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寒风瑟瑟。
寿春城东门的排水洞中,微微传来水声响动,微弱的火光之下,两百余名白马义从悍卒在文丑的率领下沿着水道向前缓缓的摸去,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
这些精兵都是从五千白马义从中精选出来的,武力大部分都在70-75之间,甚至还有几名武力76和77的。在普通士兵当中,武力能到60以上,基本就能纯粹凭个人武勇混个百人将了,武力上了70,那就是杀上十几个普通兵卒都不带挂彩的猛将了。所以这只武力70以上的两百人队,再加上他们携带的精良兵器,就算遇到两三千人的陈军,那也就是杀着玩,几乎不会有人重伤。
涵洞约两米多宽,不足两米高,只能三人并排低头而行,两百多人已形成了一条长龙,沿着水道向前缓缓而行,一路上只听得到水响声,除此之外一片沉寂。
“且慢!”文丑突然低喝一声。
众人立即停了下来,最前的士兵高高的举起了火折子,前面显露出一道大铁栅,牢牢的镶嵌在排水洞四周的石壁之中,那栅栏都是拇指粗的粗铁柱子构成,显得十分结实。
几名白马义从依次向前,举起手中的大钢钳迎着铁栅栏就剪。
只听蹦蹦蹦的断裂声不停,过了几分钟后,那道铁栅栏被文丑奋力一脚踩落于水中,那几名白马义从这才如释重负,将手中的大剪钳扔落于水中。
“为何扔掉?”有人问道。
“剪坏了,不能用了。”
“唉……可惜了,这可是蓟侯用仙术锻造的神钢所制,若是给我爹打菜刀,可以用好多年了。”
“……”
众将士在文丑的率领下继续前行,走了不过三四米又遇到一道铁栅栏,接着又换上几名白马义从,继续手持剪钳破坏铁栅。
一连破坏了八道铁栅栏,终于靠近了排水洞的入口,月色斜斜的透入涵洞之中,将里面照得半明半暗的,火折子早已用不上,众人已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那微弱的月光,将前面的状况看的清清楚楚。
涵洞的出口是一道宽广的沟渠,城内四处的排水都汇集在这道沟渠之内,然后排往城外的护城河,又流向淝水。
在那道排水渠的堤岸边,赫然站着一队手持刀枪和弓箭的守军!
很显然,张勋等人早已意识到了这处隐患,虽然已设下了十道大铁栅,却仍然不放心,竟然在此处布置了上百名守卫。
文丑令人轻手轻脚的破坏了第九道铁栅,声音已是十分微弱,但是仍旧引起了其中几名守卫的注意。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有人低声道。
众守军急忙安静下来,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逐渐又放松了警惕:“可能是老鼠。”
两百名白马义从齐齐蹲在水中,静候文丑的号令。
“主公,若是用钢钳破坏铁栅,恐怕便会被敌军发现,涵洞狭小,若是敌军朝涵洞内放箭,恐怕我等便只能退却。”一名军司马低声道。
最后一道铁栅栏正堵在涵洞的出口,若是用剪钳剪个半天,那么今晚的行动便要宣告失败了。
文丑望了望前面的敌军,冷冷一笑,缓缓的拔出腰中的宝剑,剑身刚刚出鞘,涵洞内便寒气逼人,锋芒在月色的照耀下十分凛冽。
“蓟侯的剑!”有人低呼。
文丑寒声道:“待本将劈倒铁栅之后,便堵在涵洞正中格挡来箭,你等备好弩箭,依次从本将两旁掠出,朝敌军放箭。”
“遵命!”
文丑提剑向前,奔向铁栅,手中突然锋芒大盛,数道剑光如电闪出,只听喀喀喀数声,那铁栅便缓缓的倒落在水中。
文丑一个虎跃,当先冲出涵洞之外,魁梧的身躯昂然立在沟渠之中,映入了众陈军守卫的眼帘。
啊~
一名陈军率先惊叫起来,望着涵洞口这诡异的一幕发呆,紧接着上百名守军都看到了月色下的文丑,以及他身后不断掠出的白马义从将士,竟然齐齐呆住了。
“敌袭,敌袭,放箭,放箭……”带头的百人将率先惊呼了起来。
咻咻咻~
无数的利箭如同飞蝗一般,****而去。
沟渠堤岸上的陈军瞬间被射倒了十数人,迅疾奔出的白马义从比他们还率先出手,一枝枝利箭连绵不绝的从他们手中的连弩中****而出。
而陈军守中的弓箭不过寥寥的飞来十数枝,大都被文丑挥舞着手中的破天剑击落在水中。
众白马义从如同一个个白色的幽灵一般从文丑身旁掠出,手中的连弩不断****而出,刚刚掠出二三十人,那些陈军便已溃不成军了,纷纷惊叫着一哄而散。
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王激斗装备落后的民兵,那简直就是虐杀,除了一两名白马义从受了点轻伤之外,便已轻松的击溃了百余名守军。
“不好,他等恐怕要去报信了!”一名白马义从惊道。
“通风报信又如何,等兄弟们全部出来了,整个东门不过四五千兵马,硬冲即可!”文丑沉声道。
……
月色下,文丑率着两百精兵从排水沟渠边朝东门城楼疾奔而去,迎面正遇上一只陈军巡逻小分队。
那领头的什长眼见一只身着甲衣的甲士哗啦啦的奔杀而来,急声喝问道:“口令!”
对面回复的口令只有两个字:“放箭!”
然后这只巡逻小分队便悉数倒在了箭雨之中,两百名白马义从残忍的从他们的尸身上践踏而过,奔向城门。
城门甬道入口,数十名守卫正目瞪口呆的望着气势汹汹而来的白马义从,不知所措,有人惶恐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何半夜换班?”
一时间他们竟然未发现白马义从的衣甲和他们的完全不一样。
等待他们的依旧是连绵不绝的箭雨。
城头上,插着数十枝幽幽燃烧的火把,上千名负责守夜警戒的陈军士兵像木桩一般立在楼道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的黑暗的虚空,浑然不知死神已然接近。
“上!”
文丑手提破天剑,率先奔上通往城楼的梯道,两百余名白马义从鱼贯而随,手中的精钢缳首刀高高的举起,浓烈的杀机从他们眼眸中迸射而出,一个个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事实上一般的饿狼群见到他们只有歇菜的份。
呜呜呜~
东门城楼上负责警戒的守军已然发现了危险,急忙吹号示警,那急促的号角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而凄凉。
然而,这一切为时已晚!
“杀!”
文丑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一引,率着两百余名白马义从已形成一道不可阻挡的铁流,带着席卷一切的声势,沿着楼道碾压而来。
在那柄削铁如泥的破天剑舞起的剑光之下,文丑如同猛虎一般突入敌群,身前无一合之将,而身后的白马义从手中的缳首刀更是聚成扫荡之势,很快就击溃了城楼上上千名守军的意志,一窝蜂的朝另外一边的梯道口奔去,亡命逃窜,毫无战心。
文丑望着那些若丧家之犬的陈军逃兵,很想骂一声乌合之众,却终究没骂出口,在一年多前,他的部曲也和这群乌合之众一样。
文丑也懒得追杀哪些逃兵,当即止住要身后的众将士,一边令人拉起千斤闸,放下吊桥,一边令人举起城头上陈军留下的火把,迎着城外奋力挥舞。
紧接着,城楼下隆隆声大起,整个地面似乎都要颤抖了起来,无数的白马骑兵在夜色中涌现,疾奔城门而来。
……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除了稀稀落落的四处逃窜的东门守军,就只有此起彼伏的“东门破了”的惊呼声。
可惜此时不过四更,东门原本守军不多,又大都已入睡,整个街面上算的上一马平川,五千白马义从在公孙白、赵云和文丑的率领下,如同狂风一般向城中的皇宫席卷而去。
皇宫门口,大门紧闭着。
宫墙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数百名守卫,正在呜呜呜的吹着示警的号角声,一把把长弓已然搭箭上弦,瞄准了城下,蓄势待发。
谁也不会想到,敌军会突然兵临皇宫前,不过由于是非常时期,宫墙上能有两三百名宿卫,已算是戒备森严了。
一排排白马义从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挤满了整个皇宫前面的广场,五千人若是在旷野中的确不算很多,但是在皇宫之前那绝对是如同海洋一般,几乎望不到边际。
紧接着,一张张大黄弩瞄准了宫墙之上,成千上万的弩箭,密集如云,那气势比老谋子的《英雄》里面的秦军攻城要雄壮得多,只差没高呼大吼“风……风……大风……”了。
不过眼前的形势比电视里的秦军攻城更为恐怖。不过宫墙终究比不上城墙,袁术的“未央宫”的宫墙总体不过三丈高,比不得后世的故宫可以有10米高。而白马义从胯下的八尺骏马背部便已有了近六尺高,马背上的白马义从端起大黄弩来,已然有了一丈高,也就是三分之一的宫墙的高度。
在百步开外,那密集如云的弩箭完全能射中城头上的守军!
公孙白冷冷一笑,伸手一挥,在他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两台攻城冲车,紧接着,便有十数名悍卒翻落于马下,奔向冲车。
公孙白拔出文丑刚刚归还的破天剑,手中长剑一指:“攻!”
咻咻咻~
无边的箭雨,如同漫天的乌云一般,向宫墙上倾泻而去,城楼上惨叫声四起,混乱一片,瞬间溃乱了。
就在此时,两架攻城冲车已然隆隆而起,向着宫门恶狠狠的冲撞而去。
宫门,也终究比不上城门,皇宫的宫门是用来防止暴民造反,乱臣率众叛逆的,不是用来防守声势浩大的攻城部队的。
雒阳的皇宫宫门能被袁绍等人用巨木撞开,寿春的宫门岂能顶住攻城冲车的冲击?两架攻城冲车连续冲撞了十数下之后,那宫门便已轰然倒塌。
公孙白手中长剑一举:“杀!捉拿袁术者,重重有赏!”
赵云一马当先,一催胯下照夜玉狮子,如同一团白色的流光一般,轰然闯入宫门。