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瑾言:你方才一直说梦话。】
【贺芸:我都说了什么?】
【翟瑾言:你说,你要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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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懂吗?”翟瑾言站在旁边问,贺芸的表情告诉他贺芸应该能看懂。
“嗯。”贺芸应了一声,这才认真拼读,“骚年你好,当你看到这块石板时,说明你已经与我的王国失之交臂,但身为同道中人,我也不能对你见死不救,以此为坐标,往东南方向走十米,有出口。”
中二先祖还好心地标注了北!
“走吧,我们可以出去了。”贺芸无力地站起身,一点也不想再看到关于这位中二先祖的任何留言。
“一、二、三……”贺芸用脚步量了大概十米,发现正好站到石壁边上,便蹲下来,在四周检查了一番,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开关。
“难道不对?”贺芸锁紧眉头,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走的方向应该没错啊?
“如果不在地面,那就应该是在上面。”翟瑾言走上来将贺芸脚边的位置又检查了一遍,抬头看向头顶。
两人头顶有一个十分显眼的钟乳石锥。
“你这么一说,这个石锥跟其他的比起来好像不一样。”贺芸仰头说。
“退开一些!”翟瑾言让贺芸退后,自己走到沙堆里捡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拽在手里,用力地朝着石锥的根部抛去。
长剑卡进石缝中,随即整个沙堆顶部又开始震动起来,不断有黄沙漏下,翟瑾言赶紧回身,再一次将贺芸护到自己的袖子下面,拉着她挨着石壁躲起来。
轰隆声带着一串铁链滑动的声音,待震动停止,黄沙沉下,贺芸从翟瑾言的怀里探出脑袋来,才看到方才头顶的钟乳石早在地上摔成了几截,钟乳石的地方有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从洞口处垂下来一挂铁链焊接而成的挂梯。
“这位先祖可真是个人才!”贺芸忍不住又将中二先祖鄙视了一遍,才从翟瑾言怀里出来,拍拍身上的沙尘,“走吧,但愿爬上去之后不需要再破解什么机关了。”
翟瑾言扫了一眼贺芸的背影,走上前,用力拽了拽悬梯,侧开身子,“你先上。”
贺芸知道翟瑾言这是君子风范,也不与他客气,先上了梯子,翟瑾言一直在下面为她拽紧悬梯,以免悬梯摇晃不停。
贺芸的身体本就虚弱,跟着跑了一天,再加上方才又摔下沙坑,又累又疼,几乎是咬着牙才爬了上去,好在洞上面是一片草地,贺芸直接瘫倒在地上,还不忘朝下面喊:“上来吧,应该没有危险。”
翟瑾言伸手拽住悬梯,借着轻功,几下就爬了上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精神?”贺芸躺在地上,无力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翟瑾言,“我再也不想来这个鬼地方了,也再也不想看到帕夏的这位先祖了。”
翟瑾言没有搭言,只是静静走到贺芸身侧蹲下。
“干嘛?”贺芸诧异地问。
“背你回去。”翟瑾言平静地说。
贺芸愣了一下,赶紧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撑起身,趴到翟瑾言背上,翟瑾言伸出双手托住贺芸的腿,起身离开。
贺芸懒懒地趴在翟瑾言的背上,一来是没有力气,二来,是有点贪恋这种感觉。
先前翟瑾言背自己过石柱的时候,贺芸还未曾有这种感觉,此时无力地贴在他的后背上,竟又勾起对哥哥的回忆。
“你知道怎么走吗?”贺芸懒懒地说,“如果我们能有一盏油灯就好了。”
翟瑾言沉默不语,脚步却没有任何停留。
“你能辨别方向吗?”贺芸又问,“在森林里迷路,可以看树枝的长势,枝叶茂密的那一面便是南面!”
“闭嘴!”翟瑾言忽然轻喝道。
贺芸委屈地咬咬嘴唇,只好闭嘴不再作声,天知道,她心里有多委屈,她不过是想念哥哥,想多听翟瑾言跟自己说几句话罢了,谁知道翟瑾言竟然这么冷漠,完全没有哥哥的感觉。
同样,翟瑾言也觉得难受,贺芸说话时的热气尽数打在他的颈窝,宛如致命的毒药,叫人迷失。
寂静的林子里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空气中裹着浓浓的水汽蒸发后的温热气息,贺芸的耳边只有翟瑾言果断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的,不紧不慢,十分有规律,催人入梦。
后来,贺芸就在翟瑾言的肩上睡着了,再醒来时,赫然发现两人已经快到军营门口了。
“你背着我一路走回来的?”贺芸微微支起身子,将头越过翟瑾言的肩膀问还在步行的人,“从兰城走回来,还得穿越沙漠,你……”
“出口离我们的营帐并不远。”翟瑾言平静地说着,脸不红,气不喘,当真看不出来剧烈运动的样子。
贺芸眨眨眼,稍稍动了动,“你放我下来吧。”
即便翟瑾言说不远,贺芸也猜到至少有十几里路,他一路背着自己,就算不重,姿势也麻了。
翟瑾言并没有打算放下贺芸,反倒是紧了紧手,“你是不是病了?”
“嗯?有吗?”贺芸抬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摸出什么名堂,便又伸手探了探翟瑾言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似乎没发烧,就是觉得喉咙干痒,可能有点生病,但应该不会是什么大病,不用担心。”
贺芸自言自语,完全没有注意到翟瑾言的脚步声没有了。
翟瑾言在贺芸贴上自己额头的那一下,便怔在了原地。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贺芸重新趴下来,贴在翟瑾言的肩头问。
翟瑾言这才缓缓回神,继续抬脚朝军营走。
“你方才睡着的时候说梦话了,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
贺芸立马紧张地抬头盯着翟瑾言的侧脸,“我都说了什么?”
翟瑾言感受到了背上人的紧张,微微沉默后,轻声道:“你说,你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