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麦麦的妈妈。”方婶道。
谷粱毅愣了愣:“麦麦她妈妈?”考虑了下乔麦麦的年龄,他追问:“那,麦麦是几月份出生的?”
方婶:“六月。六月二十四号。”
谷粱毅:“……那她,是她妈妈亲生的吧?”
这话搞得方婶有些不乐意了。
即便她很尊重谷粱老将军,但是,她也很疼爱乔麦麦。
“老将军。”方婶道:“就算您家孙儿不是亲生的,却也不能怀疑我们麦麦是不是她妈妈亲生的呀。”
谷粱毅也知道,自己那话问得唐突了。
而且,乔麦麦的生日,其实他是已经知道了的。
早些时候,他就特意问过麦麦的生辰。想着到时候给小丫头过生日。
只不过刚才的背影实在是太像记忆中的儿媳了。他有些不死心,才又确认一遍。
依着乔麦麦出生的年月日来算。她妈妈怀着她的时候,谷粱家的儿子儿媳都还没有离婚。
……那么,刚才的背影,应该就不是她了。
原来不是她。
可惜不是她。
毕竟是当做亲生女儿来疼爱过的。
大概是日日夜夜想着她,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所以才会认错了吧。
谷粱毅失魂落魄地捡起食盒。看看上面有了灰尘,喃喃自语:“脏了就是脏了。不能再要了。”
他步履踉跄地把食盒扔到了旁边垃圾桶:“我给麦麦另外再拿一盒干净的过来。等下再来。”
说罢,低着头慢吞吞往自家走。
方婶看着老将军怅然离去的苍老身影,也很不忍心。
她还想着,等会儿把事情和老太太,也就是顾书敏说一声。
结果一回去就忙着做家务。不多会儿,方婶就把这事儿给抛诸脑后,忘了。
·
沈玉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回家的路上,就被人被蒙头带走打了一顿。
她伤得不算轻。
头发掉了一大块,像斑秃似的露出一大片头皮。鼻青脸肿,流着鼻血。手关节和脚关节都肿了,在一抽一抽地疼着。
神奇的是。
那些人下手虽重,让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疼痛。可她关节骨头都没事。忍着疼痛的话,还能走路。
沈玉静打沈祥磊电话。
没人接。
八成沈祥磊还在某个温柔乡里厮混着。
再打程宝新电话……
也是没人接。
要知道,以前一看到来电人是她,程宝新就会迅速接起。
从来没有过今天这种状况。
沈玉静只能恨恨地拖着疼痛万分的身体,一步一挪地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女民警都认得她了。
“啊你。”女民警说:“前段时间把人小姑娘推到水里面的那个女人?”
沈玉静的鼻子还在流血,那纸巾捂着鼻子说:“不是我推下去的。”又愤愤然:“我才比她大几个月而已。凭什么叫她小姑娘,我就成了女人!”
女民警笑笑:“你雇人推小姑娘下去,和你亲手推下去,区别好像不是太大。终归是你搞起来的事儿吧?”
旁边一个男民警听不下去了,戳戳女民警:“你别乱说话。当心有人拿了你的话来说事儿,给你小鞋穿。”
女民警翻了个白眼,低声和同事说:“我就看不惯这姓沈的做的那些破事情。人家乔麦麦怎么惹了她了?哦,长得漂亮弹琴弹得好成绩又棒,就活该被她害?还有没有天理了。”
派出所的民警们都认识乔麦麦。
首先认识她,是因为被推落水的事件。
虽说这案子从头到尾都有上面的人在明里暗里帮忙。
但是,证据是实打实真的。
大家查来查去,最后发现沈玉静雇了人推乔麦麦。
而且这俩还是继姐继妹的关系。
民警们都非常同情乔麦麦。
毕竟在外面的传言里,乔麦麦是个“大姐大”“打人不眨眼的角儿”。而沈玉静是“受欺负娇弱小白花”。
结果倒好。
派出所这边分明查出来,乔麦麦才是那个受欺负的。而沈玉静,则是下黑手的“恶毒继姐”。
这种谣传与事实的反差,让民警们记住了这一对姐妹。
后来的比心视频,则进一步加深了民警们对乔麦麦的印象。
何学神可是全岍市人都认识的。
除夕那天何学神对乔麦麦比心的视频,火遍了全国。
更何况岍市这边?
对于收服了何学神的小姑娘,大家都抱着好奇的心去搜了搜她。
结果好家伙,人小姑娘那琴弹得是真好。
——别说什么卧啊坐啊的箜篌,大家心里那就是琴的一种。
而且她不光琴弹得好,人也是真漂亮。
听说还是学霸。
岍市一中的学生告诉大家,乔麦麦可是年级前二十的水准。
而沈玉静,则是因为课堂上顶撞老师,一言不合就不参加考试了。很显然,对待学习方面,谁认真谁敷衍,一目了然。
如今在派出所里。
面对着哭哭啼啼的沈玉静,大家都报了十二万分的怀疑。
“你是说。乔麦麦雇凶,打你?”女民警抬手戳着笔录单子,问。
沈玉静擦擦鼻血,冷冷抬眼:“听你这语气,你是觉得我在骗你吗。”
女民警:“倒也不是觉得你骗人。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恶之人,却也不能无缘无故冤枉好人。请问当时旁边有人可以作证吗?或者,你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确实是她做的?”
这话说得没错。
可,沈玉静是真的没有证据。
一来她当时被蒙了面,根本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是男是女。
二来,她被拖上车的地方和被丢下来的地方是同一个地点。
那里有点偏僻,没有监控,路过的行人也很少。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了,而且身体上确确实实留下伤痛,她甚至怀疑自己没经历过那一幕。
而且对方动作十分迅速干练,前前后后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事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劫到什么地方挨的揍。连“案发现场”都提供不出来。
沈玉静一再强调自己被打了。
民警们依法走正规程序,让她提供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然而她也确实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会反反复复说:“是乔麦麦雇人打的我!”
民警们没辙,最后只能依照程序录完口供,让她离开。
走出派出所后,沈玉静越想越不甘心。
她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结果,沈祥磊和程宝新,都还是没有任何的回音。
沈玉静怒了,直接跑到医院:“我要做伤情鉴定!”
医院接待人员:“请您出示一下办案单位开具的伤情鉴定委托书。”
“什么委托书?”
“就是办案单位开具的伤情鉴定委托书。”接待人员很有礼貌地说:“如果没有委托书,我们只能走正常程序,让您入院看病。而不是走伤情鉴定的程序。”
沈玉静是真的拿不出来这种东西。
身上疼得厉害。她银牙咬碎,气道:“那就先挂号看病吧。”
拍片过程,花费了她大量的私房钱。检查后,骨骼没出问题,医生给她开了药,让她回家养伤。
可沈玉静坚持着要住院。
——那乔麦麦不就是落水后住院来博取同情的吗?
凭什么她不行。
她可以让其他人变得更同情她。而不是那个死丫头。
现在医院病房有空位。而且,病人坚持说自己撑不到回家,死活不肯离去,很耽误了后面病人的看病时间。
医生无奈之下,只能先给她开了住院单。
沈玉静便来到住院处,安心地住了下来。又拍了病房的照片,发朋友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