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小见族长来劲了,她那眼泪也来了劲,她上前一扑,就抱着族长的腿哭了起来:“三爷爷,你可来了,你怎么才来?小小好苦,小小的心好苦啊!”
凌小小哭的那叫一个天地变色:“三爷爷,你知道吗?我母亲死的冤枉啊,冤枉啊!三爷爷,我母亲好命苦啊,死后都不得安生,草木灰封嘴,有口难言,若不是母亲昨夜托梦,谁知道,母亲这份苦,多少年后才能被世人知道?”
“三爷爷,小小的心好苦,好苦啊!”凌小小是一把眼泪,一身苦悲:“三爷爷,若不是母亲托梦,小小今儿个就不会来凌家,就不会知道,竟然有贼人要害我兄长的妻小,可怜嫂嫂那腹中的胎儿,就差点……”
“三爷爷,你说,你说,这恶人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的恶毒?兄长每日刀光剑影,能留下一脉,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为何恶人连这么点小事都容不得,这让兄长情何以堪?”凌小小绝口不提是谁害王雨燕母子的,当然只要有脑袋,谁还需要她开口啊。
凌小小只是一个劲的为凌啸抱屈:“兄长年少英雄,以命博凌家的富贵,护我凌家,难道我凌家人就是这般护卫他的妻小的?”这话半点不假,凌家因为有个凌啸,走到哪里不是被人高看一眼,就是族长本人走到哪里,提到一个凌字,不都是被高看几眼,尤其是凌啸要回京被封侯了,这门前往来的人都比以往多了不少,族长也知道都是冲着凌啸这侯位来的。
族长越想越觉得凌小小言之有理,人家凌啸以命博娶凌家的富贵,他们这些凌家的人既然享受到这好处,就该好好的护卫人家的妻小,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何以面对英雄。
族长对朱氏就更是不满意了,连审问都懒得审问了,反正事情摆在面前呢,来得路上,请他的人早就说的明明白白了,还需要审什么,他转头和身后凌氏族里的宗老们一商量,很快就有了答案:“朱氏失德失品,凌氏一族容不得如此无德夫人,现今休下堂去。”
凌老将军哪里肯依,虽然嘴里都被打的吐血了,可是想到他的解语花要被休了,他自然不乐意:“叔父,朱氏进门以后,贤良淑德,哪里失德,您的宣判不公。”他真的是气昏了脑袋,这时候,还为朱氏求情,不易于火上浇油。
族长冷笑:“哪里失德?我就一一说给你听。”
“逼死贤良淑德的夫人,此为失德一;毒害嫡长子,此为失德二;谋害嫡长女,此为失德三;死后还要用草木灰压制住死去的正室,此为失德四;谋害凌家嫡长孙,此为失德五。”族长冷哼:“你说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在你的眼前,你还有什么脸说她哪里失德?”
最后一句话,凌老将军是喊出来的,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凌老将军往日真的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在战场上也算是有几分脑袋,怎么一遇到家事,就做的一塌糊涂,连他这个族长都为他脸红。
凌老将军被族长连番发问,逼的是哑口无言,他很想反驳的,可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他脑子还没有完全的坏掉,他还记得这里面很多话,都是从朱氏嘴里吐出来的。
族长见凌老将军不再说话,也懒得理会这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转身对身边的中年人道:“你去帮你兄长将休书写下吧,我看你兄长脑子糊涂了,一时半刻也写不出来。”那中年人是族长的儿子,对自己父亲的心结心里自然明白,利落的应了下来,去一边写休书了:能交好凌小小,自然是好的,交好凌小小就是交好凌啸,这等对凌啸示好的机会,他自然会好好把握……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族长其实还真的是个厉害的角色。
待族长的儿子,写好休书,族长直接强悍地吩咐族人将凌老将军的手指咬破,然后在休书上按下手印:朱氏这一刻算是被休了。
但是族长却并没有将休书交给朱氏:若是交给了朱氏,就表明朱氏再不是凌氏一族的人,还怎么惩罚她。
朱氏这时候也不叫,也不嚷了,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最怕的事情发生了:她被休了,真的被休了,往日里,那个对她情深意重的男子,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几下,就在那休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凌夫人当年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这个男人今天能负我,明日就会负你,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哈哈……”她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落了下来,这就是她苦苦追寻的男子,这就是她费尽心机才得到的男子,她值吗?她这么多年来的苦苦经营,是不是真得值得?
这一刻,朱氏真的不知道了,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是不是还值得?为了这么一个男人,用尽手段,是不是值得了?
可是,她的惩罚还远不止这些,族长等人决定对她执行藤刑,原本朱氏所为,是应该浸猪笼的,只是想到她还有大罪要领,需要留下一条命来,所以只能执行族里的藤刑。
当朱氏被按在长长的凳子上,被扒开屁股的时候,她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这种屈辱,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承受的,以往挨过藤刑的女子十个有十个都上吊了,藤刑不只是疼,更多的屈辱。
朱氏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这一刻,她悔了,她真的悔了,或许当年她不该动了那样的心思,若是她不动歪心思,今儿个,她还会活得好好的,不会承受这样的屈辱。
悔恨如一条毒蛇,将她的心肝肚肺都给啃食殆尽,她悔的五脏六腑都如同火在焚烧一般,这一刻,她是如此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