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时辰才出发,郑文就被小郑家的人安排在一间屋子暂时休息,有家中的佣人端来茶水,十多岁的小姑娘过来沏茶,应该也是郑家的旁系子孙,看见郑文面上的白纱也不感觉奇怪,全程半垂着眼,认真地做好手中的工作。
等郑海桥安排好了以后,几个人直接上车出发,不过在上车之前,郑海桥拿来了一个长盒子,递给郑文。
坐在车中的阿苓和嘉木都看见了这一幕,她有些好奇地从车中车窗中探出身体。
郑文愣了一下,知道这应该是阿榛的吩咐。
长盒中放着一把铁剑,大约有□□十厘米的长度,算一把中款汉剑,但承了周制式,所以也属于周制剑。这把剑由特殊的陨铁打造,陪伴了她许久,不过因为世道变化,后来戴着这把汉剑也不太方便,在大约两三百年前就被她寄放在小郑家,如果不是这次被郑海桥拿出来,郑文都已经忘了自己曾经随身携带的这把铁剑。
郑文在沉默了一会儿从郑海桥手中接过剑盒,拿出了几年的铁剑,摩挲了许久,没有再多说,在郑海桥的目光下她上了车。
从宝鸡这边去格尔木,穿过兰州,然后到达西宁,走109国道过去,如果快的话可能十七八个小时就到了,不过现在北方应该下了大雪,路上难走,车速恐怕不能开到最快,要不然容易出事,所以估计十多个小时应该到不了格尔木。
他们一行人有八个人,开了三辆车,都是越野车,毕竟要去格尔木那边,郑文怕到了那边路上走的路不太好走。
阿苓和嘉木这次和她坐在同一辆车中,嘉木坐在副驾驶,阿苓坐在郑文的旁边,司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叫郑子威,是子字辈的郑家人,一路上话不断,看的出来是个活泼外向的人,而且对方说的还是一口东北腔调,估计是郑海桥从东北那边叫过来的郑家人,不过片刻,整个车内的气氛都火热起来。
耳边是嘉木他们和这位郑家小哥的谈话,郑文坐在后座,认真地把一层黑色的布包裹住剑鞘,用一根带子固定住,这样方便携带,而且直接背着一把汉剑出去也太引人瞩目了。
她记忆中曾有一个璀璨的时代,凡君子必配剑,贵族们的配剑上会缀有各种珍贵的宝石玉石来象征着自己的地位,帝王将相必有名剑相随,现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一些历史也泯灭在了长河中,谁也不再知晓,那些腰佩君子剑的礼仪也不再,□□木仓的出现,让冷兵器的辉煌成为了过去。
可是比起杀伤力更大的木仓,郑文更喜欢用剑,尽管百年未曾再拔过剑鞘,可是当她的指腹再次触碰冰冷的剑首时,她依旧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陪伴她许久的熟悉感。
“郑苓小姐和嘉木少爷,你们这次去格尔木可要好好的逛一下,那边风貌与西安这边完全不同,整个格尔木市大部分都是荒漠和戈壁滩,还有胡杨林,中国最大的盐湖这些景点,只有市区内绿树成荫,春夏时还可以看见繁花,相当于戈壁滩上的一片绿洲,不过现在到了冬天,格尔木的空气又干又冷,郑苓小姐过去估计会适应不了,有不少南方的人过去皮肤都会干裂起皮,你们小姑娘家家可以在脸上多补一点水。”
郑子威面上带着墨镜,穿着冲锋衣,就像一个驴友一样,而且对方皮肤裸露在外的皮肤很黑,与袖口里面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笑着时露出一口大白牙,整个人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跑动的,估计去过不少地方,也怪不得郑海桥把这人安排在郑文身旁。
郑子威说着话偏了偏头,看向后座的阿苓,目光并不偏移,面上带着笑尽量忽略后座的郑文,在出发时,家中的人就说过,这次他带的人身份不一般,是主家这边的人,不要随意打听,郑子威脑子不傻,除了最开始打量郑文的目光,剩下的路程中一直都很克制自然。
他说了一些格尔木市中的美食和景点之后,对着车中的第一次出远门明显很兴奋的两位少年说道,“知道那个地方为什么叫格尔木吗?”
阿苓摇了摇头,半个身子都趴在嘉木的椅背上,两个脑袋看着青年人。
“格尔木其实是蒙古音译过来的,原来的意思为河流密集的地方。”郑子威对着副驾驶座上的嘉木露出大白牙笑了一笑,“所以在这里,能看到最壮丽的景观,不仅有一望无际的黄色戈壁滩,还有冰川湖泊、昆仑雪景。”
不过因为格尔木独特的地理位置,到了春天,等风一刮,这座位于八百瀚海戈壁滩地处柴达木腹地的城市就会黄沙漫天,很久以前这边还没有防风带时,风沙有时候大的可以阻断一段公路,如果沙尘暴一来,能见度只有几米,走上一天的时间都看不到一棵绿色的树。
“现在好了。”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途中只在一个服务区休息了一两个小时,这时已经过了兰州和西宁,因为是赶夜路,走的还是一路山洞,途中一直开着大灯,不过这个时候在路上的行车很少,所以视野还算好,但一夜过去,青年的脸上也有了疲倦,郑子威看着外面一排排的白杨树说,“有路了,日子也好过了。”
此时他们正在穿过一段戈壁滩,不过因为现在是雪天,戈壁滩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路边是高压变电铁塔,上面的电线一直沿着这条国道延到西藏那边去,阿苓和嘉木都趴在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郑子威打开了车窗,阿苓的头发都风吹的凌乱,又干又冷的冬风吹了进来,呛了她一口,不一会儿,脸皮都感觉到了疼,阿苓这才把车窗摇上去。
“这边其实就是青海湖,不过现在到了冬天,都结冰了,来年春天的时候这边都是一片又一片的油菜花,还可以看见不少牦牛和牧民在这边。”
郑子威看着不停搓手的阿苓笑着说道。
在这段路程中又看见不少大卡车,应该都是运输物资的,路上很滑,还下着雪,这些车辆都行驶地很慢,视野也被模糊,跟风沙天也没什么区别了,这种天气下能见度几乎也就面前的几米路,而且比起风沙天更为危险。
车开的很慢,他们从山下下来后就走向了平原,途中又看见了不少石头山,沉默地坐落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上面的山脊都落了一层雪,看不太分明,又过了一个垭口后行驶了很久,他们才在路灯的照射下看见了路标,接近格尔木了。
不过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气温极低,估计是零下十几度,车内的暖气呼呼的吹,阿苓和嘉木一路精神亢奋现在都有些困倦,靠在车窗上睡了过去,车顶的灯光昏暗,也让整个车内温暖了一些。
因为路程太长,郑文这辆车的司机换过一次,不像郑子威,这名司机明显沉闷许多,一路沉默。
这个时节的格尔木一般七点钟天才黑,如果实在夏天,九点多才会天黑,他们到达格尔木市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四五个小时了,路上几乎没有人,路上的行道树在黑暗中看着也格外的张牙舞爪起来。
郑文其实也有些疲倦了,这一路上她几乎没闭眼,尽管并非她开车,可是她的神经其实是一路紧绷的,等到了格尔木才微微松懈下来那么一点。不过还好地是,一路上他们几个人都没有出现高原反应,于是携带的红景天也就没有用上。
进了格尔木市区后,他们的车开向一家招待所,这家招待所不是寻常的招待所,应该是和郑家人有些关系。车子直接驶进了一个院子,这里面稀稀落落地停着几辆车,大多顶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就像已经放在这里很久了。
郑文把阿苓和嘉木叫了起来。
两人睁开了眼睛,还有些迷茫,这段路程太久了,长时间坐在车中几个人都有些受不了,更别提两个孩子。
郑文说:“我们到格尔木的招待所了。”
司机这时已经下了车,郑文看见郑子威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了,从后备箱中拿出来几个箱子,对方转过身看了看才走过来敲了敲郑文这辆车的车窗。
“下车吧,房间之前我们已经订好了。”也许是因为温度太低,对方几乎整个人都被衣物包裹着,脸上还围了一件厚围巾保护耳朵,郑子威叮嘱说,“多穿几件,夜里温度低。”
郑文点了点头。让阿苓和嘉木穿到衣服,把帽子也戴上。
招待所的灯光很暗,走进去就像走近了几十年前,这间招待所并不大,屋子的装修都很古老,不过屋内有暖气,倒不至于太冷,甚至可以说的上温暖,几个人把面上的围巾和帽子摘了下来,郑子威一个人走到了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郑文几人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
阿苓有些不懂:“先生,我们为何不去住酒店?”
而且过来的时候还是自驾,为何不乘坐飞机,那样不是更快。
郑文还没回答,郑子威就已经提着行李走了过来,听到阿苓的这句话笑了笑,“酒店?郑苓小姐,那里可不比这个地方安全。”
特别是对于不想暴露踪迹的郑家人来说,酒店那种地方到处都是摄像头,身上稍微带着违规物件都容易露出马脚,他们身上携带的那些东西住在酒店里,太危险了。
郑子威说:“入住已经办好了,一共四间房间,两个人住一间屋子,我和嘉木少爷一间,郑苓小姐和您一间。”
郑文点了点头。
前台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柜台不远处就是上楼的楼梯口,也许是他们这一队深夜来的人太过奇怪,那位小姑娘目光一直落在他们身上,不断地打量着,有些好奇。 毕竟郑文这一行人深夜到来,也不像南来北往的客商,更不像旅客了,大冬天的什么地方都去不成,市区在的那些河流也都结冰了,过去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哪个傻帽会这个季节来格尔木旅游。
楼道有些狭窄,墙面主要是青白亮色,有些地方地墙皮都已经脱落了,上面的吊灯也是用了很久,光亮都不太明亮。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面对面。虽然设施有些老了,不过隔音效果还行,他们没有听见什么不可以听见的声音。
郑文随意要了一间,背着包进去,阿苓跟在后面进了房间,郑子威也跟了进来,他的视线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对郑文说道,“您早点休息。”
郑文点了点头,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郑子威才带着嘉木离开了,他们的房间就在对面,如果发生什么事,也能很快地反应过来。
房间中有两张床,整个设施很简单,没有什么东西,一台老式电视机放在床前的柜台上,不过应该很久没使用过,电视机上面都落了一层灰,旁边还放着一个热水壶和两个茶杯。
阿苓有些嫌弃地看了看桌上的水壶和茶杯,说道,“先生,这里也太简陋了吧,而且,还很脏。”这个水壶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污垢。
郑文把身上的汉剑取了下来,放在柜台上,目光从周围扫过,对着阿苓说,“我们也不是过来度假的,郑子威让我们住在这里肯定有他的原因,先勉强适应适应。”
阿苓只好咽下了口中的不满,她想起来了在小郑家时她自己主动提起要跟着先生过来的。
郑文这才说:“包中有干净的被套。”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她从郑文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掏出两套干净的床单被套,铺在床上,做完这个之后,阿苓掏出毛巾准备去洗漱,幸好这间招待所虽然很简陋,但是房间里还是配备了卫生间的,这让阿苓着实松了一口气。
郑文则坐在床上,抽出了那把汉剑,这把汉剑比起一般的青铜剑轻薄很多,剑身也更为狭窄,剑刃在灯光下能看出来十分锋利,看来这把剑放在小郑家得到了很好的养护。
指腹从剑刃上轻轻擦拭而过,在半晌后,郑文又把剑重新插入了剑鞘,用一层黑布包裹起来,如果有识货的人看见了这把剑就不好了,有眼力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老货,恐怕也会生出不必要的祸端。
在睡觉前,两人都感觉到了一些饥饿,留着之前携带的水吃了一些干饼干,那股饿意才算下去了,察觉到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外面的夜黑的看不见底,风不断地刮着窗户,发生呼呼的声音,雪还在下着。
阿苓有些担忧,这种天气根本上不了山,而且到了冬天大雪天,昆仑山肯定已经封山了,他们到时候怎么过去就成了一个问题。
不过,郑文对于阿苓的担忧只淡淡一笑,说了一句,“会有办法的,已经很晚了,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不过上了床榻后许久,郑文躺在床上,还能听见另一张床榻上不停的翻身声音,估计是睡不着。这对于阿苓来说应该是一次难得的体验,不亚于贵族大小姐下乡体验农民生活,新奇却又不太适应。
郑文闭着眼,对于身旁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作任何反应,其实,她也不太睡得着,也许是因为到了格尔木,她有时候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那个男人在她面前倒下的身影,还有那一句——
阿文,救我。
就像扎在她心口上一样。
屈奭就是有这种威力,如果他难受,也一定让别人难受,他从来不会是让自己受气的人。
翌日醒来时,外面的天还未亮,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钟了,这个季节大约八点多钟太阳才会出来,更别提现在这个大雪天,估计会晚一些。
过了一会儿,阿苓也醒了过来,头发乱成了鸡窝状,眼睑一片青黑色,看得出来昨晚上睡得不好,应该说这两天都睡得不好,前天晚上他们一行人还是在车中过得夜。
郑文已经洗漱好,把剑背在背上后,一身冲锋衣就准备出门,对着阿苓说,“我下去看看,现在还早,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阿苓坐在床上茫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她的话。
郑文走了出去关上房门,楼道中的灯已经开了,一股冷空气弥漫在楼道中,对方的房间房门禁闭,郑文看了一眼就向外走去,下了楼,发现前台并没有人,不过招待所的门却已经开了,对面有几家早餐店,灯已经亮了起来开始营业,在昏黄的灯光下飘出来一阵阵白气。
她正准备出门,就发现昨晚上看见的那个前台小姑娘从对面的早餐店中走了出来,向这边小跑着过来,全身捂得严严实实。
看见郑文还有些惊讶,目光在她眼上的白纱上一掠而过,说道,“起来这么早?”
郑文淡淡说:“睡不着了。”
小姑娘把门合上,错了搓手,脱下大衣才说,“你们外地人过来,是可能会有点水土不服,或者高原反应,缺氧等症状。”
“这种情况下适应一下就好了,或者去我们旅店的对面的药店买一些药。”她一边随意地说话,一边把身上的雪拍掉一些,对着站在一旁的郑文说,“是不是要去吃早餐?对面的那家牦牛骨汤店还不错,在我们当地还挺有名的。你可以去尝一尝。”
郑文说了句谢谢,然后向对面的早餐店走过去,那个小姑娘看着郑文的背影好一会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怪人,才转身回到前台的后面坐着继续追剧。
郑文到了对面的早餐店,推开门进去,就看见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些大老爷们,围坐在一起,年前放着一个瓷盘子,搁着一块饼,然后就是一碗牦牛骨汤,还有一碟小菜。
她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因为知道西北这边人定义的分量大小,郑文特意点了一份小碗的牦牛骨汤,一般店家会自动搭配一块青稞饼还有一碟小菜。
虽说是小碗,可是也是大大的一碗,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几片牛肉飘在上面,还有一些细碎的葱花,下面是粉丝还有一些切片煮烂的萝卜,闻起来很香。
郑文坐在这里喝了几口汤,一边用饼蘸着吃,过了几分钟左右,阿苓他们也赶了过来,推开门后,目光在店里面巡视了一圈后,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郑文后,才松了一口气向这边走过来。
小姑娘的头发还有些乱,看得出来起来的很急,估计是郑文才出门不久,对方就反应了过来。
郑子威没有跟过来,在店子的前台那边点餐,阿苓走到了郑文旁边坐下,唤了一声先生后才对着郑子威那边喊了一声,“哥,我也要一份这个汤。”
然后又看了一眼嘉木,见嘉木点头后,才又加了一句,“嘉木也要这个汤。”
因为店内的人足够多,大老爷们坐在一起,又都是大嗓子,阿苓的这几声倒也不显眼,平平地被淹没在了店内的吵闹声中。
很快,郑子威几个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这个桌子不够坐,其余的四个人只能找了其他的位置坐下。
阿苓率先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从前天出发的那天开始,他们一行人一直在路上,就没喝过热水了,都是矿泉水随意地凑合,昨天在招待所的水壶又太脏了,他们嫌弃地不得了,宁愿在大冬天喝冷水也不愿意用那个水壶。
阿苓和嘉木埋头吃着,郑子威坐在郑文旁边,喝了一口汤才说,“先生,我打听过了,昆山山下好像被封山了,我们要进去估计有点麻烦。”
第130章 西大滩
郑文听到这句话,眉眼不动,手中拿着勺子慢悠悠地喝了几口热乎乎的牦牛骨汤,才说,“这几天下了雪,路不好走才会封路,过几天封天气好一些应该就可以过去了,你先去打听一下市里面的那些登山俱乐部,看能不能找一个熟悉这边山脉地形的向导,最好深入过昆仑山的,趁着这几天天气不好,顺便可以把一些手续给办了。”
郑子威咬了一口青稞饼,蘸着骨汤点点头。
阿苓看了看坐在他们不远处的那几个郑家人,一路上走过来,他们其实也没说几句话,带着属于郑家人独有的缄默,只有郑子威就像一个奇葩一样,简直就是个社交小能手,估计也就对方这口纯粹的东北调子,说起话来也自带了一股平和感,容易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几个人咕噜咕噜把碗中的汤都喝了以后,外面的天渐渐地也都亮了,越来越多的人进来。
这里面人多,坐着也就暖和了许多。
郑文放下了碗筷不久,郑子威几人也呼噜完了一碗粉丝骨汤,里面一点渣都没留下,光洁地像洗过地一样。
阿苓觉得这里的青稞饼好吃,越嚼越香,她摸了摸肚子,觉得还有空间,又让郑子威去打包了几个,准备带回去吃。
“先生,我们下午去干嘛?”阿苓跟在郑文身后,郑子威手中拿着一袋子青稞饼也跟在后面,几个大男人都把自己遮地严严实实的。
“在招待所待着,等消息。”郑文说。
阿苓啊了一声。
几个人快步穿过街道,回到了招待所,之前的那个小姑娘依旧坐在前台,听到门口的动静抬了一下头,见到几人笑着说了一句,“我们这边的牦牛骨汤好喝吧?早上天气冷,喝一碗全身都是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