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南冥烈都只知道这女子姓师,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闻言,师姑娘亦是停下脚步,站在雪中蓦然转过身来,长发犹若云水一般飘起,言道:“柳道友心有忠义,愿意与你一同下山,我为何不能?”
“悬赏区区一百个上品灵石,我自然不会出卖他。可若有人悬赏一万个上品灵石,我柳飞惊必会亲自将他南冥烈送去领赏!”
柳飞惊侧身一笑,满脸邪气,道:“难道姑娘你就不怕,我这酒肉朋友真如那榜文上所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胚?”
“能让王先生称作道友的人,怎可能坏到十恶不赦?”
师姑娘拱手施了一礼,如云长发垂到腰间,随同腰间白色玉带一起轻轻摇晃,道:“剑宗师道蕴,见过柳师兄与南冥烈道友……”
“原来是我道门剑宗的师妹,难怪一身豪气,不弱于男子!”柳飞惊素来眼高于顶,此刻竟毫不遮掩赞叹师道蕴。
“柳师兄谬赞了。”
师道蕴微微一笑,目光却落在了南冥烈身上,语气温润,道:“南冥烈道友能得王先生赏识,入书房畅谈二日,日后定会成为一方大儒。”
闻言,南冥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遇到魔芋老祖之前,南冥烈在张先生学堂外偷学多年,那时候便想要成为一方大儒,出人头地。可当他遇到魔芋老祖,知晓魔门有一部《混沌种青莲》之后,南冥烈的心思,已是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道蕴师妹,可是看上了烈兄弟?”
柳飞惊笑得满脸邪气,双手负在背后,道:“烈兄你或许不知,我这道蕴师妹,是道门剑宗掌门师横剑的掌上明珠,你若想娶她为妻,未免有些难度,呵呵呵……”
一语道出,柳飞惊放声大笑,足底升起一道罡风,竟是舍下了南冥烈与师道蕴,独自一人往山下飞去。
似乎在柳飞惊心中,已经全然忘记了,先前他所说要与南冥烈一同下山之事。
“酒肉朋友,果真没义气!”
南冥烈摇头一叹,自衣袖中掏出一坛烈酒,自顾自喝了一口,径直朝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言道:“师姑娘不妨迟些再下山,省得被人误会,连累了你。”
师道蕴蓦然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盯着南冥烈手中酒坛看了一眼,鼻翼轻轻一动,巧笑倩兮,道:“道蕴愿与南冥烈道友一同下山,保得道友安全,不知道友可否用一坛酒,赠给我作为谢礼?”
“哈哈……”
南冥烈爽朗一笑,竟是将手中喝了两口的那坛酒,往师道蕴怀中一抛。
师道蕴抬手接过酒坛,由不得神色一愕。
抬头却见南冥烈早已朝山下狂奔而去,在雪中纵身一跃就远去十几米,不一刻间就消失在了山路尽头。
师道蕴正想要朝南冥烈追去,却蓦然听到南冥烈一席话语,随着山风飘然传来:“我南冥烈堂堂七尺男儿,怎会要一个女子护着?”
闻言,师道蕴哑然失笑,只孤身站在山路中央,自衣袖中掏出一个玉瓶,把坛中美酒缓缓倾入瓶中……
一阵冷风出来,山间寒气渐浓,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南冥烈一路狂奔,见师道蕴并未追来,这才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又将身上儒袍换了一件。
魔芋老祖离去之前,除了赠他的那些美酒毒物以及灵石,最珍贵的只怕就是三张人皮面具。在云池城上船之时,其中一张人皮面具已是被林若惜见到过,若这一张再被人揭穿,那他就只有最后一张可用。
嵩阳书院山门,高达四五丈,屹立风中。
当南冥烈快步走至山门之时,柳飞惊早已不见了踪迹,反是见到林若惜带着一群人,守候在山门之外,隐隐站成了一个包围圈,正冷冷盯着嵩阳书院山门。
见此景象,南冥烈心中冷笑一声,朝林若惜等人迎面走去……
林若惜眼也不眨,目光径直落在南冥烈身上。此刻南冥烈脸上带着面具,林若惜自然认不出他。可当南冥烈走出几十米远之后,林若惜眉头一皱,猛地挥手指向南冥烈,口中高呼道:“此人就是南冥烈,给我抓住他!”
旋即又呼喊道:“……南冥烈!你休想再骗得了我,你脸上虽带了面具,我林若惜却认得出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