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摆明了就是在挑衅啊。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最上方的包房。她知道今天那个房间是有人在的。后面的这个价格就是从那间房里传出来的。
在她的印象中,那个房间好像从来没有开启过。
不动声色的又看了身旁默默站立的少年,女子轻轻的咬了咬唇。
当铺有当铺的规矩,既然客人给出了价钱,那这价钱就必然要挂出去。
罢了罢了,左右她也就是个拿人钱财,替人做事的小人物,便是今日真的惹出什么麻烦来,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想通了这点,女子笑盈盈的敲了敲摆在台上的小金锣。
锣声响起,喧嚣的室内渐渐恢复了安静。
“贵客出价,两万零一两。”
封修然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出价。或者说,他没想到会有人踩着他的脸面跟他抢人。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只是看了看旁边喝茶的贺子贤,勉强压了压心头窜起来的火。
被人踩了脸面固然让人恼怒,但是与面前的这个比起来,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罢了,既然有人肯出这份高价,想来自然会对这位郎君高看几分,想必郎君以后的状况也会好些。”封修然忍下了心头的恼怒,挤出满脸的笑容。
贺子贤闻言爽朗的笑了起来:“三公子高义。”
封修然闻言顿时觉得先前发生的事情也算不上什么了。用一个可能是昆仑的人换贺家的好感。这买卖还是值得的,尤其是那人到底是不是雪山的昆仑族人还不好说。
贺子贤抬起茶杯敬了敬封修然,心里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种明目张胆打人脸的事情跟他家的外甥女脱不开关系。 虽然不知道陆欣然是如何进到的当铺的,但是贺子贤的想起曾经夏阳那边也是送来过请帖的,便猜测或许陆欣然是用夏阳的请帖送来的。
只是眼下封修然在身边,他倒是不好去寻那丫头了,只希望她能聪明点,不要被身边的这位抓着痕迹。不然的话,以这位的小心眼,只怕以后要惹出麻烦的。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也足够贺子贤认清封修然睚眦必报的心性了。心里鄙夷的同时也在暗暗提醒自己回去一定要跟陆欣然好好的说说,以后离这人远一些。
陆欣然让翠喜将银票递了出去,同时让人将这个少年重新装扮一下,送到城外。而翠喜已经让人在城外接应了。待到出了当铺,便极难再寻到少年的踪迹了。
身边曾经跟封修然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陆欣然太知道他的性格了。今日被她如此这般的打了脸,心中还不定如何的记恨她呢。为了日后的安全,自然要把首尾清理干净。
想到封修然此时心里憋屈的感觉,陆欣然惬意的喝了一口小桃递过来的茶。只觉得浑身通畅,心情极佳。
“姑……公子,尝尝这个蜜果子。”小桃刚开口喊了一个字,便想到几人目前的装扮,连忙改了称呼,同时把手里拿着的糕点送到了陆欣然的嘴边。
“晚点让人多准备点,留着明日路上吃。”陆欣然心情极好。
“是。”小桃笑嘻嘻的应着,一双杏眼娇俏可爱。
主仆两人在吃东西的时候,少年已经被当铺里的人带到了后面,重新换了身衣服,并且按照客人的要求重新做了一番装扮。
待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方才那个样貌惊艳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模样普通,略显清秀的少年郎。
看着铜镜中的陌生的人影,少年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错愕。
给他收拾的人低头整理衣服的时候刚好从铜镜里看到了少年的表情,不由得说了一句:“有这玄铁链子在,你便没有能耐走脱出去,倒不如顺其自然也许另有一番机遇。况且看这位客人的打算,倒是对你也有几分在意,也许以后也不见得就如何。”
当铺是开门做生意的,只要客人拿得出银子,自然能得到想要的服务。
方才前面叫价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想来也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个人,也许两个客人之间本就有旧怨,这个时候若是处理不好,往往是他们这些人遭受池鱼之灾。
但是方才拍下这小子的客人另外吩咐了要给少年重新做一番打扮 ,能这般细心的人,想来也坏不到哪去。也许这小子还真的就因祸得福了呢。
少年依旧沉默,只是任当铺的人对他进行装扮。只是心里的想法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前面的陆欣然依旧靠在软垫下,看着外面的高台上。在方才的少年下去之后,便有人重新抬上来了一口白玉打造的箱子。陆欣然注意到在箱子抬上来之后,外面大厅四周仿佛也多了一些人。
重头戏终于来了。
在兴城停了这么几天,也许为的就是接下来的这件东西。陆欣然一眼不错的看着外面忙着布置的人,心里却想着贺子贤和此时与小舅舅在一起的封修然。
她知道父亲曾经从边关给贺子贤递过一封信,之后车队便改道来了兴城,在这里停了这么几天。能让父亲这么在意的东西,小舅舅肯定是要拿下的。
可是现在封修然也在这里。他是为什么来的呢?
也是为了这个东西吗?
陆欣然突然开始好奇今年这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宝贝,压箱底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公子。”
翠喜从外面走进了房间,向着陆欣然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将少年安置妥当了,陆欣然扯了扯嘴角,目光依旧盯着高台中间的白玉箱子,手指把玩着手中白玉雕成的玉兰花。
“去找几个眼生的人过来。在外面候命。”
“是。”翠喜从不质疑陆欣然的命令,转身便离开了包房。
小桃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看着陆欣然,眼底闪着崇拜的光芒。
她家姑娘现在这副模样好帅气哦。
“小桃”陆欣然突然笑了起来,轻声问道“你做过劫匪吗?”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