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丞相府的那次对谈,他每一句都仿佛话里有话,有些我想明白了,有些直到现在我也不太明白。我始终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夜九歌道,“有时候明明觉得自己懂了,可随后他的所作所为,又似乎根本不是那样。”
“这个人不是小心一点就能行的。”楚洛玄也不禁感叹,“我经商多年识人众多,却始终看不透他。他明明是有意偏向晋王,可又点名让萧大人送嫁……”
夜九歌冷冷道:“这哪里是送嫁,这分明就是送人质!”
“就算是送人质,我也必须要去啊,否则晋王如何能够安全归来?”萧顾北神色复杂,“九歌,你今天的确是太冲动了。皇上面前,国宴之上,居然直接反对皇上的旨意,太不应该了。”
夜九歌气愤道:“皇上分明就是故意的,在众人面前直言你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要说给大炎的两位听的吗?”
“即便如此,我们也只能认了。”萧顾北正色道,“咱们都不知道欢欢说了多少,但看皇上今日,分明是已经心中有数,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旨意我们都只能听从,否则便是违抗圣旨,违抗皇命。到时候,随便离王挑拨几句,皇上便有足够的理由问罪,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们才是真的完了。送嫁也未必就是死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顾北说的对。”一直旁观的夜宸忽然插嘴道,“歌儿,你一向冷静自持,应该明白说多错多的道理。只要不是死局,就还有扳回来的机会。但你当时若真的直言了,离王必不会放过这机会,皇上也必定会问罪,那才是真的来不及。”
不知想到什么,夜宸又添了一句:“我看那个祁成宥,也未必就是要对付我们,他也许还有别的目的不方便直言。”
夜九歌想起当时她看自己的目光,心中一寒:“他绝非善类!”
萧顾北看她神色确实不对,拉她出了书房,走到一旁的小花园:“九歌,你真的没事吗?”
“当然有事!”
萧顾北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是指这个。九歌,你今天反应过激了。”
“我……”夜九歌一时语塞。
萧顾北却笑了笑:“我很高兴,你对我的事如此上心。”
夜九歌道:“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浪迹江湖,隐姓埋名的过安稳生活。可如今,我们却为了未来的安稳,把自己现在的生活折腾成这个样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涉入其中,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们就该离开京城,你不要做官,我也不要做什么丞相府的大小姐,我们直接找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安安静静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萧顾北静静听着夜九歌描画他们的未来,笑了:“可我知道你还有放不下的东西,而我,并不愿意让你以现在这样的姿态和我隐居。九歌,你想保护的东西很多,丞相府晋王府,甚至所有对你好的人和你有私交的人,你都不想他们出意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