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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舍的扑进他怀中,小脑袋瓜在他胸-膛上眷恋地蹭了蹭,弯眸甜甜,“没关系,我不过是跟殿下开玩笑,我不需要星星,有殿下便好。”
  凌容与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眸中墨色沉沉,捧起她的脸,吻如羽羽般温柔的落了下去。
  掠过眼睫,一路而下,再到清甜柔.软的嘴唇,轻.柔.允.咬。
  不带任何遐想,温柔而纯粹。
  少年清冽的气味弥漫唇间,温柔却又不失霸道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盛欢晶莹白.嫩的耳根悄然染上一抹胭红,红着脸回吻他,温热与之翩然,任他于口中肆虐施为。
  吻比往常温柔却也比以往更加地绵长悱恻,缱绻甜蜜。
  直到小娇儿的舌根都觉得酸了,才抬手捶了捶少年,娇糯糯的抗议轻哼。
  凌容与轻笑,气息微乱,唇与唇分开之后,粗粝的指腹温柔的抹去她唇边水渍。
  “孤会尽快安排你与永安侯见面。”他心满意足地抱着爱人,鼻尖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清甜。
  凌容与言出必行,答应盛欢的事绝对说到做到。
  虽然在这敏.感的时间安排太子妃与罪臣永安侯见面,的确有些麻烦,可盛欢却是当年真假千金换互中最大的受害者。
  她想与始作俑者见上一面,想问清楚当年的事倒也不难理解。
  景成帝听完凌容与的一番说词,立刻就准许他带着太子妃前往大理寺探监。
  盛欢不止自己去,她还召了亲娘牧婉清进宫,母女俩在太子的陪伴下,一块进到了大理寺监牢探望永安侯。
  永安侯被拘在牢中多日,以往斯文俊朗,风度翩翩的姿容已不复见,如今身穿囚服,可说一身狼狈,灰头土脸。
  昔日曾有多风光,今时便多痛苦难耐。
  尤其是他被捕入狱之前,他的人都迟迟未寻到盛翊臻的下落,可说彻夜难眠,忧心不已。
  他一见到牧婉清出现在监牢,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抓住监牢的栏杆,着急问道:“婉婉,待在我们夫妻十多年的份上,你莫要为难阿臻。”
  盛欢一听永安侯见到她们母女两人,口中挂念的居然仍是他的外室盛翊臻,原本还带有一丝温度的眼眸,骤然结上一层冰霜。
  牧婉清无语轻笑几声,漠然道:“我为难她?赵承平,你还真会演,你派杀手追杀她,欲致她于死地,现下却又完全推到我身上来,你要不要脸?”
  永安侯听见牧婉清的话,面色铁青,嘴唇微微哆嗦,“阿臻怎么了?我没有派杀手追杀她!她如今人在何处?”
  盛欢见永安侯眼中尽是惶恐与痛苦,实在不像装的,心中有几分疑惑。
  牧婉清却不为所动,“她如今人在何处我也不知道,她亲自上金銮殿,告发你当年偷龙转凤一事就不知去向。”
  永安侯听见当年的事是盛翊臻亲口坦言,不由得浑身一震,整个人犹如被万箭穿心,痛不可遏。
  他不止失去了一切,自己费尽心思疼爱了二十多年的爱人,居然也背叛了他。
  盛欢不愿再听永安侯惺惺作态,抿唇问道:“我只想问,当年为何你不将盛翊臻纳进府里,反而要狠心将我抱出府?”
  永安侯此时才终于正眼看向她。
  打从牧婉清将她接回府时,他便没真心瞧过她一眼,如今见了,才知晓为何发妻会一眼就认出她是他们的女儿。
  盛欢此时与牧婉清并肩而站,母女两人容貌相似。
  永安侯沉默许久,最后才松开手,闭眼苦笑:“牧家毁了阿臻一生,我又岂能让她余生都看仇人之妹的脸色度日。”
  养在外头,她日子过得舒坦又惬意,不用看当家主母脸色,在私宅里人人都喊她夫人,女儿又是侯府嫡女。
  不止如此,他还因为后院无人更得牧婉清的兄长牧相赏识,自此仕途一路顺遂。
  不纳盛翊臻入府的好处太多,他为何要迎她入府,让她与牧婉清争风吃醋,让自己陷入两难之中,还可能坏了他的仕途。
  牧婉清冷哼:“我牧家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何来的仇?”
  永安侯眸色冰冷,看着牧婉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近二十年近,你那有着京城小霸王之名的三哥,觊觎阿臻的身子,想方设法给盛家兄妹下了套。”
  永安侯想起当年盛翊臻知道自己中了贼人圈套,羞愤欲死,甚至趁半夜他与盛泽都睡着时想要悬梁轻生,素来平静的黑眸,倏地染上凶狠的猩红。
  盛翊臻清白被夺,悬梁轻生时虽被半夜惊醒的盛泽救了下来,可日日过得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原本说要嫁他也不嫁了。
  每天都哭着说自己脏了配不上他。
  他当时心疼不已,可无论如何哄骗她都一心想寻死。
  那时永安侯便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弄死那个恶霸,可当他时什么功名也没有,就算后来高中探花,可凭他的家世背景,一个探花又能如何。
  永安侯也是那时才知道,就算安分守己,可你没权没势也会无故招来惹端,所以若想在京城与官场上安身立命,权势必不可少。
  当年永安侯高中探花游街时,凭借着俊美出色的外貌,收获了不少荷包与鲜花,更撞见了牧婉清与那恶霸。
  当时牧婉清因为好玩,也跟着旁人一同扔了荷包,却不知自己的一时兴起,而无辜引来祸端。
  永安侯从她扔过来的荷包得知,她便是牧家唯一的女儿牧婉清。
  就是在那一刻,他起了万劫不复的恶念。
  永安侯知道若直接告诉盛翊臻自己是为了她报仇,她肯定又会寻短。
  当年的事虽然他们都未曾再提,可盛翊臻却总在夜深人静时,无声的流着眼泪,偷偷暗骂自己为何当会傻傻上当。
  永安侯与她同床共枕,又岂会不知她心结未曾放下,日日饱受折磨。
  甚至在盛翊臻浴沐时,总要将自己的肌.肤反复刷洗,清洗许久才觉得自己干净。
  他与盛家兄妹向来安分守己,那些权势滔天之辈却不愿意放过他们,将他们视为蝼蚁,随意践踏与羞.辱。
  他最珍惜的宝贝,一生就这么毁了,还有整整一年都在寻短,他们三人可说苦不堪言。
  原本欢笑盈盈,希望无穷的美好人生不复,这样的憋屈与仇恨,他如何能忍。
  他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权势,才有可能替盛翊臻报当年之仇!
  所以当时永安侯才会心一狠,一面追求牧婉清,却又一面告诉盛翊臻说他都是被逼的。
  当时牧家在京城权势滔天,且盛翊臻本就对牧家有偏见,永安侯一说自己是被牧家的千金与父兄所逼迫,她自然不会有所怀疑。
  当初她没了清白,永安侯不曾嫌弃过她,反而待在她身旁,日日守着她就怕她寻短,盛翊臻又如何能想得到,永安侯所言皆是骗话。
  牧家子弟大都正直,唯有那个有京城小霸王之名的牧老三被宠坏了。
  牧婉清的三哥为偏房侧室所生,当时牧大将军极为疼爱那妾室,故也特别宠爱这个儿子。
  牧大将军常年镇守边关,他担心自己常年在外,正妻恐会为难妾室,便给了这个妾极大的权利,在牧家里,该妾室可以与正妻平起平坐。
  这个儿子他也不让正妻插手管教,全由妾室一手带大,没想到就此成了一切悲剧的源头。
  永安侯在一开始追求牧婉清时,早就没了回头路。
  牧婉清的夫婿他要当,牧老三他也要除,牧家的一切他都要一一夺过来。
  永安侯赵承平一开始的确是抱着复仇之心,才会主动追求牧婉清。
  可越和牧婉清相处却也逐渐发现她的好。
  永安侯虽渐渐喜欢上牧婉清,却早就对盛翊臻情根深种,她们两个哪个他也舍弃不了。
  他不愿盛翊臻进府,第一是不愿她看牧婉清的脸色外,第二是盛翊臻一进府,很快就会知道当年是他自己主动追求牧婉清,到时盛翊臻肯定会承受不住打击,再度寻短。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纳她为妾。
  当时永安侯与牧婉清生下赵杰不久,盛翊臻便想离开他。
  盛翊臻虽然感谢他这么多年对她不离不弃,却也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当外室。
  永安侯自是想方设法的挽留她,两人牵扯不清,盛翊臻一留再留,最后连腹中骨肉都留了下来。
  牧婉清与盛翊臻同时有孕。
  盛翊臻心中的不安也达到最高点。
  她自己一生毁了便罢,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一辈子都没爹,只能当私生子。
  盛翊臻再度崩溃,想要与永安侯分手。
  那时盛翊臻已有孕五个月,肚子已经显了出来,永安侯自然不可能放她走,也因如此他才异想天开,告诉盛翊臻,他可以将两个孩子偷龙转凤。
  他们的孩子会享受荣华富贵,至于牧婉清的孩子,他当时已管不了那么多。
  盛翊臻再度被留了下来,虽然她知道这件事是错的,可她实在太恨牧家,她恨牧家的每一个人,更恨抢走她情郎的牧婉清。
  她的一生都被毁了,那么牧婉清也该被毁才是。
  永安侯没想到牧婉清会遭遇难产,当时他得知牧婉清可能撒手人寰时,才发现她在自己心中也已有不可或缺的地位。
  可他到底更爱盛翊臻,才会在牧婉清昏迷不醒时,仍心一横将盛欢换了出去,将赵舒窈接进府里。
  真假千金命运就此大不同。
  牧婉清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永安侯便决定要好好对待她,换孩子一事,只要他不说没人会知晓。
  盛翊臻也因为自己女儿进了府,而不再日日吵闹。
  唯有盛父因良心不安,坚持要将盛欢养下,而后一家三口迁往江南。
  其中最为无辜的盛欢,才这么成了盛家的小千金,盛煊的妹妹。
  从此往后风平浪静,盛翊臻有时虽会委屈自己只能当个外室,可永安侯舌灿莲花总能哄得她回心转意。
  于是这外室当着当着也就习惯了,她虽没名份,可其他的却什么都有了。
  当年她清白被夺都能撑过来,这名份这种东西又有多重要。
  而且盛翊臻只要想到,毫不知情的牧婉清如珠如如宝的娇养着她的女儿,她心中便会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当年我与盛翊臻情投意合,那时我已经进了贡院,原本这次考完我就要娶她入门,可你三哥那个混蛋,却强.占了她的身子。”
  牧婉清听见永安侯的话,陡然一愣,就算是得知他养外室时,也未曾红过的眼,蓦地一红。
  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永安侯此话一出,她瞬间明白过来了。
  “所以你一开始追求我,便是别有心机?”牧婉清冰冷一笑,笑中含泪。
  永安侯见她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心头顿时掠过万般滋味。
  他原想将这件事埋藏到死,却不想,居然在最后关头,瞒了大半辈子的秘密终究被她得知。
  “为什么是我?就只因我是牧明景的妹妹?”
  牧明景正是牧婉清三哥的名字,而她这个三哥,也早在十年前就意外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