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天狩二年1月,参加完武庙祭祀,杨妙真风尘仆仆赶回庐州城,接管淮西红袄军。为配合襄樊主战场,同年同月,杨妙真留大将杨武守安庆、大将杨芳守无为,分别监视吕文德、赵卯发、胡孟麟三人,带着儿子李檀及其余诸将,三万大军进驻黄州,剑指鄂州汉阳。
长江北岸,兵船游弋,李檀伫马岸边礁石,长风吹动他猩红战袍,虎目炙热穿透过江上宋船,望着一片太平靡靡之音的长江南岸。
“俶明,俺们大军压境,汝说此刻南人正做甚?”
亲兵队长领悟到李璮热切的雄心,把头瞥回面向滔滔江水,认真回答道:“俺觉得应该是在擦拭刀枪,磨砺士卒,好厮杀一场,见个真章!”
李璮嘲笑说道:“南人若如汝所言,宋国就不是宋国了。”
“南方要少些江河,灭宋则易如反掌!”李璮对着长江说道。
打量江中宋军兵船的目光,透露灼灼愤色。忽的一发弩枪直咧咧朝李璮飞来,不知是弓弦腐烂还是弓背不受力,力道甚弱只钉在李璮三步之外,枪头尽没只露颤抖白羽,犹在抖动。
“撤!”
李璮二话不说,不慌不忙的拔马回营。
远离江水百里开外的敞亮平野,依傍清水和成片的农田,淮西军营盘扎在此地,进出都有身裹红袄的健卒层层把守,戒备森严。穿过笔直的道路回帅帐交令,入帐见披散青丝白发的老妇人立在堪舆前苦思冥想,李璮缓步走到身后。
杨妙真回眸瞧见,继续思索,随口问道:“吾儿,可有探查到什么?”
李璮闻声答道:“回娘亲的话,儿什么都没查到,向士壁、曹世雄二人水师把守严密,江边汉阳城亦是如此,但凡儿郎们靠近江边便遭宋船攻击,到目前儿还没有发现能偷渡过江的地方。”
“耽搁已有六日之久,这么一想要偷渡过江是没有多少希望了。”杨妙真听后说道。
“大郎,汝近前来!”
李璮闻言上前,目光落在图上,只见杨妙真指尖已点在图上一点。
“向曹二人不出,德安府已经被宋国放弃,眼下只有西攻复州一条路了,复州守将叫翟贵,是个臭老儒,此人是最软的柿子!吾儿带三千马军为先锋,先取汉川,再攻复州。”杨妙真令道。
“娘亲,三千马军不足以攻取复州城池,复州城……”正说着,李璮明白过来:“娘亲是要孩儿先绕到汉阳军背后,出其不意偷袭向士壁,然后接应大军过河?”
杨妙真颔首:“不错,娘就是这么打算的,否则不能过江。不过汝要当心,南方水网密布,港岔繁多,稍有不慎便会中伏。汝爹爹便是中了宋军埋伏,汝要引以为戒,千万小心!”
李璮抱拳道:“母亲放心,孩儿明白!”
说罢取了令箭,调兵出发。
点出两员爱将,西行三十里就遇一条宽河,下马涉水过河又三十里,再遇一条宽河,一直走到汉川城犯了难。汉川城三面环水,要想破城必先过河。建议下李檀熄了攻破汉川城想法,远离汉川城泗渡过河,过河未跑出百十里地汉水又拦住去路,渡河无法,且离太白湖太近,很快被汉阳军向士壁发现,李檀迂回失败。
李檀逃回报告杨妙真,海军堵在长江口,水师在襄阳,杨妙真也没了对策,听从部将建议退兵收回粉拳,屯兵于阳逻堡,另在沙芜口建水寨,与向士壁、曹世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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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中下游战场元军均未取得实质性进展,再把目光转回长江上游的川蜀地区。
多年战乱,摧毁了川蜀地区的富饶社会;幸有余阶,但又因赵宋朝堂的错误政令,把余阶辛苦经营化为灰烬。
时间来到天狩2年3月,元军开启川蜀征伐,女帝以素来〔军纪严明、善于治军〕的周元略为主帅,配与〔熟悉内情、勇猛善战〕的刘整为副,旨在武力横扫之外,兼收蜀民之心。
征讨大军除刘整节度所部1万5000吐蕃兵、5000汉兵、3000色目回回骑兵外,另有三大营马步军3万;西和州归附吐蕃部落组织2000人众随军作战,总计有马步军5万5000人。
大军兵分两路,出金牛道,出米仓道,派遣骑兵作为先锋沿路扫过梓潼、绵州、绵竹、成都、汉州、彭州、潼川府等大片川蜀大地州县城池,宛如当初蒙古骑兵初入蜀。全都是放弃的城池,就连云顶城、大获城、大小平良城等等山城也落入元军手中。
3月17,元军攻取嘉定城。
3月18,元军又取紫云城。
3月19,元军围困已经被宋军废弃,被兀都鲁蛮部鸠占鹊巢的的神臂城。
同日,刘整亲自至城下劝说,青居城守将黄蛮虫率领2800名左右厢宁巴军士卒献城投降。
三万元军遂进军合州钓鱼城!
钓鱼城的险要难克,周元略久闻大名,刘整心存忌惮,两人商量后,留汪忠臣领兵一万五千钉着钓鱼城,余下兵马绕过钓鱼城,攻重庆城。
钓鱼城守将是王坚,重庆城守将亦是不凡,名叫张钰,有四川猇将之称,守得重庆城铁桶一般,周元略无法攻下。又绕过重庆城,攻打涪陵,克之,斩守将左厢镇蜀军都指挥使柳元,缴获榨菜数坛…………
攻破涪陵,周元略尝试经过忠州、万州、开州,均不能克;攻打夔州、白帝城,更是如此!夔东十三家散兵游勇尚且能支撑,何况是成建制有粮饷的宋国了。连续转战,师劳军疲皆不能克,在后路随时会发生危险情况下周元略谨慎起见,退兵。
退兵回合州,周元略领教到余阶山城的厉害,决定逐城逐城死磕!于是在城下架设火炮,日夜不断猛轰山城,但作用不大,有时甚至平白轰下许多山石,砸伤砸死己方士卒。
周元略另想奇招,他也想到当年攻崂山城时罗权助提议的烟熏破城法,然后命令士卒砍取柴火,堆放山下放火焚烧。可不料烟雾没熏到王坚,反倒先熏了自己,宋军趁机杀下城来,元军败了一场,损兵数百人。
周元略不甘示弱,重新扎营围住钓鱼城,集合众将领商讨破城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