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我是天邪首座?”
吴长云满脸不屑,挥手洒出一道红光,在空中显现出鲜红莲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打在古横断脸上,“便是你长空殿首座令狐唯我,也不敢在我天邪峰如此放肆,你古横断算什么东西?”
啪!
古横断左边脸面瞬间肿了起来,可他却不敢还手。吴长云身为天邪殿首座,实力强横,怎是他古横断能够匹敌?
“弟子南冥烈,拜见首座!”
南冥烈挥手收回地缺古剑,朝吴长云拱手一拜,再转身持剑指着诸多遮天峰内门弟子,冷然言道:“先前我早已说过,若他陈归海磕头谢罪,我可留他全尸。可惜他却执迷不悟,竟用飞剑偷袭我!而今古横断师兄既然来了,那我就给他几分面子,你等若肯在此磕头谢罪,我就饶你等一条性命!”
此话一出,诸多遮天峰弟子一片哗然。
这哪是要给古横断几分面子,分明是要让古横断颜面无存!杀人不过头点地,南冥烈却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磕头谢罪!
时至此刻,已有不少天邪峰弟子察觉到峰顶法宝光辉闪烁,飞至此处一探究竟,这些人刚刚来此,便听到南冥烈如此一番话语,当即一个个为之侧目,对南冥烈由不得高看了几分。
尤其是站在峰顶之外的古横断,已是气得脸色惨白。
数十位遮天峰弟子你看我我看你,竟不知该如何决断才好。而今陈归海已身死魂灭,就连落在峰顶的两瓣肉身,也因受到天魔藏毒幡黑雾剧毒侵袭,化作了一滩脓水……
这些人不磕头谢罪,必死无疑!
若磕头谢罪,又将颜面无存。
生存还是灭亡,这一刻间恍然成了最难抉择的东西。
“我门下这些师弟,若像南冥烈磕了头,吴长云前辈是否会认为这是我长空殿,在向你天邪殿低头?”
古横断深吸一口气,眼眸中霜雪密布,盯着峰顶眼也不眨。
“哈哈哈哈……”
吴长云仰天大笑,挥手召回护在南冥烈身边的那朵血莲,由上往下冷然俯视着古横断,口中吐出四字,“是又如何?”
至圣宗中,以三座大殿弟子最多。
长空殿、天邪殿、莫愁殿。
八百亲传弟子,三千真传弟子,十万内门弟子,大多都在这三座大殿当中。至于其他通天殿、轮回殿,却弟子极少,远远比不上这三座大殿。
莫愁殿中,又全都是些女弟子。
长空殿与天邪殿这两座大殿,平日里互有争端,殿中弟子谁也不肯服谁,只认为自己所在的大殿,是魔门至圣宗第一殿堂。
今日古横断已是将南冥烈与他之间的矛盾,引申到了长空殿与天邪殿两座大殿的争锋当中,这些遮天峰内门弟子一旦跪了,就算能在南冥烈手中活下性命,长空殿中诸多高手亦是不会放过他们。
“跪则生,不跪则死!”
南冥烈口中轰然有言,手里地缺剑锋光辉闪烁,周身杀机四射。
“好一个天邪殿,今日欺人太甚!”
古横断气到了极处,只想将南冥烈剉骨扬灰,可他又知晓自己绝非吴长云的对手,只得仰□□吼几声,猛地从衣袖中飞出一柄光辉闪烁的剑锋,朝数千里外长空殿方向电闪飞驰。
此剑名作无极魔剑,亦是一柄灵器。
若用此剑载人,飞行速度极快,而今古横断却是用此剑施展飞剑传讯之法,只需半柱香时间这剑锋就能飞至数千里外。
南冥烈冷然看着剑锋消失在空中,提着地缺古剑,一步步缓缓走至那些遮天峰内门弟子面前。
吼吼吼……
虎啸连连,从南冥烈身后响起。
白虎张牙舞爪,浑身上下散出浓浓虎威,骇得那些内门弟子胆战心惊,满脸惊叹:“区区一个下门弟子,实力竟恐怖如斯!”
南冥烈虽暂且战不过古横断,可在这些内门弟子看来,南冥烈一身实力已是远远超过了他们。若是单打独斗,即便南冥烈不施展儒门妙法,不动用地缺古剑,只单单召唤出这一只白色猛虎,这些内门弟子也无一分胜算。
周遭空中,聚拢的修士越来越多。
成百上千双眼睛,齐齐盯着这些内门弟子,看他们如何抉择。
一念生,一念死。
一念屈辱,一念风骨!
“死则死矣,死有何惧?我等若跪在南冥烈面前,苟且活下性命,长空殿诸多师兄弟又怎会放过我们?”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后,那擅于施毒的沈友亮蓦然抬起头来,朝周遭众人怒问一声,自怀中掏出数十颗药丸,自己取了一颗,将余下的药丸分给其他人,再道:“我这药丸叫做忘忧散,吃下去之后就会昏昏入睡,其后再毒发生亡,死时没有半点痛苦,死后身躯陨灭成灰。你等若还有几分骨气,就与我吃下这颗丹丸,我等虽败在了南冥烈手中,可我长空殿比之天邪殿,却不差了半分!”
闻言,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纷纷从沈友亮手中取了忘忧散,往口中丢去。
区区一盏茶时间,这些人已是轮番倒在了地上。
众人死时,竟一个个满脸笑意,身形在天邪峰顶缓缓干枯,化作一具具干尸。
轰隆隆……
西南彩云深处,猛地传来一声雷响。
一道闪电当空飞射而来,眨眼间飞过百里长空,落到天邪峰外古横断身边。璀璨电光在空中疯狂一颤,显化出一道人影,身穿漆黑道袍,袖子底下绣着一些云纹,身材消瘦,腰缠玉佩,头戴玉冠高高竖起,此人正是长空殿首座令狐唯我。
他张口一吹,山顶蓦然出现一股狂风,吹向那些横尸在地的遮天峰内门弟子。顿即尸首化作沙尘,随着狂风消散,只余下数十件各色长袍,铺在天邪峰顶。
“壮哉长空!快哉长空!”
令狐唯我口中勃然大赞,猛地一回头转过身来,盯着吴长云,冷喝道:“我长空殿弟子宁死不屈,风骨长存,吴长云你看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