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土冈之下,郭图很快就从失去四五千士卒中吸取了教训,在他的建议下,袁谭麾下并州骑兵却不再冲袭,而是齐齐聚集在一起,前排的骑兵手持大盾在前,后面的骑兵则手持弓弩在后。
三万多并州骑兵阵列森严的排列在土冈之下的一百五十步之外,这个距离对于并州骑兵来说是个最好的距离。
有了前排的大盾抵挡,冈上的大黄弩威力便会大打折扣,若是白马义从冈上疾冲而下,很显然是来不及施放弩箭的,等到奔到冈下,再排列好队形的的时候,已是五十步之内了,这时两军再一对冲,最多只能施射一轮大黄弩箭或者三轮诸葛连弩。
冈下不比在冈上可以居高临下在他们头上攒射,他们手中的蒙着牛皮的大盾完全能抵挡诸葛连弩的攻击,这样诸葛连弩的攻击效果就大打折扣,甚至完全失去效果,即便是大黄弩的攻击也大大失去了效果。
刚刚冲袭一轮回来的白马义从并非完全毫发无损,事实上在并州骑兵这样整齐有序的精骑之中冲袭,比起当年对乌桓人和鲜卑人要吃力的多,白马义从不但体力消耗巨大,不少士兵也受了伤,身上或轻或重挂了彩。
公孙白给数十名伤重的白马义从使用了命疗术之后,双目凝望着冈下的并州骑兵,眉头紧蹙。
如果说刚才那次冲袭还仰仗出其不意的优势,使得三种弩箭大展神威,此时再想冲袭,恐怕就是纯粹的硬撼了,即便是大黄弩想要伤敌,几率也要小了很多。
土冈是他的坚守之地,半点不能退却,否则一旦转身撤逃,被并州骑兵攻上了土冈,恐怕就要一路被追袭,然后被袁谭和袁绍两路夹击,困在易城了。
不能退,也不能据守太长的时间。首先他们轻骑而来,所带的粮草极其有限,一人双马消耗的粮草是巨大的,而并州骑兵背靠着蓟城,完全可以轻松补给粮草;其次就是整个幽州南面、西面都被数倍的敌军攻袭,已呈守势,战场变幻莫测,天知道其他地方会不会失守?
他不能退,土冈下的以逸待劳,自然既不会退,也不会再强攻。刘虞显然已然走出很远,难以追袭,只要将公孙白的白马义从困死在此地,整个战局将向他袁家倾斜,效果并不比拿住刘虞差。
为今之计,公孙白只有强攻拿下并州骑兵一条路,否则战局将对他极其不利。
公孙白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编为二组的白马义从,厉声吼道:“二组的兄弟,速速整顿队列,准备随我冲杀下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唯有一战耳,白马义从所向无敌,何惧一战?
身后的燕八和其他几名骑都尉纷纷大惊,急声道:“主公切切不可轻身涉险,此箭头之职,由我等来当!”
公孙白面沉如水,双眼精光爆射,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怒声吼道:“你等都不是老子的对手,还敢跟老子抢风头?都乖乖的跟在老子背后,休得逞强!”
其实公孙白的武力如今也不过77,燕八和那几名骑都尉的武力都在75-77之间,并不比他低多少,唯一缺的就是统率值,这些统率值75以下的将领,既比不上赵云88的统率值,也不能像赵云那样能以个人惊艳的武勇提升己方的士气和野性,他哪里敢将这样的生死之战交到他们手中。
赵云神色一惊,也纵马而来,对公孙白急声道:“主公,不若还是让我来冲阵。”
公孙白沉声道:“师父终究也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此战关乎大局,徒儿岂能躲在后面观战?”
赵云望着公孙白那坚定的眼神,自知无法劝阻,而且敌军之中确实也没什么极其武勇的将领,只得低声说了一声珍重,便策马退下。
此时已日过中天,公孙白高高的扬起了游龙枪,寒铁所铸造的枪刃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公孙白怒吼了起来:“杀!”
杀!
身后的两千多精骑,前排重骑,后排轻骑随着公孙白呼啸而下,直奔敌军而去,随着数十辆战车腾空而起,两千多白马义从奔驰到坡下,迅速排列好成锋矢之阵,朝敌军滚滚冲杀而去。
随着一轮大黄弩的激-射之后,两千多白马义从在公孙白的率领之下,狠狠的撞进了敌军丛中。
噗~
公孙白长枪如电,一枪挑飞了迎面而来的一名并州军伍长,接着汗血宝马发起一声暴烈的长嘶,吓得前面的马匹连连避让,白马义从再一次凿穿入了敌阵。
然而,这次突袭却被刚才赵云那次要困难得多,以逸待劳的并州军迅速蜂拥而来,将两千多白马义从包围了起来,比起刚才那次被弩箭冲散的阵型要难突破得多。
而最致命的是,汗血宝马虽然雄骏无匹,但那如同鹤立鸡群般的个头,使得公孙白成了众矢之的,无数的并州骑兵拼命的朝公孙白涌来,意欲将其击杀之,使得公孙白的突破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公孙白所率的白马义从尚困在敌阵正中,他手中的长枪挥舞得风车一般,击败了一个接一个的敌将,却无法突破那前赴后继的玩命式的攻击。
终于,仰仗汗血宝马的神威,对着那些并州健马又咬又踢又咆哮,使得公孙白的攻击力和威慑力大增,终于率着众白马义从艰难的从敌阵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奔驰而出,仰仗着马速一直奔出两三百步之外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杀!杀公孙白者,重重有赏!”
在袁谭和诸将领的喝声之中,并州军疯狂了,迅速的调转马头,便又朝公孙白蜂拥追去,甚至不顾冈上的白马义从。
公孙白身后的白马义从调转马头,换好马匹,一个个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更有不少将士已然挂彩。
公孙白刚刚给那几名伤重的将士使用完命疗术,袁谭已率着数万并州骑兵恶狠狠的冲杀而来。
“杀!”
公孙白蓦地发出一声大吼,催动汗血宝马,义无反顾的攻了过去。
杀!
杀!
杀!
两千多白马义从随着公孙白再次冲向敌军,在他们冲入敌军军阵之前,踩动了****,借着****制造的混乱,又一次与并州骑兵纠缠在一起。
这一次,比刚才那一次更为艰难,而公孙白更是被吕旷和几名并州悍将阻击在阵中,虽然经身旁的燕八等人全力保护,杀得敌将节节败退,却依旧行进缓慢,眼看就要陷入重围,无法脱逃。
土冈上,一干白马义从将领眼见这一幕,不禁心急如焚,急声对赵云问道:“将军,主公已困在阵中,是否奔下去施救?”
赵云艰难的望着山下陷入重围的白马义从,沉声道:“一旦冲下冈去,则我军必将无法再守住此冈,我军就已经败了,先等一等吧,代侯身怀仙术,必然能突围。”
包围圈中的公孙白,已是汗水涟涟,双臂酸麻,背后的白马义从也是勉力在支撑,终于在给自己加了一次命疗术之后,硬生生的再次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再次登上土冈的时候,已然是全身衣甲湿透,身后的将士又挂彩了不少人,甚至还有十数人重伤,生命垂危。
紧接着,得到休憩的赵云,又喝令一组的兵马原来的重骑和轻骑对换,再次轰然而出,杀往山下。
……
月光如水,冷冷清清的照耀在蓟城外数里外的平原上,显得格外的阴森。
土冈之下,并州骑兵已然不满三万人了,却依旧阵列严明的肃立在土冈之下。
土冈之上,公孙白虽然仍然精神抖擞、战意滔天,事实上他已经对自己使用了五次命疗术了。即便是赵云,也已经使用了两次命疗术。
从上午到半夜三更,他们已经冲袭了不下十次了,每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不但他们承受不住,似乎就连那些骏马也逐渐承受不住了。
整个土冈之上的白马义从,都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虽然攻杀了敌军过万军马,只折损了不过数十人,大部分白马义从的健康值仍然在80以上,可是公孙白却知道,他们最多在冲袭两轮,便要筋疲力尽,无以为继了。
他的34万兵甲币,这人也用,马也用,已然消耗了31万多,余下3万多兵甲币,提升不了多少人的健康值,因为这些人马都已用过了2级以上的命疗术,再用一次就是40-80兵甲币,最多再对七八百人使用一次。
而两轮过后,最多再冲杀敌军两三千人,那样敌军却仍然有两万多守军,最后挺不住的必然是他们。
这一次,公孙白足足休息了一个时辰,这种高强度的消耗战,这种休息只是稍稍缓解一下疲劳,却不能补充体能,使得他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杀!
他再次提枪高呼,又一次率着两千多白马义从狠狠的冲入了敌群,这一次他拼命全力杀出重重包围,当再次掉头杀入敌群之时,一道白影突然如风而来,挡在他的面前,长枪如电,向他攻袭而来。
当!
双枪相交,公孙白酸麻的双臂震得差点兵器脱手。
什么人,居然如此武勇?
仔细看去,这个阻击他的敌将不是别人,正是敌军主将袁谭!
“袁谭,统率58,武力70,智力27,政治34,健康值91,对袁绍忠诚度89。”
武力70的货,在武力77的他的面前,原本不过一盘小菜,此刻却被杀得难解难分起来,由于双臂的酸麻,不但力量大打折扣,就连攻击的速度和准头也打了折扣。
眼看被袁谭困住,进退不得,公孙白越杀越急躁,身后的白马义从将士不断的有人受伤,急的公孙白满头大汗。
卧槽,老子出道以来,惊艳了整个北地,难道要栽在这小子手中不成?
如果再不能突围,便只能吹号让赵云下冈来救,那么就只有败逃的份,将失去幽州北、中、南部,输掉这场争夺战,退守辽西。
“叮咚,宿主武力提升到78。”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将5点武力潜力值全部加上!”公孙白心头一亮,随即恶狠狠的在脑海里说道。
武力升到70以后,系统奖励了5点潜力值,他一直没用,想坚持到79后再增加,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叮咚,宿主增加5点武力值,武力提升到83,同时获得4点潜力值。”
这一次,这4点潜力值无论如何要等到武力达到89才能用!
公孙白只觉全身一阵暖洋洋的,手上的力量、敏捷和攻击速度激增,只听他大喝一声,长枪暴起,一枪磕飞了袁谭手中的长枪,惊得袁谭急忙回马就跑。
公孙白也不追赶,急忙舞动长枪,杀出一条血路,终于率众突围而出。
……
天色已微微亮,经过一夜的冲杀之后,并州军已然只剩下两万三四千人左右,而土冈上的白马义从虽然死亡的人数不到百人,却是个个筋疲力尽,不少人身受重伤,无力再战。
冈下的敌军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有点蠢蠢欲动,似乎想攻袭上来。
情势已然十分危急,公孙白无力的趴在汗血宝马的背上,双眼充满不甘的望着山下的并州军。
呜呜呜~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苍凉的号角声自西北角方向而来,不但惊动了冈上的公孙白,也惊动了冈下的袁谭。
白马义从筋疲力尽,并州军何尝不是如此,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并州人也几乎到了极限。此刻若是对方来大队军马增援,恐怕另外一方就要败如山倒,溃逃而去。
晨曦之中,只见黑压压的一片马军从西北方向滚滚而来,至少有七八千骑兵,这绝对是一只能决定这场战斗的力量!
白马义从和并州军齐齐的朝西北方向望去,等待着揭晓这只能决定他们的命运的军马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