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入初秋季节,许昌逐渐凉了起来,空中到处飘扬着落叶,地上更是落叶缤纷,城内的草木也逐渐变得枯黄。
司空府。
“兼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兼霞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兼霞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矣。溯回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大殿之内,随着悠扬而连绵不绝的编钟声,数十个轻衫薄如蝉翼的女子正在轻歌曼舞,
正值豆蔻的年华,柔若无骨的腰肢,欺霜赛雪的肌肤,柔婉百转的清音,还有那胸前若隐若现、连绵起伏的蓓蕾,令观者无不赏心悦目,如入仙乡。
一个细眼长须的红袍官员,端坐在大厅正中,坐在美女间,坐在金樽前,坐在四周森严的侍卫之间。
宛若仙乡的清音,琥珀色的美酒,鲜艳柔美的女人,如狼似虎的侍卫,昭示着他的尊贵和不凡。
虽然已经喝过太多的美酒,但是他的眼睛依然很亮,亮的令人不敢逼视,丝毫没有半点迷离。不管谁朝他望一眼,都会感觉到一股威严和霸气,那怕他正在朝你展颜微笑。
他就是曹操,历史上的三国第一诸侯!
他慢慢的饮着酒,双眼随着场内舞女的曼妙舞姿四处游走,使人几乎以为他已沉醉在那活-色-生-香的歌舞之中,却蓦然回头,转向身旁的荀彧:“文若,元让的大军应该已攻到临淄城下了吧?”
荀彧急忙答道:“据下官所知,夏侯将军的大军已于十日前攻入齐国,此刻应已将兵临临淄城下。”
曹操微微点了点头,哈哈笑道:“以元让之武勇,岂是袁尚小儿所能抵挡。”
荀彧下首的程昱举樽笑道:“公孙氏与袁绍激战七年未能取得冀州,而主公兵马一动,青州便唾手可得,实乃可喜可贺。”
身旁众将纷纷举酒向曹操恭贺,曹操也不推辞,与众将一番痛饮,气氛热烈而欢畅。
酒过三巡,曹操逐渐醉意熏熏,揽着身旁的美女的蜂腰,不觉满脸的志得意满。
如今他虽然尚只有一州之地,麾下却是谋士如云,良将如雨,更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假以时日,试问天下谁可争锋?
一名侍卫急匆匆的奔了进来,高声喊道:“启禀司空,冀州急报!”
曹操猛然酒醒,急声道:“呈上来!”
他接过侍卫递上来的加急密报,展开细读,不禁脸色大变,手中的信笺跌落在案几上。
众人大惊,齐齐望向曹操。
却听曹操呆呆的说道:“袁绍被公孙白逼死了……”
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虽然自袁绍在黑滩河之败以来,这已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作为四世三公的袁绍,二十岁便已名动天下,更是十八路同盟军的盟主,此刻听到死于刚过弱冠之年的毛头小子公孙白手中,还是十分震撼。
曹操的神色变得十分黯然,带着几分忧伤,喃喃的说道:“我与袁绍,当年同为西园八校尉,一同举兵讨伐董卓,也算是志趣相投,想不到如今竟然阴阳两隔……公孙子明,不是等闲之辈啊,就怕日后为患……”
荀彧、荀攸、满宠、程昱、刘晔等谋士两两相望,神色极其复杂。
所有人都清楚,曹操和公孙白迟早有一战,只是这一战或许是越早越好,否则一旦公孙白控制了并州、冀州、幽州和辽东之地,发展几年,要想将其拿下,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此刻的曹操虽然身边谋士武将如云,却羽翼未丰,而且同时要面对袁尚、袁术和吕布的压力,如果现在就和公孙白开战显然是死路一条。
突然程昱起身出言道:“公孙白少年得志,势必骄狂,因袁绍谋害公孙瓒,含怒而发,故此气势如虹,挫败袁绍,得以报复仇。如今其气势正盛,不若呈报陛下,赞其功德,许其高官厚禄,再选善歌舞之美女赠之,麻痹其心志,钝化其锐气,他原本庶子出身,又得富贵,岂能不迷醉而懈怠?一旦懈怠,则假以时日,则泯于众人也。”
曹操眼前一亮,哈哈笑道:“此计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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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花园,凉亭。
一个十六七岁、丰神如玉的少年,头戴明珠墨玉帝之冕冠,身著百鸟朝凤之紫玄衣,端坐在一架瑶琴之前,指间琴声若流水一般潺潺而出。
身旁两个宦官在殷勤的为其扇风,身后站着十数个虎贲,其中一名虎贲身高八尺,脸色坚毅,眼中精光闪烁,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锐气,令人望而生畏,正是虎贲左仆射王越。
这名俊美而气度不凡的少年正是大汉天子刘协。
一曲终了,刘协按住琴弦,若有所思的朝东面望去,许久才朝身旁的案几后的一名官员沉声问道:“董将军,曹司空那边有什么动静?”
此人是叫董承,刘协妃嫔董贵人之父。初为董卓女婿牛辅部曲,因护卫刘协从长安东归洛阳,因功征拜卫将军,历史上衣带诏起事诛曹的主导者。
董承道:“曹司空派夏侯惇率五万大军讨伐青州袁尚,如今已围住临淄城,预计不日将攻克青州。”
刘协微微点了点头,叹道:“如今四海纷乱,天下扰攘,惟愿曹司空能助朕一统天下,重兴大汉。”
董承望了望刘协的脸色,不以为然的说道:“如今曹司空仅得兖州之地,羽翼未丰,若是其能一统天下,未必是幸事,还须得多几位天下健者拥护陛下才是。”
刘协脸上不置可否,显然是心中早已有数,只是微微一笑问道:“听闻代侯公孙白一向对太傅十分尊敬,唯命是从,不知如今与袁绍之战结果如何了?”
董承会意的笑道:“公孙子明异军突起,威震北地,却对太傅始终忠心耿耿,若能拉拢之,陛下对天下群雄的控制,必当大大加强。”
刘协的脸上依旧露出淡淡的笑容,或许是近年来坎坷和挫折太多,使得这位少年皇帝磨练的喜怒不于形色,没有回答董承的问题,却回头问向王越道:“先生曾与公孙白有一面之缘,不知此人如何?”
王越一愣,细细思索了一阵道:“臣当年见代侯之时,其尚与陛下一般年纪,正是少年心性,为人率直,观此人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况且如今其席卷北地,却听闻对太傅无丝毫之不敬,应非奸恶之辈。”
刘协点了点头,叹道:“如此少年英雄,当为朕之冠军侯,真希望能与其一见……”
董承和王越对视一眼,齐声道:“陛下英明神武,当追当年之先祖武帝,中兴大汉。”
正说话间,一名小黄门急匆匆而来,对刘协行礼之后,急忙递上一个锦匣道:“启禀陛下,幽州急报!”
刘协淡淡的朝董承斜视了一眼,董承立即接过那锦匣,打开之后取出一封火漆密信,细细拆开之后,匆匆一阅,神色立即变得激动起来:“启禀陛下,太傅来信,公孙白已攻破邺城,逼死袁绍,占据冀州!”
刘协瞬间惊得目瞪口呆,很显然这位小皇帝深居皇宫,并未得知黑滩河之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蓦地腾身而起,激声道:“公孙子明,此人果然非等闲之辈,连袁绍都不是其对手,若能助朕,何愁天下不定!”
就在此时,突然又有几个小黄门急匆匆的奔了过来,急声道:“启禀陛下,曹司空求见!”
刹那间,刘协的神色恢复了镇定,然而神色之中却隐然多了几分霸气,朗声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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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7年秋,公孙白率大军一路疾攻,杀入邺城,逼死袁绍,至此公孙白与袁绍之间的战争终于告一段落。
虽然袁谭仍掌控着并州,袁尚手中的青州,可是公孙白及众将早已将此两人当做冢中枯骨而已。
然而他现在要做的不是乘胜攻袭并州,而是安定冀州。
冀州原本为膏腴之地,尤其是经过当年皇甫嵩的治理之后,更是官府钱粮充足,百姓安居乐业,然而经过这几年袁绍的折腾,使得百姓过上繁重不堪的赋税不说,更是抓走了大量的精壮劳动力去征战,使得生产力受到巨大的破坏,俨然达到当年黄巾之乱的时候的凄惨。
尤其是最近半年,袁绍征集了二十多万大军,冀州仅存的精壮几乎抽走了一半,使得大量的田地荒芜,民不聊生,这还得多亏公孙白的部曲没有像其他军阀一样一旦占领城池就烧杀掳抢,否则破坏更甚,就算是这样,若非公孙白遣散了大量的河北军回归原籍,恐怕那地里的麦子都不一定能及时收割完。
不过,对于公孙白来说,冀州毕竟底子厚,而且对于他来说,粮草也不是问题,占领渤海郡之后,从辽东到冀州的距离拉近了一半多,粮草从渤海湾只要数日便能到达冀州,倒不至于饿死人。
真正的挑战是要平定冀州的人心,毕竟袁氏入主了冀州六七年之久,很多世家大族对于袁氏还是很认可的。
不过公孙白对袁绍的厚葬,赢得了沮授、田丰、审配等人的好感,虽然没有对公孙白纳头就拜,但是却在协助治理和安抚冀州百姓,使得公孙白在冀州的根基一下稳了很多,而公孙白也投桃报李,传书请刘虞禀报朝廷,任命沮授为冀州刺史,田丰为别驾从事,审配为簿曹从事。
就在相应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时,一纸圣旨自许都传来,传旨钦差赫然就是卫将军董承!
ps:最近实在忙得飞了起来,更新无力,还请见谅。最主要的原因是麾下两员大将派赴他地出长差,而且四月又是多事之秋,本侯公务实在繁忙,待得过了五一,两路大将回归,自然会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