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念妤的话戛然而止,随即捻了袖子挡住自己的嘴巴。“怎么了?”
薛小花凑近,一双大眼睛盯着孔念妤看。
她知道孔念妤刚刚一定是咬了自己舌头,偏这孔小姐碍于面子,此刻一双眼睛通红,看样子咬的不轻。
见她问话,孔念妤也没吭声,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是咬到舌头了吗?”
薛小花故意问了一句,而后又自言自语道:“也是,刚刚孔小姐都说了,憨货才会咬到自己舌头,孔小姐如此聪慧,怎么能咬到自己的舌头呢,你说是吧以洵哥哥?”
孔念妤听了这话更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此刻不不甘的瞪了一眼孔念妤,还想开口说话,哪里知道张嘴却是“嘶~”了一声。
这更是让孔念妤又羞又恼了。
干脆甩袖离开。
萧以洵看到这一幕不禁抿嘴一笑。
这小丫头当真是可爱极了,明明逗弄了别人,却是一副无辜的模样,自己没吃亏半点,到让旁人吃了哑巴亏。
这就像上次一样,这小丫头果然是不简单的。
见着孔念妤被自己气走,薛小花歪着闹到看着萧以洵问:“以洵哥哥,你怎么都这么厉害?每日回去,夜里都是背书到几时?是到未时吗?”
这小丫头认真的模样让萧以洵更加心里欢喜了一些,只是如实道:“我每日戌时念完书,亥时睡,卯时复醒,不曾背书到未时。”
说罢,眼睛仔细盯着面前的小人儿,末了一手撩起自己的衣袖,轻轻替薛小花擦嘴角的口水。
被萧以洵这么突如其来的触碰,倒让薛小花吓了一跳,她忙不迭的往后退了一步问:“怎、怎么了?”
“许是药撒的有点多,你流口水了。”
萧以洵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样做有些不妥,此刻面颊微红。
“流口水了?”
薛小花有些惊讶,忙用手背擦拭,却见着萧以洵冲着她轻笑,她立马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粗鲁了,赶忙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皱巴巴的帕子,轻轻擦拭。
这幅模样让萧以洵见着更加觉得可爱了,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你不必这样拘谨,更无须学孔家小姐,你就是你,就这般淳朴自然,我瞧着便是最好的。”
“真的呀?”
薛小花当然不想跟孔念妤那样走路夹着腿像个鹌鹑似的,也不想事事咬文嚼字,反倒喜欢与她家阿娘那般洒脱自在。
所以萧以洵能这样讲,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你不嫌弃我做事粗俗不堪么?”
“不嫌,反倒觉得这样挺好。”
薛小花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都快要被融化了,她觉得她这以洵哥哥,真的是这世界上顶好的人了。
“以洵哥哥。”
薛小花甜甜的喊了一句,萧以洵低头看着薛小花,眼前的小丫头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乖巧可爱极了。
“谢谢你刚刚说的话。”
薛小花说完,扑上去抱了一下萧以洵,脸上写满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然而萧以洵的脸却涨的更红了。
“男女……”
“男女授受不亲对不对?”
薛小花歪着脑袋看着萧以洵,轻声道:“可是你是我的以洵哥哥,比我大哥还好的以洵哥哥哦……”
萧以洵顿时一愣,看来这小丫头是真的拿他当哥哥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某个地方既感到满足,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薛小花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她觉得自己的舌头真的好了不少,一想到她的以洵哥哥竟然为了给她拿药不惜跑回去一趟,心里就暖暖的。
哪里像她的大哥那般,成日就知道取笑她欺负她,所以说,还是以洵哥哥最好了。
只是薛小花不知道的是,就在学堂的围墙上,静静地站着一抹黑色的身影。那身影瞧见薛小花蹦蹦跳跳的模样,忍不住扬嘴一笑,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小丫头,当真是有意思。”
而就在他的另一只手里,正拎着一个女娃娃,那女娃娃神情镇定,既不哭也不恼,让他很是满意。
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围墙之上。
白文静回到家里只是打了个盹,就听到屋外传来了动静。
起身出了房门,就见着薛长安几人回来了。
太阳还没下山,薛长安却已经回来,这让白文静有些惊讶,毕竟自从弄了这火锅楼,薛长安可谓是成了工作狂一般,倒让她成日里闲下来了。
白文静随即问:“我饭还没准备,只是将面和了发了,晚些时候准备煮点稀粥跟包子一起吃。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嫂子呢?”
薛长安将门掩上,走到她身边道:“我琢磨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就光顾着铺子的生意,冷落了你。”
白文静挑挑眉不以为然。
说是冷落,其实有时候她倒觉得是清净。
几个下家伙都上了学堂,薛长安也去了火锅楼,这屋子里如今转前转后,也就她孤身一人,的确是落得清净自在。
当然了,比起之前一家人安安分分过日子,这日子的确有些寡淡无味,但这样的日子,却是她并不排斥的。
“怎么突然这样说呢?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妥。”
白文静得语气神情颇为淡然,这让薛长安心中一阵惊慌。
要知道早些年他不在家的时候,再回来他家娘子对他就不冷不热的,如今他忙着火锅楼的生意,娘子又是这般不冷不热。
他心里一下子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莫不是他为了赚银子,失去了为人夫的意义?
所以薛长安赶忙又道:“那、我不在家的时候,娘子可有想我?”
白文静瞬间理解到了薛长安的意思,耐心道:“自然是有想的,每日我都会出去转一圈,回回都要路过火锅楼看一眼,有时候瞧见相公在算账,有时候瞧见相公在招待客人,我家相公,是这世间难得的男子汉。”
“你真是这么想的?”
薛长安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唯恐白文静将他放在可有可无的地方,这样岂不是让人伤透了心?
“嗯,自然是这般想的,相公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样问?”
时至今日,白文静就算是猜到了,也只能佯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