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修然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一旁的医馆。
虽然他对里面的那个陆家女没有什么企图,但是若是能交好一番倒也未尝不可。听闻这位虽然是个旁支,身家却很是丰厚。
虽然不能收为己用,但是若是能说的上话,也许以后未必派不上用途。
贺子贤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家中晚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便不献丑了。”
见封修然没有刨根问底,想着对方果然只是随口一说,心中到底又生出了几分的不喜。
虽然听闻这位殿下素来“礼贤下士”,酷爱“交朋友”,但是这种颇有几分雁过拔毛的做派实在有些让人看不上眼。
“相逢即是有缘,若是公子不嫌弃,今晚贺某做东,还望公子赏光。”
封修然见贺子贤并没有让他见见那位陆姑娘的意思,心中虽然有些许不满,但是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与贺子贤定下了晚上的酒席。然后便带着护卫先行离去了。
贺子贤站在原地目送封修然的身影消失在街尾,然后才转身进了医馆。却看到陆欣然已经收拾妥当在等着他了。
贺子贤顿时一笑:“要的东西可置办齐了?”
陆欣然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那便走吧。”
在这里闹出了这么一场事端之后,陆欣然心里也有些别扭,匆匆跟掌柜交代好送货的时间之后,便跟着贺子贤离开了医馆。
路上也跟贺子贤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贺子贤听完之后微微皱眉看了小桃一眼,但是想着这是外甥女的人,倒也没有做太多的表示。听到陆欣然说那几个人应该就是来找封宸的人的时候,贺子贤脸上的神色沉了沉。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冲着那位来的,那倒是有些麻烦了。”
为什么?
陆欣然有些不天明白贺子贤的意思。
贺子贤见状,耐心的解释道:“这些草原来的汉子行事向来莽撞直率,且有些一根筋。若是他们认定了那位公子就在我们这边,这一路都会派人紧盯着我们不放。”
陆欣然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了贺子贤未尽之意。
若是以往的情况下,就算让这些人盯着也没什么,只是这一次定王和他的护卫受伤都十分的严重。定王本身的伤势已经不适宜移动了,而初一至今还未彻底的清醒过来。
如果没有回京这件事,陆欣然借着查账的理由倒也可以在兴城多停留一阵子,也足以把事情应付过去。但是眼看着圣武帝的寿辰就要到了,今年又明旨让她回京,在时间上就不能耽误了。
带着两个重伤之人,还要不露痕迹,难度确实有些高。
“爹爹那边是个什么情况。”陆欣然看向了贺子贤。
她知道她爹给小舅舅写了一封信,也知道跟兴城的这个拍卖会有关,但是也许是因为怕人截了信,陆明萧在信里并没有写的太明白,又因着后面发生的事情,贺子贤也没机会找陆欣然详谈,因此她还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贺子贤摇了摇头,声音几不可闻:“不知道,左右明日就是拍卖会最后一天了。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陆欣然点了点头。
这话说的没错。
无论她爹有什么不能直说的苦衷,明日就是拍卖会最后一日,事情总归是要有个结束的。到时候自然会知道她爹让她们注意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
陆欣然还是有些在意。
这几年她没怎么回京,也没怎么去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是她爹写信也要开始有所避忌了。难不成那位连陆家都开始防备了吗。
贺子贤一侧头就看到身旁神情低落的陆欣然,顿时笑了起来:“小小年纪瞎想些什么。”
“只是有些想念娘亲她们了。”陆欣然摇了摇头,并没有把她的担忧说出来。
“今天晚上我把谢达留给你,务必注意安全。”
贺子贤有些担心的看着陆欣然。
他自然是相信这个外甥女的手段和脑子的,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她又要如何跟家中的长辈有所交代。
而且……便是不看着那些长辈的面子上,便是从他自己这方面来说,他也是不愿意看到喜欢的晚辈受到伤害。
陆欣然笑了笑:“无事,在我大历的土地上,难不成我还能让几个外人欺负了去。”
想了想封修然的为人,陆欣然又叮嘱了一句:“倒是你要更加小心一些,这位公子最擅于套话和送人情了。”
言谈之间,鄙夷和不满丝毫没有掩饰。
贺子贤看了陆欣然一眼。
再度确认他这个外甥女确实不待见这位三殿下。
不过想到导致她要去晚空山的那件事,贺子贤倒也是能理解陆欣然的心情。
任是谁收到这种无妄之灾只怕都很难做个大度的人。尤其他这个外甥女,向来是个不记仇的性子,有仇当场就报了,报不了的仇恨只会在心中翻着倍的往上涨。
“我省得。”
二人一路说着话,一路逛回了居住的院子。
因着医馆之前的那一闹,这一路倒也是有很多人知道了这是个大家闺秀,虽然好奇这位闺秀如此不拘小节的在路上走着,而不是乘车,但是看到对方被惟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脸也就明白了。
回到府里,贺子贤一方面让陆欣然先带着丫头下去休息,另一方面使人叫来了谢达。把晚上院子的护卫事宜全部交给了他。
虽然没有明着说些什么,但是那副严审的态度也让谢达心中有所了悟,自然更加的上心了。
…………
陆欣然带着小桃回到了院子里,转身看了看一脸笑容的小桃,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忍了下来并没有开口。待进了她住的屋子,方才看着小桃,淡淡开口。
“小桃,你可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