸭渌江(后鸭绿江)边原辽国契丹的保静定三州喽?”
周蕊徽道:“吾要与蒙鞑,划鸭绿江为界!”
“恐这些州城,已经荒芜了。”
“荒芜了也好,省很多麻烦。”周蕊徽浑不在意。
“吾要将鸭绿江南岸筑满堡垒,顶着蒙鞑子的肋条骨,逼他留下十万马军防着。哼哼,宋庭指望不上,蒙鞑子人多势众,唯有靠吾等自身。”
未时,齐军开拔北上,经蓬山郡、铁州、麟州,在傍晚前抵达静州城下。斥候探查,回报静州城池残破,城墙倒塌有七八成,没有人,是座弃城。
周蕊徽亲去查看,断壁残垣,萧瑟凄凉。城边野草不见一根,城中好多人马粪便,迎风臭十里。
周蕊徽恶心地捏鼻子。
“太臭了!焉能住人?城外扎营!”
“让那些高丽人过来,好好打扫城池,多泼水清洗。”
“天杀的鞑子!”
…………
五月十七,齐军于慈悲岭歼灭蒙军主力,斩蒙军主帅石抹查剌,将佐哲可列、朵岱人等。
十八下午,齐军攻取静州。
五月十九,齐军取保州、定州二城,攻取鸭绿江南岸下游地区。
齐军领军将军樊梅哲率齐兵六千、高丽兵四千人守备三城,齐军主力沿江北上,不日进入狼林大山中。
沿鸭绿江河道进山,周蕊徽举目所见是一派〔自然风光〕,何谓自然风光?毒虫野兽,山高林密,草茂水深,总能看到人和野兽同等数量的脚印,没有高丽方面的官道,走的是人踩过的路,有些地方没有路,齐军军健披荆斩棘开出路。只有一日时间,蚊虫叮咬、毒蛇袭击,齐军竟减员数十人。逼不得已停止前进,不再深入未开发的荒原,从长计议。
帅帐内,诸将诉苦,周蕊徽踱步。
只控制鸭绿江——秃鲁江——清川江这三条江包围下的〔三江平原〕,不能构成她想要的防御线。把盖马高原弃于防御线外,构建的防线没有意义,高山高原,只会给蒙古骑兵增加俯冲的优势,徒耗国力顶多一条东方马奇诺。必须控制住——把防御线推上盖马高原,推到后世中超边境线地步!
可狼林山脉……付出实在太大了。几千年前大秦帝国五十万将士开拓岭南,损失到还剩几个秦兵?要齐军承受五十万岭南军团的战损,那和自爆没什么区别了。
“群山一定要查上俺们齐军的旗号!否则保定二州、鸭江防线,是白费力气,徒耗兵马。诸位将军,事关重大,可有良策助吾?”
诸将沉默,人要征服自然,岂能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在座诸将,脑袋里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周蕊徽见状,只好再道:“畅所欲言,哪怕是个出了个馊主意,道来亦是无妨。”
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中挤兑推搡着,把现场官职军衔最大的登莱军团长周琦裕推了出去。
周琦裕硬着头皮道:“君上,某只有一个笨办法……俺们山东子弟性命金贵,不如让高丽人打头阵,逢山开路交给高丽辅兵去做,便是有折损,死的也不是俺们齐军儿郎。”
“这…………”
周蕊徽犹豫,不是她在乎棒子生死,棒子死就死了,跟阿三同归于尽最好。但她第六感报告说,会被棒子给坑了。
犹豫时,一直以来当门神的李璮,忽然从门口走到帐中,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