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某在小姐眼中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哪里配和小姐谈交易？”凌萧冷笑了一声。
“妄自菲薄。”月鸿影站起身来，走得离凌萧近了一些，“我有本事让你的学生们都留在魔都。”
凌萧缓缓眯起了眼睛。
这着实是一个令人心动的条件，学生们若是有机会就在魔都，日后定然是前程似锦，无论如何也比一辈子困在荒域那样封闭贫瘠的地方要好，凌萧身为老师，自然是愿意看到学生们更好的发展。
“月小姐的条件是什么？”他沉声问道。
月鸿影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药瓶交到了凌萧的手中，“将这药用在夜北月的身上。”
凌萧猛的抬眼，“你做梦！”
他忽然明白了魔都城主府的千金小姐为何专程派人将自己带到府中，为何耐着性子费着时间同自己一点一点的谈判，原来是因为夜北月。
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位月小姐之间有什么交集了，她心仪叶惑，那么夜北月就是她的绊脚石，想必是她查到了自己与夜北月关系匪浅，便想通过自己的手来除掉夜北月。
凌萧双拳握紧，让他去杀夜北月？不可能！
“急什么。”月鸿影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轻轻笑了笑说道，“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是什么？”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目光之中透着凶狠。
“你喜欢她，对么？”月鸿影没有急着回答，唇角笑意不减，开口问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偏题了的问题。
凌萧皱眉不语，月鸿影既然问出了这句话就说明她定然已经查了自己的底，她心中明知道答案，不需要回答。
“这药不会伤她性命，反而能帮你得到她。”月鸿影原本也没想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你！”凌萧双眼之中凶光毕露，话已至此他自然听得明白这药瓶之中装的是什么药。
媚药，竟是这般肮脏龌龊的药！
他紧紧咬牙，“你做梦！”一字一顿的将刚刚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怎么，不喜欢？”月鸿影一声冷笑，“觉得这手段又赃又下流？”
凌萧不语，只是双拳握得更紧。
“的确下流。”月鸿影点了点头，“只不过，不用这样的手段，你永远都得不到她。”她俯下身，又凑的近了一些，声音清冷。
“即便得不到，我也绝不用这样的手段。”凌萧尽力向后仰头，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避开月鸿影一般，可惜他脑后的已经是椅背，再怎么躲避二人也离得很近。
“不仅得不到，甚至见不到了。”月鸿影毫不气馁，添油加醋的说道，“比赛结束她便会离开魔都，她并非魔族之人，一辈子都不会再回魔界。”
“你以为你在她心里是什么？一个没什么用处修为浅薄的老师？还是一个曾经并肩而立的朋友？”
“是什么都无所谓。”凌萧轻声说道。
没错，是什么都无所谓，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自己有本事有资格和夜北月并肩而立，她强大又耀眼，生来便该夺走所有人艳羡的目光。
至于自己，只要能在她的心里有一个位置就很好了，哪怕觉得自己是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废物也无所谓。
“你觉得是什么都无所谓，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她凭什么会记住你？”月鸿影几乎是贴在了凌萧的耳边，笑意不减，轻声说道。
凌萧猛的瞪大了双眼，月鸿影的话仿佛是一把尖刀，猛的刺中了他的心口，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可以接受自己在夜北月的心中只占那么一点点，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位置，可是他不能接受被她彻头彻尾的遗忘，他别无所求，只求她在离开魔界之后还能记得自己是谁。
可是，凭什么？
别说是他，就算是皇学院，整个荒域，甚至是魔界，在她的心中都不过是一个过客，她在魔界之中遇到过那么多的事情，相比之下，自己算的了什么，凭什么被她记住？
凌萧忽然怕了。
月鸿影的目光似是能将他的心思瞬间看穿，片刻后便看出了他心中的变化，“你怕了。”她轻声说道。
“你……”凌萧深吸了一口气，拼命的稳住自己的心思，可是他做不到。
“她离开魔界，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啊？”月鸿影在烈火之上又浇了一碗油。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凌萧的眼睛眯了起来，双唇紧抿，在月鸿影的眼中，他的心理防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怎么不会呢？”月鸿影笑容清浅，仿佛是淬着毒药的尖刀，正在寻找着机会在凌萧的心上再捅一刀。
“住口！”凌萧低声喝道。
月鸿影将刚刚被凌萧碰到一旁的药瓶捡了起来，重新摆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你就要被她彻底忘记了。”
“不！”凌萧咬紧牙关喝道。
“为什么？”月鸿影眯了眯眼睛，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绝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凌萧瞪大双眼厉声说道。
“就因为它无耻？”月鸿影嗤笑了一声，“你甚至连让她记住你的勇气都没有，真是个懦夫！”她的声音忽然尖利了起来。
“活该你在她的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你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月鸿影抬手指向他，声音冰冷。
凌萧闭上双眼，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之上，面上复杂的神情令月鸿影忽然有些看不懂。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让她忘了你么？”月鸿影耐着最后的性子，沉声问道。
凌萧只是静静地靠着，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月鸿影彻底耗光了最后的耐心，将药瓶收了起来，走近凌萧，抬手一掌切向他的后颈。
月鸿影的修为着实在凌萧之上，一掌之下他便昏了过去。
“废物。”月鸿影冷冷说道，随后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了几次后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添香。”月鸿影扬声唤道。
“小姐。”粉衣侍女走进门来，抬眼便看到了昏死过去的凌萧，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些许惊讶。
“带下去，屋内填香。”月鸿影冷声吩咐道。
“小姐，一定要这样么？”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添香神情之中第一次出现了些许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