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一支渔船孤零零地漂流,不比载客的大船最多只能容纳七个人,休憩的地方在船尾,用席子围了一个简易的篷子,能遮些风寒,但碰到暴雨天或是大风,篷子就变得形同虚设了。
此时是深夜,叶家封锁了水路,鸦渡上载船客不得不暂时停业做点别的买卖谋生,或是干脆跑到其他的水域继续走船。叶家只封锁了这一条绕过柳烟城的水路,告令已经发布了两天,专门有人负责监管此事,几个胆子大的船商私自走水被砍了脑袋,尸体就被抛在岸边为了让路过的人看见。
谁也没有发现这只打渔的小船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河口,船上没有亮起灯火就像是拴船的绳索断开了自行顺水飘走的那样。村子里打渔为生的渔夫在天黑前就早早地归家,鱼市也只有短短的半个时辰,这只渔船之所以会在远离鸦渡的河面上,是因为日落前走入村子里的两个人私自架走了它。
船头坐着一个人影,他临波看月颇有一副雅致,一旁的年轻人双手枕着头仰面躺着,微微闭着眼睛休息。
“我打听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你一定会感兴趣。”姜寒笙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了。
殷秋夜不善言谈,说话也很少主动,除了是商量正事其余时候大多沉默着。他们本来今晚就可以到达辗转的村落,姜寒笙突然改变了主意不登岸继续向东而行。
“什么事?那一定和离翁有关。”殷秋夜随声附和着。
“此事无关。”
“什么?”殷秋夜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你指的是什么事?”
“你在沙口镇上遇到的那个人,是叫暮炎对吧,他如今在齿骨城中。”
殷秋夜愣了一下,“他到那个地方去做什么?”
“他并非是清幽山谷的人,却冒险救走了离翁的孙女,总该有个原因才对。现在来看似乎有点眉目了。”
“能不能说得明白点?”
“我也只是猜测,很多地方还无法确定。有可能是长青无悔派他到这里来的,那把刀可能只是故弄玄虚的把戏,他故意装扮成你的样子好能借此机会接近离翁的孙女,进而救下她。”
“可那把刀的封骸的的确确是真的,应该不会……”
姜寒笙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弄到一件这样的东西对长青无悔来说太过容易了,想想看他为了抢先一步找到你,首先要知道你的去向。离翁的孙女也在追踪你,根据刀的线索很可能会追踪到他。这样的巧遇会给对方留下很深的印象,为之后的计划铺垫,暮炎只要暗中跟着她就能进而找到你,那晚为什么他偏偏出现在沙口村落,又偏偏在关键时候出手搭救,这一切都太巧了不是么?”
殷秋夜说不出话来,照这样的推断确实全都能解释通了。
“那他是长青无悔的人了?”
姜寒笙紧锁着眉,缓缓摇头,“齿骨城是个怪地方,形形色色的人多如牛毛,但凡是有所特点的或是城中三位统治者的心腹我都派人打听的很清楚,从来没听说有这样一位年轻人。你和他试过手,他甚至没有拔刀就弹开了水雉刀施放出的‘水蚀缠虫’,如果是靠元力,恐怕他的力量和我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